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水这才发现自己的闷头鸡同事,嘴巴不亚于自己。他不耐烦地道:“好,你去,你去,不过,要快去快回,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到这儿不管。”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伍关良消失在黑夜里。
伍关良要做的继续下去的事,怎么可能对一斤水说呢?他连夜找来竹简,开始写起举报信。
举报谁?庄蹻呗。
他要向楚大王举报庄蹻劫持了楚国宝贝景茵公主。
顷大襄王正全城搜索庄蹻,就是因为伍关良的举报。
大王的侍卫兵几乎搜遍了全城,一无所获。他急的在下榻官邸来回踱步。
这时,看大门的侍卫兵大声叫喊道:“庄蹻,庄将军到——”
楚大王听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要问身边侍卫时,庄蹻已经信步而来。
“蹻拜见大王”庄蹻像往常一样,对大王一片诚心地说。
楚大王一见庄蹻,不知所措。
大王的贴身侍卫早就知道大王的意思,一下跳到庄蹻的身后,准备对其实施逮捕。
庄蹻头一歪调侃道:“你个大王的贴身侍卫,跑到我身边干嘛。蹻特来拜见大王,你不保护大王,难道怕大王伤害了蹻?”
大王明白庄蹻说的意思,指着侍卫喝道:“下去,谁让你如此张狂了?”
侍卫只得“是”一声,钻到幕后去了。
庄蹻冷静地对楚大王说:“大王在上,如果在接待大王上,蹻有不到的地方,请指出,如果巫城发生了什么事,请大王明令蹻,蹻定全力以赴地完成。”
楚大王听后,只道:“这……这……靳爱卿呢?庄蹻来有什么事啊?”
靳尚从幕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庄蹻说:“庄蹻,你可知罪?”
庄蹻惊讶地道:“哎呀,想不到靳大夫也在啊,而且在幕后,垂帘听政,这是对大王的不敬啊。”
靳尚连连摆手说:“哎哎,你庄蹻不要乱说,老夫是奉王之命,来的巧,对,来的巧而已。”
楚大王看靳尚与庄蹻客气起来,不满地道:“靳爱卿,你对他说,这么大的事,他庄蹻不会不知道。”
靳尚故意咳嗽了两下,鼓起勇气说:“庄蹻庄将军,大王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在这里不要装啊,如实交待,大王还可留你一命,否则……”
庄蹻打断靳尚的话,追问:“否则什么?大王,庄蹻为了大楚再次伟大,不顾个人名誉和危险,一路打到巫城,听说您要取蹻的性命?这是为什么啊?”
楚大王赶紧摆手道:“哎哎,误会、误会,孤王从严没有说取你的性命,庄爱卿,你还是孤王的庄爱卿。”
庄蹻提高声音说:“大王在上,景茵公主失踪这件大事,庄蹻早上来拜见大王,实是要禀报的,但大王您屡次拒绝听蹻说话。”
楚大王“嗯”的一声道:“是有这事,因为早上孤王太开心,根本想不到王妹会出事,根本想不到的事。”
靳尚不解地道:“庄蹻,你这从何说起?想把事情栽赃到大王的头上?哼,大王答应,老夫靳尚就不答应。”
庄蹻着急地说:“大王,现在寻找公主是当务之急,蹻对此甚是着急,不管大王对蹻如何惩罚,等蹻把公主接回来再说。”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靳尚拦住庄蹻道:“庄蹻,事情没这么简单,据举报人说,你故意将公主藏起来,要挟大王,想叫大王批准你继续西征。你以为,你的罪恶目的,大王不知道啊?”
庄蹻不理靳尚的,将他往旁边一推,各自走出。
靳尚不甘心,叫喊道:“侍卫呢?出来,把庄蹻绑了。”
楚大王默不作声。
再说伍关良和一斤水两人,现在闹的也一塌糊涂。
昨夜一斤水盯着伍关良消失在黑暗里后,他将景茵公主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作为名嘴的一斤水,虽然表面与伍关良达成了合作意向,并成功将景茵公主作为筹码劫持到手。
但与伍关良的志向不同。
志不同,不相谋嘛。
他很快发现伍关良要舍庄蹻,而投靠大王和靳尚一帮。
伍关良举报成功,大王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但要尽快见到景茵公主。
他想,这对自己来说,不是难事。
哪知,这伍关良到原禁闭景茵公主的草棚一看,空空如也。
现在连自己看一眼公主就难,还怎么兑现让大王见到公主的承诺?
