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卜将平静地说;“唉,就这树皮卷上的内容来说,我们错怪景茵公主了,这上面内容还是比较客观公正的,夜郎人能接受,我想,庄将军您看了以后,也可以接受。”
庄蹻听了小卜的话,但此时又来不及看,就道:“你说他上面写了哪些对我们有利的,我想听一听。”
小卜想了一下,对庄蹻复述道:“树皮卷上写的总原则是,夜郎国对楚军经过此地不再阻拦,并积极配合楚军,为楚军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资。像这些条款都对我们极为友好的,也是有利的。”
庄蹻听后,有些悔悟地说:“哎呀,难怪景茵公主显出高冷,原来是她默默地为咱们做了这么多工作,我们不但没有肯定她感激她,反而总是对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咱们真该反思。”
小卜提议道:“庄将军,我这就去请景茵公主来,你当面向她道个歉,再叫阿彩姨弄几个菜留她吃饭,如何?”
庄蹻摆摆手说:“我是没意见啊,但她是不会接受的。刚才就留过她,被她无情地拒绝了。唉,都怪我太偏见了。”
理吴插了一句道:“那我去叫狗憨请去,公主肯定听他的。”
小卜疑问地说;“咱们的最高领导请,她都不听,狗憨是咱们军中最不值钱的一个,她会听他的?”
庄蹻纠正道:“你在这上面错了,狗憨可不是咱们楚军中最低等的,他比我的职位都高啊。”
理吴解释说:“这个问题不是职位高低的事,狗憨是我们和公主逃出王宫的总策划师,公主还是蛮听他的话的。”
小卜同意道:“好,那就让狗憨去试试。”
狗憨带着几个士兵和一幅竹竿轿子直接到竹王府。这里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已经没有了森严壁垒的守卫,也没有了无处不在的密探。只有几个仆人还像往常一样各司其职,保持着王府大院的洁净。
狗憨敲开景茵公主的现居室,她打开后惊讶地道:“狗憨?真的是你,怎么找来的?我走时可没对你说啊。”
狗憨得意洋洋地说:“公主要到哪里,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我,是不是?我为什么找不到?”
景茵公主满意地笑了,对狗憨道:“你坐,我给你泡茶喝。”
狗憨忙制止说:“狗憨哪敢叫公主亲自泡茶啊,不客气了,现在这种情况,公主为什么不回军营去住呢?”
景茵公主狡黠地道:“这是秘密,不可告之。”
狗憨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告之,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狗憨不知公主想不想听?”
景茵公主猜测道:“你不要说为我弄什么药啊,我很正常,一点病也没有。”
狗憨自嘲地说:“让公主见笑了,狗憨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会点草药啊狗皮膏药什么的。不过,今天我来,真的不是为药草的事。”
“那你还有什么事?”景茵公主猜测说,“弄到好吃的了?”
狗憨肯定地道:“算你说对了,走,一起去吃,这时也许已经烹好了。”
景茵公主立刻变脸说:“真是你弄的,我一定吃,但如果你骗了我,有你狗憨好看的。”
狗憨满口答应道:“好,如果我骗了公主,任由公主处罚就是了。”他看到景茵已经起身,就说,“公主有什么要带的,狗憨来拿。”
景茵公主简单地将室内收拾了一下,就跟狗憨出了门。
为了使景茵公主吃的更可口,阿彩在菜谱上花费了不少工夫,特别请教夜郎的厨师,烹饪了当地有名的酸汤鱼。
作为楚国人,对鱼是情有独钟的,所以景茵公主吃的很开心,再也没有提狗憨骗她的事。
庄蹻看景茵公主吃的开心,才敢说第一句话:“景茵你多吃点。”
小卜等陪同的人都说;“对,公主多吃些。”
景茵公主冷冷地回应道:“谢谢。”
庄蹻坦率的说:“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有时,我们大家都误会你了,请你多多原谅。树皮卷的事,小卜认真看后,对我说了,我们决定按你与夜郎谈的办,还请你再与夜郎方联系一下。”
景茵放下筷子道:“现在同意晚了,人家夜郎方说楚军没有诚意,把人家的好意当恶意,怕再也谈不拢了吧。”
小卜看庄蹻与景茵公主变的很生疏了,真是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就插话说:“虽然我们怠慢,夜郎大王想不通,可以理解。但还是要请公主为了我们能继续有所作为多多操心。”
景茵公主态度冷淡地道:“哼,要我为你们操心,谁为我操心?人太自私自利,必终尝苦果。”
吴世循干脆下了坐位,到景茵面前一下跪下说:“公主不要生气,前两天的事情,因庄将军和小左将皆被转移的无影无踪,军中无大将,都怪吴世循没有看明白,扰乱了公主的计划……”
不等吴世循说完,景茵公主一脚将他踢开道:“去去去,你去脚印水里照一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你就是楚军中的老大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随后,她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庄蹻忙起身追了出去。
小卜将吴世循拉起来说:“你不要在意,反正她要出气,算是找到你了,为了能有转机,忍为上。”
吴世循起身,拍了一下裤子道:“放心,我没事。”
小卜关心地问:“你还没吃饱吧?我陪你再吃一碗,否则,怎么干事?”
