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人,方文脑子里冒出两个字。通俗点讲就是哑巴,不会说话的人。
方文有些惊讶,看着怀中因环境恶劣,而皮肤干裂黝黑的女孩,不由的有些心痛。上天待她本就不公,生在这荒芜之地,竟还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你想说,你母亲不让你吃。”方文从她胡乱比划的手势中,读出女孩的意思。
接着方文温和的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我请你吃的,真的不要你什么。”
女孩还是固执的拒绝,直到方文将一块肉迅速放到她口中,女孩惊讶过后才垂下头。
“你已经吃过了,也不在乎多吃一点了,来,自己拿着吃。”
方文再次将筷子递过去,女孩死死盯着他,良久后似是确定方文并无恶意,才接过筷子吃起来。她吃的很优雅,没有边陲之地人群的粗鲁蛮横,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很有女子风度。
方文暗道果然,孩子最是纯真,遇到好吃的东西,如何也管不住自己。若是坐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歹人,女孩便危险了。
“喝点水。”方文细心捧上一杯水,女孩感激的接过去,大口喝掉。
看得出,她真的有些饿了。方文静静等她吃完,细心为她擦拭嘴角,才将她领出去。
“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见过的。”
女孩想都没想,开心的点头。她对方文记忆很深,这一生她只见过这一个外人,还被母亲训斥了一顿。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玩?”
这些女孩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玩这个字对她来说很陌生,似乎从没经历过。
方文看出她的犹豫,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放心,然后抓起她的小手向城外走去。不一会有将士最赶上来,送上一匹战马,和方文曾经无聊制成的纸风筝,和回旋镖等物。
将女孩抱到马上,方文也跨上战马,坐在女孩背后。紧接着战马绝尘而去,只给众人留下了背影。
“公子一人,是否不妥,该派人严加保护才是。”一个将士道。
“这是公子自己决定的,他要和这个孩子做朋友。”
几人摇头,表示想不通方文的想法。沙州刺史,大乾鬼才,简在帝心的人物,没事跑过来和一个野丫头做朋友,怎么想都有些不着边际。
但他们也明白,方文不是他们可以揣测的,故而一个个闭口不谈。
战马奔腾许久,直到方文看见前方有些绿意时,才停下来,两人下马。
随后方文坐在草地上,招手让女孩靠近,可女孩对他抱着戒备,如何也不肯过来。无奈他只好又强势一会,将女孩抱到草地上,给她讲解各种玩物的玩法。
之后怕她不够明白,还特意掩饰了一番。
“你明白了吗?这个是回旋镖,这样用力甩出去,能飞回来的。”方文接着给她介绍自己用骰子做成的魔方:“这个叫魔方,你看,上下左右能转动,你试试能不能把六个面拧成一样的点数。”
女孩试了半个时辰,怎么也无法把魔方还原,气的小嘴一撇,将东西都扔给方文。她觉得方文在骗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方文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来看看,我做给你看。”
方文在她眼前将魔方还原,女孩擦擦眼睛张开嘴巴,像是再问你怎么做到的。方文当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站起身来,用力把回旋镖甩出去,几秒钟之后,回旋镖一个拐弯,又落会方文手中。
女孩更惊讶了,拉着方文的手臂不肯松开。方文嘿嘿一笑,指导她:“对,手臂往下放,手腕要用力,就像扔石头一样把它扔出去。”
女孩兴奋的跳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有趣,真的能自己飞回来。
起风了,身上的衣衫开始猎猎作响。方文神神秘秘的把风筝拿出来,展开之后女孩笑的花枝乱颤。因为上面画了一只小鸡,这是方文信手涂鸦,原本只是想打发时间,没料到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这幅画是丑了点,将就着用,改日我送你一副漂亮的。”方文讪笑着将风筝展开,大风一过,风筝脱手而出飞上天际。
方文用力扯着手中的线团,小心控制。女孩的眼睛亮了,飞,她第一次见除了鸟儿之外的东西飞,而且这个还是人造出来的。
“啊啊”
女孩拽住方文,后者会意,将手中的线交到她手中,又把控制风筝的方法告知。女孩聪慧过人,不久便掌握了。
方文躺在草地上,口中叼着一根青草,看着女孩无声的笑容,他心里也很高兴。
方文不想抱着目的接近女孩,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消息,他有无数种省事的方法,可他偏偏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
并不因为他是圣人,要心怀悲悯兼爱世人。他的想法很狭小,只是不伤害这个女孩而已。只要成为朋友,互相帮助获取信息,也无可厚非了。
半响之后,女孩终于累了,一身汗水提着风筝跑过来,躺在方文身边。
“累了?”
女孩点点头。
“开心吗?”
女孩依旧点头。
“开心的话,下次我再带你过来,咱们玩个够。”方文笑着说道。女孩非常开心,翻过身抱住了方文。然后觉得不妥,红着脸赶紧松开。
小孩子总是抑制不住情绪,这也是他们天真的象征。
“吃饭的时候,你好像很饿,你没吃饭吗?”
女孩抚摸一下肚子,手臂挥舞一通,表达这什么东西。方文眯着眼:“你说你很久没吃东西了,真的饿了!”
女孩赶忙点头,然后红着脸。她认为方文嫌她吃得太多,不开心了。
方文看透她的心思,说道:“我没生气,以后没有东西吃就开找我,一定让你吃饱。”
女孩重重的点头,现在她已经完全信任方文了。
“对了,城里的族老在那里,我来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拜会他老人家呢!”方文眯着眼睛,瞳孔中闪烁异样光泽。
女孩闻言,摇动手臂。意思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未见过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