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老头,找个人去买点酒吧。要烈酒,越烈越好!”
“怎么,画都没画完,你还想喝酒?”北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
“不是,没有酒的话,这幅画是画不好的!”
“你以为老夫会信你?拿了我的钱,就得画出让我满意的作品,否则,嘿嘿...”
“信不信由你,若在我结束之前没买来酒,这幅画就废了,你自己看着办!”
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方文满目的惆怅。这老家伙,老子只是黑你们一幅画而已,用得着这么怀疑我吗?再说了,我是很讲信用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钱货两乞完事两清,你们何时见过我不守信用!
“哼!”北老头一声冷哼,不爽的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目光不善盯着方文,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得。
看了好一会,越看越想抽他!
冲远方的一座阁楼招了招手,不一会,便有两个汉子满头汗水的跑过来。被老头随手扔个他们一张银票。
“去买点好酒,越烈越好!”
“是!”
汉子领命,什么都没说,接过银票又很快的跑了回去。应该是去找茶楼酒肆了。
“东小子,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还不快快作画,若是做不出让我认同之作,我必不饶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
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真不可爱。自己又不会跑,你瞎嚷嚷干啥,幸亏这里没人,否则我名誉何存!
不爽的将笔尖蘸满墨汁,方文伏案,在白纸上点出一个墨点,旋即笔尖长拖,勾出一条长长的蜿蜒轨迹。
南老头眉头一挑:“你这是在画...河?”
不愧是画道大家,仅凭一条墨线,便能看出所构思之物,当真画道第一人。换成他人,绝没有这份眼力。
“是啊,你画一幅忘忧河,我便赠你一副银河.....一观,看完还我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南老头笑骂道。
撇了撇嘴,方文不理这家伙,专心作画起来。
他没有南老头画技的功力,甚至连北老头都不如,若想画出超越两人的佳作,须要缓慢而作,精益求精。
所以,一只纤细的画笔,在他手中游动的很慢,似是蜗牛一般,缓缓前行。两个老头刚开始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画纸,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何不同之处。可是在看了半个时辰之后,顿觉索然无味。
“小子,你这一条河画的也太慢了!而且你看看,这哪里像银河了,简直是狗尾之作,我七岁画的都比你好!”
看了好一会,北老头嘲笑着道。一旁的南老头,也是眉头深皱,满脸的疑惑。
方文作画时,无论是行笔挥笔,或是着笔点墨,都是普通至极,没有丝毫出彩之处。说句不客气的,莫说七岁,就是三岁时,这些东西他已然精通,且尤胜方文。
而且,那条银河画的的确太过偏巧,没有丝毫神似之感。若不是他提前告知,没人会看出这是条银河,黑乎乎的,更像一条狗尾巴。
“你懂啥!先去下棋去,等你们下完几局,我也差不多画好了!”抹了抹额头汗珠,方文头也没抬。
这种精细的活计,最是耗费人的心神,一点一勾,皆不可有丝毫差错,否则定然前功尽弃。若非前世浸淫此画很久,胸中有几分把握,他是断然不会选择这幅画的。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依然有些忐忑。
画之一道,见识过两个老头的技艺之后,方文就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远远不如。可收了人家的钱,就要把事办的漂亮,让他无话可说,这才是生意人的经商之道。是笼络回头客的取胜之道,这次开心,下次再来。
钱货两乞从此两清,关系到这种事情时,他总是很认真。我不是君子,可你给了钱就是我的主顾,我就要让你满意。
人,可以无耻,可以贪财,甚至可以没有节操。但只有两点,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一个是良心,另一个,就是职业操守。
五百两一副画,说让你满意就让你满意,接过了钱就是接过了承诺。在这一行上,老子不会食言。
至于退钱什么的,抱歉,方大少这里没有这个词,概不退款。
“好,我们就去下几局,倒要看看你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老头一笑,,走到棋盘旁边坐了下来。北老头又看了看画卷,确认没什么疏漏之后,也紧随其后,与其对弈起来。
以他对方文的了解,这小子定然不会弄出普通东西来。可那幅画,实在太过差劲,全无水准可言,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后手,让人刮目相看。
至于他要的酒,可以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是想不到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令人费解。
“公子...”看着方文满脸汗珠,若儿赶忙上前替他擦拭,流露出心疼之色。
主人聊天时,随从和丫鬟都是无法插嘴的,只能在一旁看着。是以刚在,她完全无法靠近方文。直到两人被方文撵走,她才有机会上前。
“没事的,就快完了!”方文笑着出声,接过洁白手帕擦拭汗珠之后,又埋头下笔。
此时,他笔下的银河已经绘成,一片黑乎乎的墨汁,看不出丝毫银河的浩瀚。就像一个懵懂顽童,拿起毛笔随手涂鸦一般,在白纸上极为刺眼。
笔尖再转,他已经在这银河两岸涂满墨汁,纤细笔尖引流,一下一下的点在纸上,乍看之下,如同一条蚯蚓一般穿过银河,丑陋不堪。可他却点的极为认真,一下一下,像是极尽思考,如履薄冰一般。
银河很宽,起码在画纸上很宽,所以他点缀了很久。额头上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若儿拭下,如此反复。
“公子,您休息一下吧!”若儿眼中蓄起泪水,心疼的道。
现在若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前的男子很累,他需要休息。管他什么作画,管他什么约定,只要他能休息就好。
公子,是因为自己才答应作画的。他本来可以赖掉的,都是自己,都怪自己。不然公子不会这么累,自己真实该死!只要他能休息,让我做什么都行!若儿眼泪打转,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