吴世循绽开笑脸地说:“吃就吃,反正她是公主,俺是小人,她想打想骂都咱们管不了,但多吃些饭,还是得靠自己。”
庄蹻请景茵公主到办公室,她勉强答应了。庄蹻想,只要她不拒绝,后面可能还有戏。此时,这位与景茵打交道最多的人,却陷入困境,不知与这位公主如何交流才能得到她的宽容。
反倒是景茵先开口道:“说吧,留我有什么事?”
庄蹻没有想到会这样,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狗憨提着一蓝山野果子进到庄蹻的办公室,一看到景茵在坐,便说;“哎呀,公主真有口福,这是蔡三地刚在山上摘的,弥猴桃,说是这里的最好的水果,吃了解渴不说,还补身体。”
景茵公主拿了一个在手里看了又看道:“狗憨啊,你真不憨,什么好事都是你占了先,哎,不过这种果,人家是弥猴桃,不是弥狗桃,所以你不能吃,因为你一吃,就是对猴的侵权。”
庄蹻鼓掌同意说:“景茵公主这话说的对,所以,以前我曾建议狗憨改个名,这下好啦,不改名,连弥猴桃也吃不成。”
狗憨顺着道:“好啊,那我就叫猴憨,这下可以吃了吧。”
景茵公主说:“猴哪有憨的?我只听说过猴精猴精,没有谁说猴憨。”
狗憨又委屈地道;“那我还是叫狗憨吧,你们吃,我以后就沾弥猴桃了,要嘱就吃狗尾草。”
蔡三地看他们都在逗狗憨,就说:“狗憨的心好,知道你们饭后吃点水果可以消消食,就叫我去弄些回来。其实,他都留着给你们,他一个也没吃,公主,你多吃些有好处。”说着,他拿了几个弥猴桃放到景茵的面前,然后道,“你们吃,我走了。”
庄蹻喊道:“哎,蔡三地你不慌走。”
蔡三地回来,但一看到景茵公主在此,似有不情愿。
景茵公主偏说:“你回来的正好,竹王那边你去一趟,叫他晚上回到王府,就说我在那等他。”
庄蹻忍不住道:“景茵公主,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既然你与竹王的事,我是被迫的,只是一时之计,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把它当真呢?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好吧。”
蔡三地也趁机为难地说:“公主的指令三地不也违抗,但是,现在三地也不知道竹大王在哪里,所以……”
景茵公主打断他的话道:“所以什么?竹大王就在紫霄殿,你叫他回王府就是了。”
蔡三地只好答应说:“好,我一定去紫霄殿请竹大王,但是如果大王不在或是不便回王府,公主不要怪我啊。”
庄蹻接话道:“对,蔡三地肯定把信送到,但竹大王愿不愿意回王府,是另一回事,你不要错怪人就好。”
景茵公主不满地说:“我与蔡三地说的事,外人不要插嘴,好不好?”
蔡三地看因为自己在此,引起庄蹻与公主之间的争吵有进一步升级的隐患,所以就不再言语地往门口溜去,并对狗憨说了声走了,跳出门外。
狗憨跟着也出了门,并赶上蔡三地拉住他说:“你千万不要到紫霄殿,也不要找竹大王,公主是故意在气庄将军,你不明白吗?”
蔡三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哪里会不明白呢?他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公主的心,庄将军又不是不知道,即使再要命的时候,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同意夜郎竹王娶她啊。唉,这事,真是覆水难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