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朱飞飞与周昭没有多做停留就赶去了随园。
可在周家依然还有一人无法安宁,她就是洛王妃完颜美珠,以前为了可以一家团聚,虽情有可原但也做了不少错事,虽然极力挽救不少,还是有让她耿耿于怀的,那就是如何获取周若水的谅解,可以再续母女之情。当初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让她与亲生父母分离几年,就算归来还要惹人非议,让人认为是私生之女!还好几年困苦并未让她磨灭善良本性,越大越是温柔懂事,可虽时如此,她还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上怀仙水榭。
真的到了完颜珠却踟蹰了,站在周若水房间门口犹豫难诀。她深深呼吸几次却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犹豫了会刚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只见包小艾端着一盆水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完颜美珠,先是一惊而后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完颜美珠温和一笑问道:“二小姐可在房里?”
完颜美珠在周家一直以黑巾蒙面,此时摘掉黑巾,小艾虽然不识她的面目,声音还是听的出来的。她不由心生畏惧,颤着声音道:“木、木、木夫人,你,你可别乱来,蓝姑娘与百姑娘全都在,你休想再不安好心伤害小姐。”
看来坏印象一时之间难以解除,完颜美珠皱眉慌忙解释道:“我不会伤害二小姐,只是想见她一面。”谁知刚踏前一步。
包小艾惊叫一声扭头就向房内喊:“快来人啊!蓝姑娘,百姑娘,快来呀!快来呀!”那声音满是惊恐畏惧。
听到这样的叫嚷声,屋内的人不由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情况的百听枫与叶素心一同出来看看情况,一出来先看到的是惊恐万分的小艾,再者就是完颜美珠。此时周家已是草木皆兵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传遍整个周家,自然也包括‘木贞’的真实身份。
见了叶素心完颜美珠心情非常激动,以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得以归来只有极力弥补,她先一步上前寒绪:“多日不见不知二嫂可好,不知道水儿可好。”
再见到完颜美珠叶素心的心情难以形容,以前畏惧她身后之人暗使手段,可如今她与自己又是同一阵营,再有怨恨、仇视也不可此时发作。可是心情还是可想而知的,情绪虽然可以安抚下去,但叶素心的态度还是冷淡的。她淡淡撇她一眼冷冷道:“原来是王妃呀!下人不懂规矩惊了王妃,叶氏在此施礼赔罪”微微歉身施了一礼,而后又道:“不是叶氏不领情面,而是水儿自随园归来就染了风寒,唯恐将病过给了王妃,王妃还是改日再来看望吧!”转过身吩咐小艾为周若水准备些吃食,就不在理会的回屋去了。
“二嫂”本来想了结多年的一桩心事,可还未踏进门就直接被拒绝,完颜美珠心中不是滋味,在门口立了好久才要转身离去。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际门又被打开,唐以蓝走了出来将人叫来,行了一礼道:“王妃娘娘请留步,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完颜美珠好不激动,说话有些轻颤道:“水儿要见我?”
唐以蓝侧身让开门口位置,抬手邀请道:“王妃娘娘请。”
“好”她深吸一口气收起忐忑不安的心,紧随唐以蓝踏进卧室。事过多年重新以真面目面对周若水,她很难想象二人见面以后的情景。
完颜美珠随唐以蓝穿过外厅进入卧室,就见周若水一脸病容坐靠坐在床上,只十几日未见她又清瘦不少,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周若水只看她一眼,有礼得浅浅一笑,而后就与自己母亲说话:“娘,女儿想独自与王妃娘娘谈谈。”
已经有了一次教训,叶素心又怎会独自再抛下女儿,她紧紧的将周若水双手握在手中道:“当年娘就少守你一会儿,就害你被歹人偷去,远离父母吃苦受难。如今歹人还在,娘又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知她对自己放心不下,完颜美珠极力解释证明:“嫂嫂可以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再伤害水儿!”她对天起誓,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信任。
叶素心哼了一声,始终没有正眼瞧她一眼,冷言冷语道:“人心隔着肚皮,诚意是真是假也不可刨开看看,我周家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你认为对天起誓就可让人信服吗!民妇看是娘娘想的太天真了!”