他心里骂道,这个鬼头鬼脑的一斤水跑哪去了?
一斤水发现伍关良嘴紧如哑,但原来却是个官迷,想现在出城也难,带着一个楚国人都在寻找的高贵公主出城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难说明,将景茵公主快递到秦国长安,行不通。
他权衡一番后,决定投奔庄蹻。
如果找庄将军,必须要有投名状啊。现在秦军溃败,司马错自杀成仁,我拿什么当投名状呢?
一斤水叹了口气,唉,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庄将军能信我?唉唉,去啦,不管怎么说,总要先见到庄将军是吧。
可他找了半天,没有见到庄蹻的影子。而对自己所做的事,又不敢公开。
这时的他灵光一现,哎,何不找那个叫阿彩的?听伍关良说,他就是为她报仇才对公主下手的啊。什么仇?姑娘家互相吃醋的仇呗,呗,这人世间啊情难断。
不不不,一斤水想,阿彩不认识自己,如果万一被人发现,在这混乱时刻,找不到庄将军,自己的小命不玩完了?
一斤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朋友变成敌人,将敌人变成盟友,这不是搞谍报人员的最基本的功夫吗?哈,这个景茵公主可以成为我一斤水的盟友。
他迅即回到隐藏公主所在地,到那小房间一看,没有公主的人影啊。
一斤水心里嘀咕着,这高贵的公主,如果不讲信誉,私自跑掉,那她的高贵就要打折了哈。
正在着急的一斤水突然看到,景茵公主从外面走来了。
公主先开口说:“怎么,找我啊?”
一斤水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我刚刚回来。不过,我有个想法,要找公主一商,不知公主同意不同意?”
景茵公主好奇地也小心翼翼地说:“哦,有什么好跟我商量的?本人已经成了你们的俎上之鱼,你能给我松绑,给点自由,我就很感谢你了。”
一斤水赶快变的很小意地道:“哎,慢慢慢,公主这样说,是在折杀衣某人了,公主您放心,虽然衣某人跟你是以劫持这种下三烂的方式认识的,但我跟庄蹻庄将军,那可是在针锋相对中互相决出高下,识出各自的真面目的。”
景茵公主从内心对一斤水高看一眼,真诚地说:“哦,没想到这位义士与楚军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既然如此,你要本人做什么,就直说吧。”
一斤水郑重其事地道:“首先请公主放心,我衣金水再怎么混蛋,但是不会害你的。其次是庄将军对我有不杀之恩,而秦帅司马错在最后的关头却要杀我。这是我下决心对公主说心里话的主要原因。”
提到庄蹻,景茵公主感叹地说:“庄将军恐怕这时里外不是人啊,搞不好,我那王兄又要他的命,唉——”
一斤水赞同地道:“公主说大王要庄将军的命,这我信。实话告诉你,之前,我们秦军情报就说,楚国以叛将来攻西楚,就是给我们送兵来的。我们等着楚国越战越弱,直至崩溃了。哪知,这庄将军并不叛国,而是楚之栋梁。唉,秦军从西楚战事还未开始,就轻敌了,轻敌就意味着失败呀。”
景茵公主一听,惊诧地问道:“这么说,你们在楚王宫里奸细?”
一斤水毫不回避地说:“秦楚两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什么稀奇事吗?如今秦王的母后不是公主您的姨娘吗?”
景茵公主一听,岔开话题道:“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说。”
一斤水想了想说:“公主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伍关良这个人,他跟我一样,也是作为秦军探子时被庄将军的手下抓获的。但我与他的理念不一样,他抓公主是为了当官……哦,不说这个了。”
景茵公主听的正入迷时,他却中断了不再说。
停顿了一下,一斤水话锋一转道:“我希望公主在这关键时刻,能够配合我一下。因为,您还不知道,庄蹻将军已经被楚大王抓捕了……”
景茵公主“啊”的一声,激动地说,“这是真的?”
一斤水点了点头道:“确信无疑。事后我才知道,伍关良的规划图,是利用劫持公主,来离间楚王与庄蹻的关系,达到他攀上王室,做高官的目的。”
“他办不到。”景茵气愤地说。
一斤水平静地道:“但是,他现在办到了。”
景茵公主一听,站起来要走,并说:“你放心,我这就去见王兄,把伍关良碎尸万段。”
一斤水招了招说道:“公主且慢,你听我说。”
然后,他以手势给公主比划着,公主不断地点头。比划完了又说:“只有这样,公主出面让阿彩配合。”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