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昶公主府的外墙边,一个狭小的胡同中,正有两拨人对峙着。
面若桃花的徐玉凤,身后站着孟无良,李正几人,正与怒目而视的牧麟互相瞪着。
“牧麟,我们也曾是兄弟,还请你念在往日情分上,就此让行!今日之事真的重大,方文再三叮嘱过,不容有失!”
牧麟面色有些阴沉,按说他与清昶公主并未成亲,不该有此一行。但武将国公家中哪有这劳什子规矩,想来便来了。皇命已经下达,清昶便是他的人,自家婆姨举办文会,男人哪有不到场的。
虽然他不是文人,不能入场吟诗作对,但在外面守卫一番还是可以的,略尽绵薄之力。可就在守护中,发现徐玉凤几人鬼鬼祟祟的将整个公主府封锁起来,密若罗网。这让他心惊的同时,也有些难堪。
这是不相信的他的节奏啊,方文最近在干什么,他清楚的很。拓跋宏在内,他在外面,此刻方文派人前来,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不容有失?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四方馆,你们包围的这样严密,究竟想干什么?”牧麟沉着脸道。
“你很清楚,拓跋宏如今就在里面,方文说过此人心机极深,一定小心应对,不能丝毫马虎!”
“拓跋宏在其中又关我何事?这是方文的事情,不是我的。陛下已经赐婚,清昶公主已经是我牧家的人,这里是我牧家的府邸,再不快快散去,休怪某家不认昔日情分!”
徐玉凤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牧麟反弹这样的大。是,包围公主府是他的不对,这是在挑衅公主乃至牧家。可如今形势所迫,帝京下至平民百姓,上到天家贵胄,无一不在为方文留后门,对抗拓跋宏。想来就是陛下得知此事,也不会不许。
军过大事,牧麟身为沐国公之子不会不懂。即便如此,他还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可见他心中对自己等人是有些芥蒂的。这份芥蒂,应当来自清昶公主!
“牧兄当真要如此,我等对公主并无恶意,只不过要”
“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我包了,拓跋宏我会严防死守,现在请你们离开!”
牧麟大手一挥,身后部曲顿时蠢蠢欲动。
李廷几人胸中涌动着怒气,他们发现牧麟变了,变得不近人情了。原因他们大致清楚,因为太子赵显成。当他在大理寺中离开牢房的那一刻,便已经站好了队。他不是方文这边的,而是太子的猛将。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站在对立面上,双方各为其主,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就连夕日情分,他竟也丝毫不顾了!
徐玉凤咬了咬牙,暗暗瞥了身后部曲一眼。其中有四十余人,是方文一手带出来的部曲。他们的实力徐玉凤很清楚,用强的话决计不会输,这是可以媲美金吾卫的存在。
只是这里距离公主府很近,动手肯定暴露。而且牧麟可以不念旧情,他却不能。他的心中依然保留着曾经一同纨绔混账,一起暴揍赵成先的情谊。他真的不想和牧麟动手,至少现在不想!
长叹了口气,徐玉凤道:“好,今日之事我徐玉凤做主,给你这个面子。方文那里我抗了,但今日之后,你我再不是兄弟,昔日情分就此两断!”
李正几人也同时站出来,掷地有声道:“算我一个,方文那里我们抗!”
牧麟面色阴晴一番,终于也是点头,“诸位请回,他日相见,你我便有可能刀剑相向!”
“走”
徐玉凤也不拖拉,转身带着众人离开。经过一人身边时,小声耳语几句,随后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眼睁睁望着一群人消失,牧麟对身后部曲命令道:“守卫好公主府,任何人进出都给我留意好,彻查不可放过!”
“是”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文身边走来一个人。很熟悉,方文认得出他是自己手底下的部曲,亲自训练出来的。
李朗迎了上来,低声道:“小火?混蛋玩意不好好听守在公主府,跑这来干啥?”
小火拉着他走到方文身边,将事情原委说完之后,就见方文面色很不好看。
此刻后者正阴沉着脸,紧锁着眉头。牧麟,当真是小看了你的决然,居然如此果断的摒弃了这帮夕日的兄弟,真是好气魄。
眼中闪过一抹阴翳,方文低声道:“知会徐玉凤,叫他盯好四方馆,任何风吹草动快来告诉我。太子与魏王哪里也派人盯着,同时尽可能请文会中人相助,我要知道拓跋宏的一举一动!”
这是个好机会,半个月以来,拓跋宏唯一的机会。自己清楚,他更清楚。就算铤而走险,他也一定会做些什么。而今日一过,一切便会恢复往常,他也分身乏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会找外援!
太子与魏王是个很好的对象,毕竟曾经有求于他。一旦能得到这二人的鼎力支持,他的行动将会顺畅太多,到时掣肘的便是方文!
“公子,这”李朗想要说这什么,就被王忠打断,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他这才惊觉赵成先一直在一边关注这里,虽然眼睛没有看过来,耳朵却颤动的厉害。
叹了口气,方文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清昶公主,牧麟,拓跋宏。这三个本无关联的人凑在一起,竟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殿下不用关心,您好生待在这里就好,微臣会一直在这里护卫您的安危!”
赵成先悻悻的向这边张望一眼,然后别过脸去不说话。方文白了他一眼,垂着头不知思考着什么。但对于徐玉凤的举动,他是没什么反感的。有情有义的儿郎,有什么可责怪的?断了也好,就如自己当初一样,无债一身轻,做什么也不须顾忌谁!
只是事情放到这个关头,就有着不智了!
“李朗,这里交给我和王忠,你去打听一下此次参加文会的都有没有一个叫做墨染曦的。顺便探查一番,能不能混入公主府,给他带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