完颜美珠被这一言堵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知讲什么才可让她放下如此深的芥蒂。
周若水见她为难,便主动劝解母亲:“娘,女儿相信王妃娘娘是真的只是想找女儿谈谈。再说有唐姑娘与百姑娘在,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见叶素心依旧不放心继续道:“娘守了女儿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如果身体累坏了,让女儿情何以堪啊!”
唐以蓝与百听枫是陆珏精心挑选的,有她在叶素心也就放心了,由于太过劳累她也就不再坚持,又嘱咐了两句便于自己的丫鬟一同离去了。
百听枫斟了一杯茶,双手承于完颜美珠,而后与唐以蓝主动退到了外厅。
完颜美珠正在踟蹰该如何开口,却先听到周若水声音:“娘娘可是苦恼,该如何讲才会得到水儿的谅解吧!”
既然已经开始,也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完颜美珠一脸歉意道:“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几年,当年我为一己之私将你盗出,虽对你有养育之恩,但毕竟是害你骨肉分离。此时我并不奢求你的谅解,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不必成为仇人?”虽然话中尽是这种意思,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无尽的期望。
周若水主动牵住完颜美珠的手,是那样的欣然道:“娘可知道,水儿曾经有多少次幻想,娘可以再次牵着我的手,哪怕是在梦里对于水儿来说,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虽然娘说她是我的亲娘,可是一别十年,那缺失的感情是很难一时弥补的。每当看到娘与姐姐相处时的母女天伦,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时我也会有些许抱怨。但那不是恨您,您养育了我十年,养育之恩大于天,哪有女儿会记恨娘的。”这个是自小养育她的人;是她呀呀学语时张口第一声叫的人;是她多少次魂牵梦萦日夜思念的母亲。纵然她害她吃了好多苦,却依旧还是她日日牵挂的母亲!
听了这些话完颜美珠显得很激动,她紧紧握着周若水的手,“水儿,你真的肯原谅我,那那,你可以再叫我一声娘吗?”她知道这是很高的奢望,还是依然深深期望。
“七年太久了,我归家后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开口唤爹娘。我不敢说,我是否真的再与您如当年般亲近,但至少现在我已经原谅你了。你给我些时间好吗?”
“嗯,我不为难你。”虽说没有听到那声娘,可压在心中多年积怨终于得以释怀。
趁着天色朦胧朱飞飞与周昭悄悄潜至随园,避开在外巡逻的禁军,二人才来到一处围墙前。朱飞飞望了望一丈高的围墙,毫不在乎拍了拍周昭的肩道:“你就别跟我进去了,在这等我,我争取快去快回,如果半个时辰我还没出来,你就赶快回去听到了没有。”做好姿势准备翻墙。
周昭手快一把薅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按在身边有些生气道:“你干什么,我跟你一起去,我答应过岳父,要好好保护你的。”
朱飞飞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叉腰自问自答道:“你会偷东西吗?不会是不是!所以就听我的,我会有办法逃脱的,就这么定了”不由周昭再说话,她轻轻一点地就一跃而起,那丈高的围墙轻而易举就翻了过去。
“飞飞”他不敢高声叫只有在空荡荡的围墙外干着急,因为他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剩的就只有耐着性子等。
话说朱飞飞潜进去之后,小心翼翼的避开巡视的禁军。值得庆幸的是她赶到完颜烈卧房时他人不在房中,可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蹑手蹑脚的进入,紧锣迷鼓的寻找令牌,找了一会儿就开始抓脑袋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牌牌长得什么样。
可就在这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由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暗叫自己时运低,立马就四下找地方躲,一转身发现床边的衣柜,就慌慌张张躲了进去。她害怕被发现躲在里面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竖着耳朵贴着柜门细听。
就在她刚钻进柜子,完颜烈与郭胜就由外面进来了。然而完颜烈并未坐下休息,而是径直向柜子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朱飞飞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在里面是大气也不敢出,轻手轻脚缩到角落紧闭双眼暗暗祈祷。
