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卜一听,不敢有半点马虎。他立刻命令楚军停止射击和冲杀,并回答邓决厚说:“你快令手下把庄将军放掉,否则,我们叫你们葬身江底。”
这时,秦兵的后头又响起“冲啊,啊……杀啊……”的喊声。
邓决厚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秦军身后,发现一个女将军带着成千人的队伍向这边杀了过来,那来势异常凶猛。
邓决厚看着这四面楚人,听着这四面楚歌,心惊胆战地对庄蹻道:“这都是你的人?快令他们速速离开,否则,我立刻杀了你。”说着,他扬起那把长剑,对着庄蹻的喉咙晃了几晃。
“慢。”一个声音压碎杂乱,撞掉邓决厚手中的长剑。
邓决厚循声一看,以颤抖的声音喊道:“司马将军?将军,真的是司马将军?将军,在下邓决厚无能。请将军下令,立刻处决庄蹻,在下执行。”
“废话。你这不是在催促楚军立刻处决本将军吗?”司马将军严厉地回击说。
邓决厚像蔫了的茄子道:“是,在下有错。”
这个司马将军,即秦军征伐楚西路军最高统领司马错。
此刻,司马错正被钟一统押在手中,随着围追秦军的楚军一起来到前线。
自从庄蹻被邓决厚挟持押走后,丁怀越心里越想越难受,在承受不了这种折磨下,他主动找到阿彩道:“阿彩姨,我如果再不说实话,良心上受不了啦,我做了缺德的事,做了对不起干爹的事,最终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
阿彩轻声说:“你瞎说什么呀?有什么话直说,现在情况紧急,都要救庄将军去,谁听你发那些没有用的誓啊。”
“阿彩姨,你不要怕,他们是不敢对我干爹下毒手的。”丁怀越显得沉着且自信地说。
阿彩双眼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秦军不敢对将军下手啊?秦军的家又不是你在当,光说梦话。”
丁怀越将脸扭到一边说:“阿彩姨,你放心,秦军的把柄就在我们手里,他们比我们还着急,还要怕。真的,他们害怕死了。”
“你快直接说出来,他们怕什么?”阿彩越听越糊涂,摸了摸丁怀越的额头,以为他发烧说胡话。
丁怀越猛吸了一口气说:“我干爹抓的那个秦兵军官,其实就是秦军最高统帅司马错,你知道啵?”
“什么?你越说越不像话了。”阿彩难以置信道,“我不想听你说的糊话,想故意耽误我的时间是吧?现在咱们耽误一丁点时间,将军就多一分危险。”她说完,拔腿欲走。
丁怀越一把拉住阿彩,哭泣着说:“阿彩姨,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干爹。其实这个人就是秦军将军司马错,我一直不敢说,是因为他亲自审讯过我,并且……并且叫我……哎呀,反正是叫我做对不起干爹的事。走,我们只要把司马将军带上,与他们进行交换,秦军是愿意把我干爹还回来的。”
“你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彩总是感到丁怀越的话太不靠谱。
丁怀越拉着阿彩往关押秦兵军官的囚舱走去,边走边说:“他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当然,要是阿彩姨不放心,就押着司马错,后面跟着我们的兵,弄个双保险总可以了吧。”
就这样,他们押着庄蹻在水中抓的那个秦兵军官,和大队人马一起,追赶上了秦军。
两军对垒。
秦军被楚军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心地带。邓决厚看了这阵势,不禁胆怯心生,不知如何对待。
小卜为了尽快救出庄蹻,打破沉闷道:“邓将军决厚,我军向阁下报告一个好消息,被你们秦军所占领的巫山城,已经回归到楚国,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快快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司马错一听,惊诧地张着嘴合不拢,但一想,还是强硬地道:“这不可能。我强秦与楚军战斗无数,赢多败少,哪有这个输法的?”
“就是从来没有这种输法,这次才叫你输个新鲜。”小卜幽默地回答着。
“我抗议。”邓决厚像发疯似地道,“你们不讲诚意,善于搞偷袭。说是要玩陆地战的,结果开来这么多战船,而且是分三批行进,骗过我强秦哨卡,入我战地,真是卑鄙无耻,下三烂手段用尽啊。”
仍然被绑押的庄蹻开口说:“司马错将军与我已经在水下交手多次,在将军层面是胜负难分,我们是平手。不过,司马错将军以假身份在我处吃香的喝辣的,美酒也饮了不少,是吧?他才是真正的赢家。庄某人在这方面是个输家。司马错将军,庄某斗胆提个方案,你看能否可行?”
