“哦,你等一会儿,我去凑一凑。”余羽心中一动,瞥了一眼‘老本师’也明白了几分,想来是老本师‘开小灶’教授刘毅刀法,当即转身去找认识的人借钱,无论刘毅是否成为袁绍的侍卫,单凭他知恩图报这一点,余羽便觉得此人可以交往。
‘老本师’看到刘毅将余羽拉到一旁嘀咕了几句,余羽又迅速离去,心里也闪过一丝感动,与刘毅相处这段时间后,人老成精的他岂会不知刘毅的想法?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余羽怀里揣着一堆五铢钱回来。
这时候的硬通货除了黄金、布匹等,就属五铢钱最实用,这是朝廷的法定货币,依照三十钱一石粟米,五口之家一年大约一百石算,平民百姓一年的年收入大约在三千钱左右,当然这是在东汉末年初期,待乱世当中,军阀混战,出现人吃人的情况时,一粟米的价格有可能和王莽时期一样等同一斤黄金。
刘毅清点了一番,发现余羽怀着的五铢钱足足有五千钱。
“余哥你先记着,日后一定归还。”刘毅将整理好的五铢钱用粗布一裹,提到老本师的面前道:“先前拜师时没有缴纳拜师费,还望师傅不要嫌晚,若是回到落脚的地方,还请师傅一定要告知,毅定会登门叨唠师傅。”
“哈哈,好!”老本师也没有矫情,军中男儿本就是豪爽,当即接下包裹,不过他的眼眶却是微红。“为师没有看错你,你有机会来颍川找我,有缘自会再见。”
颍川?刘毅对于这时的地名还有些不熟悉,并不知晓颍川的具体位置,他只能暗中记住这个地名,他可是真的有去找老本师的想法,不过老本师既没有透露详细的地名,更没有说出他的真名,在一旁的余羽看来似乎有些缺乏诚意。
待老本师走后,刘毅悄悄问余羽:“颍川在哪里?”
“豫州刺史部辖下颍川,领十七城,治所阳翟。”余羽有些不满的说道。“这老本师应当是不想你去找他,整个颍川郡人口众多,想要找一个没有姓名的人当真是海里捞针,亏得兄弟你还……。”
“罢了,他既然不愿说,我又何必强求?”刘毅一挥手便阻止余羽说下去。“有缘相见,无缘便算。”
依照余羽的说法,这颍川基本类似于后世的市,想要在一个市中找一个人的确需要‘有缘’才行。
已经悄然离开军营的老本师回头望了一眼,有些黯然的说道:“哎,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正巧张波也趁机溜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本师后便狼狈离去。
而刘毅也和余羽告别,去袁绍帐下报道。
……
接待刘毅的是一名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他用长满茧子的手掌拍了一下刘毅的肩膀道:“听说你打服了沈暴那小子,不错!”
“你叫我老施吧,一会儿我带你去和弟兄们打个招呼认识认识。”老施亲切的揽着刘毅的肩膀走到一处军帐当中。
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士卒正围坐一起,分食卤肉,一见老施带着刘毅进来,纷纷停下手头动作看着两人。
“大家来认识一下,他就是教训了沈暴的刘毅。”老施轻轻一推,刘毅便站在众人面前。
“好,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好汉子,来一起喝一杯。”
一听刘毅教训过沈暴,所有人都有些激动,纷纷站起来要么锤一下刘毅的胸口,要么就直接提着酒杯往刘毅嘴里灌。
这热情的势头就好似他们刚打了一场胜仗一般,不过来的路上刘毅也听说了沈暴的‘作为’,他凭借一己之力将袁绍的侍卫队揍了个遍,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赢得了他,若不是侍卫队长身份特殊,恐怕也会被沈暴修理一遍。
而且沈暴赢了之后十分傲慢,他时常以羽林郎的身份来炫耀他的实力,这对于身为袁绍侍卫的老施他们来说十分的难受,因为这沈暴不过是一名伍长而已。
现如今刘毅打败沈暴,又加入袁绍侍卫亲军,他们自然十分开心,有刘毅在沈暴今后也没有嚣张的资本了,同时也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刘毅。
这便是出名的好处,经过沈暴一战,刘毅在袁绍军中已经小有名气了。
正当军帐中气氛热烈时,一股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进来一名身穿暗红色曲裾禅衣的男子,此人约莫二十七八,长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众人见到他之后纷纷上前施礼问好。
刘毅只听得大伙都称他为高郡丞,老施在一边轻声解释道:“他是高干,即担任郡丞也是统领我们的裨将。”
按正常的情况来说郡守的属官主兵政应当是参军或者兵曹,不会有裨将这种将军,不过既然袁绍能自封车骑将军,那么他麾下出现裨将也是符合他风格的。
乍一听这名字,刘毅差点没笑出声来,后世那会儿,‘高干’这两个字可是一个不太好的名词。
高干环视了一圈后立即发现了刘毅这张新面孔,当即眼睛一亮道:“你随我来。”
此时的高干正接了袁绍的密令,要去一趟邺城,他想要带一名顺眼的侍卫一同前往,正巧刘毅模样清秀,身形挺拔,便被他看中。
“放心好了,他应当是有事要你去做。”老兵油子的老施已然看出一丝端倪,附在刘毅耳边叮嘱道,刘毅当即紧跟高干而去。
没过一会儿,高干便来到军营外,早就有两人在外等候,刘毅瞄了一眼等候的两人,都是头戴进贤冠,身穿曲裾禅衣的文人模样,其中一人的三角眼泛着一丝精光,另一人则长相平常,眸中却透着慧光。
“元才来啦,速速起身吧,此事耽误不得。”三角眼一看到高干便凑上前说道。
刘毅听三角眼的语气和动作便知晓此人有些阿谀奉承,而另外一人则闷声不吭。
“出发。”高干看了一眼三角眼道。
三角眼见高干并没有理会他,当下面皮一紧,往后退了一步,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所谓马屁拍到马脚上就是现在的情况。
随后四人各自牵了一匹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