显然朱飞飞的担心是多余的,完颜烈并未在柜子前面停留,而是走到墙前方才止步。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朱飞飞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将柜子推开一条缝隙偷偷观看。只见完颜洪烈掀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后出现一个钥匙孔,他从身上的荷包中取出一把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一转暗格就出现了,由于完颜烈挡在暗格前,朱飞飞并未看见里面都有什么,等他恢复如常转过身来朱飞飞才看见他手中多了一个锦盒,目光随着他一直转到桌前。
完颜烈来到桌前坐定才将锦盒打开,由里面取出一块镶金菱形白玉牌,玉牌前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后刻几句蝇头小楷‘令到如山,见令如君’,齐太宗朱恒。
看到令牌朱飞飞暗骂一句此人老歼巨滑,此物他藏的真严实,号称神偷的自己怎么着也得费会儿功夫,如此浪费时间不是找死的节奏!还好你自己拿出来,就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完颜烈将令牌交给郭胜后,又特别嘱咐:“你拿此令牌快去城门,吩咐那里的禁军,如果韩国候等人提前赶到,就让他们拼死也要将他们抵于门外。”
“是”郭胜接过令牌请示:“王爷,周家那个神秘人该如何处置?”
“你先令刀斧手候命,天亮之后刑场准备。”微微一笑一条计策已上心头。
郭胜立刻会意明白弯身揣测道:“王爷之意是要杀他们杀个措手不及。”
“正是,本王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周家于朝廷不是很能沉住气吗!那就看看在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中原人,此时可还有一份忠义。
躲在柜子里的朱飞飞差点惊叫出声,全身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她紧紧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出一点声。一直等到传来两声开关门声,等到房间彻底没了声音才敢从柜子里出来。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仔细确认人已走远,才又放心返回去走到墙边掀开画,盯着钥匙孔笑了笑,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轻轻一挑就将暗格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完颜烈拿走的那个锦盒以外,还有两个木盒,她先打开第一个里面放的全是信件,取出一封看了看上面写的全是她看不懂的‘鬼画符’,她挠了挠头决定不费那个脑子,于是又将信件放回盒中;打开另一个看到里面的东西露出满意的笑容,原来里面是一颗帅印。贼不走空如果她空手而回,那她朱飞飞将来还有何面子再谈重出江湖,从怀中抽出一块包袱打包带走。
比起来时此时已经清楚巡逻路线,朱飞飞轻而易举的就摸了出去。她跳出墙整整包袱刚迈一步,背后传来一声“飞飞”
刚刚的惊心动魄还未收魂,这一声吓了她一大跳,也就没仔细听出是谁,握紧拳头就想来个灯下黑。还未等她转过身来,就有听到接下来的话,惊吓转成了怒火,她猛的转过身指着那人鼻子气道:“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
朱飞飞刚潜进去不久,完颜烈就赶了回来,害怕被发现而害了朱飞飞,周昭就躲到了一旁,提心吊胆的一直等到完颜烈离开,才放心来到墙边等候,还未走到墙边朱飞飞就翻墙出来,自然十分欢喜也就没控制住叫出声。
见她没事周昭也就放心,马上询问:“怎么样,偷到了吗?”
朱飞飞摇头道:“被郭胜先一步拿走了,不过这件事不重要,有另外一件麻烦事需要烦恼,那就是父王要提前将小珏斩首。”
“啊,走我们马上去通知岳父与爹爹,让他们早做准备。”拉着朱飞飞刚要走,他的手就又被朱飞飞推开,他着急道:“快走吧!你还墨迹什么。”
“你拿着这个回去报信,我去追郭胜想办法偷到令牌。”解下包袱载到周昭手中,转身要走。
周昭一把拉住她的臂弯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陪你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兵分两路就这么定了。”甩开他的手,向通往京城的城门跑去。
怕引起随园内的禁军注意,周昭没有喊出来看着远去的朱飞飞,虽然放心不下也没有放脚去追,因为只有赶快完成自己的任务,才可以放心的去帮助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