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茵公主看他俩存心想为难大王,便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道:“绑靳尚,大王早就有令,这令,还没有撤销呢,因为秦军的两名探子还关在土牢里,所以,今天景茵提议,将这些事都了结了,以免夜长梦多,威胁西楚的安全。”
屈原拍着手:“说的对。”
楚大王赞同地说:“嗯,王妹说的正确,那几个秦军探子不除,岂不会留下祸患?靳尚,你说呢?”
靳尚看着大王的脸色,身体禁不住发凉。他看大王当着他们的面,公开说景茵公主正确,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且,而且大王赞同公主,是因为公主说了秦军探子的事。
要知道,靳尚勾结这两个秦军探子,企图谋害庄蹻的事,景茵公主是亲耳听到的,她要是向大王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靳尚想到此,叫他身体怎么不发凉?
偏偏景茵公主咬着他不放,她又对大王说:“今天既然靳老和子兰都想要狗憨的命,本公主就把他俩的恶行都抖出来,由王兄裁决。”
屈原一脸严肃地道:“嗯,这事非同小可,失地收复了,竟然在刚刚收复的城池与秦军探子合谋,计害忠良,真叫人难以置信啊。”
靳尚吓的两腿直抖地道:“大王在上,你不要听屈老儿的胡说八道,景茵公主在巫城这几天,就是被他灌了迷魂药,总是盯着老夫不放。如果大王光听她的,我大楚危矣。”
屈原义正言辞地说:“靳尚大夫,你应该好好地反省自己,不要事事都怪别人,想想,咱们都是陪大王从郢都来的,怎么着你就在短短的时间与秦军探子搞到一起了,这叫人怎么理解?”
景茵公主不动声色地道:“呵呵,这里面水深啊。”
子兰看景茵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便以为自己是清白的,她手里并没有抓住自己的把柄,于是,心里想,不能让她占尽上风,也不能让靳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况,我必须帮他一把。
于是,子兰大胆上前一步对楚大王说:“禀报大王,依子兰看,景茵公主所说都是拿三天前的剩饭抱着炒,没有一点味道。今巫城刚刚收复,大王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开开心心地好好玩玩才对。本臣建议明天大王到神女峰去视察视察,也不枉来巫城一趟。”
景茵公主当场驳斥道:“子兰你不要转移目标,你自己身上也不干净。你以为王兄只是个吃喝玩乐的大王?错矣,王兄从小就聪明过人,勤奋好学,又经历过赴齐当人质的磨练,实为当今英雄,怎么可能信你那些吃喝玩乐的鬼话?”
楚大王一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并夸奖说:“哎呀,孤王从来没有发现王妹还这么有水平,境界高人一筹,子兰,你应当好好学学,学到她的一半,孤王就省心多了。”
屈原也赞不绝口地道:“大王说的对,景茵公主自幼聪明好学,性格又爽直,真要发挥她的作用,能帮大王挑一半的担子。”
子兰被迫答应道:“是,子兰牢记大王的旨训,切实为大王分居忧。”
靳尚总结说:“这就对啦,子兰有大的改变,狗憨这个小东西被大王赦免,咱们就没有必要再争吵了。”
景茵公主喝道:“你俩打住,事情没这么简单。”她转向门口说,“把他俩带进来,叫大王看看。”
靳尚好奇的歪头往门口看,并说:“你还要玩什么鬼花招?”
子兰正要说话,从门外进来一个侍卫兵,惊慌失措地一下跪在景茵公主面前磕头说:“公主请原谅小的,那两个秦兵探子越狱逃跑了。”
靳尚一听,嘴角往上提了提说:“带人进来呀,怎么来了一些下跪的?”
子兰也松了一口气道:“这真是想害人者,终害己啊。”
景茵公主发现事态有变,沉着应战,她不慌有忙地对大王道:“秦军探子的事,是大王下旨令放的?”
楚大王惊讶地说:“孤王还念着这事,准备提审他俩的,怎么会放了他们呢?谁叫他们逃跑的?”
屈原感到说辞不一,便道:“这么大的事,究竟是有人故意放走的,还是他们越狱逃跑的?侍卫兵你说清楚。”
来报的侍卫兵稍一犹豫说:“是……越狱……逃跑的。”
景茵公主怒目道:“听你的话,是在玩花样,越狱?逃跑?你看到了什么证据?监狱墙掏出洞了没有?”