司马错开口回应道:“将军有何见教,错愿听。”
庄蹻本来是对邓决厚说话的,听司马错开了金口,接着说:“好,司马将军答应了。刚才我方小卜左将说,楚军已经占领了巫山城,但你方邓决厚说不可能。我们依此为准,双方各派十人,立即赶往巫山城,如果我方说谎,那么就输;否则,你们应该认输,结束战争,归还我大楚江山。”
邓决厚看着司马错,等他作决定。
司马错离开巫山城有一些时间了,心中对庄蹻的提议心里也没数,因此,犹豫不决。
“都不必再进城看了,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证人。”一个声音从楚军最后面传来。
众人抬头张望,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等了好一会儿,两个楚军兵士押着一个美女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被押在楚军手里的司马错,一看到那美女,上下立即蔫了,但禁不住惊叫道:“小叶莲,你……你……”
刘淮北向大家道:“楚军夺没夺回巫城,由这位美女发话,大家应该相信她会公平说的吧。”
邓决厚一看,狂叫道:“司马将军,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最爱就这样受楚军的侮辱?小叶莲,你说,楚军是怎么侮辱你的。”
小叶莲只是不住地哭泣,闭口不言。
邓决厚突然抽出剑来,将剑锋抵在庄蹻的咽喉,狂妄地叫骂道:“你们再侮辱司马将军,我就一剑结果了他这个狗东西。”
楚军官兵对邓决厚的疯狂举动捏着一把汗,眼看庄将军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不少兵士暗中准备,要一举拿下这个毫无人性的秦军官邓决厚,救出自己心爱的将军。
刘淮北一看庄蹻还被秦军绑押着,并且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哪里还沉得住气?他将小叶莲交给身边的兵士押解,自己一人闪电般独出,冲上去,似入无人之境,只见剑锋一闪,邓决厚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再一闪,庄蹻手臂上的绳索寸断不留。
对决双方上万兵士看到这一幕死一样的沉寂,然后,突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抓押庄蹻的秦兵一看,吓的瞪着惊慌的眼睛直往后退。
邓决厚挪开自己的两腿,伸出舌头看着那地上的长剑。
刘淮北趁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庄蹻。
受到惊吓的邓决厚,突然醒悟,他大声对兵士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庄蹻抓起来,怎么能让他逍遥强秦之外呢?”
小卜机灵异常,在刘淮北以剑挑断庄蹻手臂上的绳索时,就暗中安排手下兵士蜂拥而上,把庄蹻生生抬出秦军包围圈,回到楚军中。
司马错看到楚军的行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迅疾,内心自叹不如啊。他举起手,以引起众人的注意,然后大声道:“本将军抗议。现在是两军商谈时间,怎么能暗中下手,偷袭对方呢?你们这样一偷袭,我们双方就失去了平衡,失去了平衡,还怎么谈判啊?”
处惊不变的庄蹻回应说:“怎么不能谈?还是刚才那话,你们必须认输,归还强行霸占的楚国城池,否则,就没有谈的。”
“将军,你就答应他们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叶莲突然金口大开地说,“现在,巫城已经失守,我们都无家可归了,还谈什么胜利失败啊?小女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将军温饱一致,相生到老。”
“听到了吗,司马将军?”刘淮北提醒道,“你的宠爱说的话,会是假的吗?老老实实认输吧,强占人家的土地,跟偷有什么两样?出来偷,总是要还的。”
“司马将军,你不要信她的,红颜祸水……。”邓决厚咬牙切齿地说,“女人的心就如杨花柳絮,随风飘,与水流,哪能相信啊?强秦与弱楚作战,没有认输的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当以身殉国,决不后悔。”
“你不要再说了。”司马错拦阻着邓决厚,略想了一会又说,“庄将军,你现在已经获得自由,我呢?你总不能让我永远这样啊。”
庄蹻理直气壮地道:“司马将军,你能不能获得自由,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庄某人为楚国的自由而战,而绝对不会为占领楚国土地的人的自由下命令。”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