屈原皱了一下眉,向着靳尚说:“你笑什么?难道你早已知道他们会跑?”
靳尚不理屈原的,仍然压制着内心的狂喜,一言不发。
子兰松了一口气道:“我看,秦探子逃跑,此事非同小可,凡看守监狱者、与此事相关者,都应问斩。”
靳尚一听,感觉再也不能不言了,他故意咳嗽了两下说:“子兰错矣,你这是在搞扩大化,不就是两个秦军探子跑了吗?用得着自杀我们那么多人吗?你乐意看自相残杀啊?”
楚大王赞同地道:“嗯,靳爱卿说的有道理。”
景茵公主否认说:“靳尚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对于帮助秦探子逃跑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靳尚讥讽地道:“公主说的好听,你知道是谁放的他们吗?侍卫刚才说是他们逃跑的,怎么怪到自己内部人身上了?”
屈原驳斥靳尚说:“如果是内部的人故意放走秦军探子,怎么不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你说的话,就表明你和秦军探子坐是在一条凳子上的。”
靳尚怒怼道:“哎,屈老儿你血口喷人……”
他们正争论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侍卫报告说:“公主,有一个人求见。”
侍卫的话刚说完,那人就跟着进来了。
靳尚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是你?”
子兰“啊”的一声,后退了两步。
景茵公主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问道:“一斤水,你个逃跑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一斤水站直了身体,毫不畏惧地说:“报告公主,我与伍关良逃跑是事实,但监狱有人要放鸽子,不跑也对不住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楚大王一听,指着一斤水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有半个字的假,孤王定叫你脑袋搬家,脑浆四溢。”
靳尚睥睨了一眼一斤水说:“你个秦军探子跑就跑了呗,为什么还要拉我楚兵给你们当垫背的?真是阴险之极啊,大王,对这种阴险之极的敌人,应该立即处斩。”
子兰也有同感地道:“是啊,你俩跑了,就可以活命了,为什么还要诬陷楚兵楚人?我看,这个秦探子不能留,立即处死他,以儆效尤。”
屈原上前一步说:“不可,具体原因尚未弄清楚,哪能把证人立即处斩呢?”
一斤水听后,赶快为自己辩护说:“两位大人息怒,你们不要把话说过了,本人虽然身为秦军探子,但那是过去的事,如今,本人深受庄将军影响,铁心跟随庄将军,所以,出了监狱门,本人就直奔这儿来了。”
靳尚接上一句:“因为公主与你最贴心,你一斤水算是傍上了个名人贵人啊。”
子兰警告道:“你个秦军探子,如果在这里瞎胡乱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景茵公主与子兰怼道:“你威胁谁啊?哪个在瞎胡乱说,还不清楚吗?”
一斤水突然变得惶恐不安,他看看大王,又看看自己身边的这几个高官,然后眉头一皱,将自己的右手中指闪电般地往嘴巴里一喂,再拔出来时,那中指上的血直冒。
景茵公主惊讶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屈原将一斤水的手保住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咬手指干嘛啊?”
靳尚一下跳到王案前,将一斤水与大王隔开,并谴责道:“你个秦军探子,威胁人啊?不,你是直接威胁楚大王。快拿下去,当斩不赦。”
一下上来两个侍卫,正要对一斤水下手。
景茵公主拦住他们说:“住手,大王在上,你们听谁的旨令?”公主转向大王接着道,“有人心术不正,不时借机代王行令,试问大王,你有授权靳尚吗?他是得到了大王的授权,还是想篡权?”
屈原接着说:“公主问的好啊,这靳尚根本没把大王放在眼里,当着大王的面,竟敢夺人性命,这性质比篡权还严重。”
靳尚一听,感到问题大了,但又无法辩驳,只得“哼”的一声站靠边站,再也不敢开口了。
一斤水举着那流血的中指向天发誓道:“大王在上,我衣金水虽然曾经是秦军的探子,但自从受到庄将军的审问后,便一心为楚军服务,在秦军最后的日子,向秦军报送了庄将军准备的有利楚军的情报。司马错在绝望时,剑指我胸,幸我早有准备,逃的快,否则,早命丧黄泉了。今伍关良与楚宫高官密谋挑唆大王与庄将军的关系,以达到除掉庄将军,夺回楚军兵权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