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蹻快步走了上去,捉着他的手,边随着他走边说:“不是不要你见大王,看你这身打扮,就想去见到大王啊?如果大王看你这样儿,愿意见你吗?”
瘸腿兵士迟疑地“这……这没有什么啊,当兵打仗,草丛里要钻,泥巴里要滚,讲究不成的。”
庄蹻善意地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看这样,你跟侍卫兵去先洗洗,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本官引你去拜见大王,放心,你可单独向大王禀报,我绝不会赖着陪听的。”
瘸腿兵听到这里,突然掀掉披头散发,现出真面貌来,并大笑着道:“庄将军,您看我是谁,有您这句话,我狗憨代表吴世循先锋谢谢您了,他也可以露面了。”狗憨往旁边的墙后招了一下手,从那后面走出吴世循。
庄蹻看到吴世循,一下将他抱起来转了一圈说:“哎呀,你这个吴先锋,现在还有闲心跟我开玩笑。怎么样,黔中郡拿下来没有?正好大王在巫城,你快进去向大王报喜吧。”
吴世循点点头道:“庄将军,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您对吴某人的信任,并委于重任。吴某当然要竭尽全力,拼了命也要拿下黔中郡,不辜负将军的希望。说实话,世循初入云梦泽时,满心不如意。”
庄蹻宽容的说:“这我理解,不过,你执行了,使我心里很宽慰。”
吴世循接着道:“可等到船队行至沅水,世循才感到责任重大,才从内心感到将军对我的信任,所以,世循一定不能抱着怨气去与秦军作战。我暗下决心,一定要与您带领的船队一样,逆江而上,与主力部队一起,同时拿下黔中,为以后的战役打下坚实的基础。”
“哎,狗憨你这个小鬼的行动真是快的呀?这么快就跟吴先锋在一起了?”庄蹻疑惑地问道。
吴世循正要开口说话,狗憨抢着说:“我看景茵公主会保护庄将军的,所以昨天夜里,将军受难时,我跑出去准备搬兵,但被钟佰队回绝了。他说将军在大王的官邸,咱们怎么能用兵呢?”
庄蹻赞赏地道:“对,钟一统相当成熟了。”
狗憨说:“不对,他说是听将军宁走时交待的命令,没有将军的令,他们的兵是万万不敢动的。”
吴世循深有感触地道:“钟佰长这个坚守是对的,一支军队就是要纪律严明,只有最高统帅的命令才能执行。”
庄蹻赶紧说:“不能这样说,蹻上面还有大王啊,所有的军队都听大王的。”
吴世循说对对,听庄将军的,也就是听大王的。因为都是为了收复故土嘛。
狗憨打断吴世循的话道:“哎呀,不要扯远了,我看庄将军被靳大夫折磨的辛苦,就一大早跑上山,采了点补药,给将军恢复元气。”
庄蹻赶紧摆手说:“哎哎哎,你狗憨的补药我不吃,大王吃了你的补药,光打靳大夫。我如果吃了你的补药,该打谁呢?”庄蹻边往里走边说。
“庄将军千万不要拒绝狗憨的一片好心,他肯定不会配制大王那种给将军吃的。”吴世循劝说道。
狗憨“嗐嗐嗐……嗐嗐嗐……”地阴笑着说,“大王吃的那种是我专门为大王打靳尚大夫配制的,叫靳大夫吃点苦头。”
吴世循突然照着狗憨的后脑勺打了几下道:“你真的在害靳大夫啊?谁让你这么做的?”
“哎呀,好疼啊。”狗憨摸着后脑勺说,“我忘记吴先锋是靳大夫的人了,说错了话,该死,该死。但要说,这其实是靳大夫逼我这样做的。我狗憨就看不惯他专横拔扈的,与公主对着干的样子,想替公主报仇。”
庄蹻转述道:“大王还连夸你给他配制的正能量丸神奇哩,他以后会把你召到王宫里专门侍奉他,看你怎么办。”
吴世循问道:“狗憨啊,靳大夫来巫城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他现在哪儿?我得见他一面。”
狗憨吐出舌头,并看了一眼庄蹻。
庄蹻大度地说:“吴先锋,实话告诉你,靳尚因为与秦军探子的事,被大王关了禁闭。如果你现在要见他,怕不容易。”
狗憨立刻做出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跑到庄蹻的前头,拦住他的去路跪下不停地磕头说:“庄将军一定要接纳小的,小的这次是逃跑出来的,根本没想再回王宫的事。请庄将军带着小的继续西征。”
吴世循调笑着说:“你个小子,叫将军纳什么小的?当小三不够格……”
庄蹻一听,立即警觉地道:“哎哎,打住先。狗憨你说什么?你是逃出来的?那景茵公主和治越、理吴呢?他们也是逃出王宫,才到这里来的吗?”
“是啊,他们三个都是在我的策划下,才得以逃出王宫的,否则,这时他们还不是被关在笼子里,与世隔绝。”狗憨天真无邪地说,“所以,庄将军,您一定要带领我们一起走,一直往西,西部很大的,还有夜郎国,夜郎国再往西还有好大的一个池子,那池子里的水清澈见底,周边四季百花齐放,是真仙境之地啊,说是叫什么滇池。”
“哦,是这样。”庄蹻忧虑地道,“那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见大王。虽然你配制的正能量丸受到大王的称赞,但当他看到你,一想起景茵公主是在你帮助下逃跑的事,一定会很气,一气就会把你给做了。”
狗憨感激地说:“所以呀,庄将军,您一定不要停下,一定要继续西征。西征西征,那里有你意想不到的美景。”
“你小小年纪,是怎么知道的?”庄蹻好奇地问道。
狗憨看了一眼吴世循,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吴世循不易使人察觉地摆了下头,对庄蹻说:“庄将军,你带我去拜见大王吧,世循对将军先失礼了。”
庄蹻仍然牵着吴世循的手,边走边说:“我知道你想去见靳大夫,你不要急,这事,我们先找大王,看他怎么说。”
庄蹻带着吴世循经过侍卫禀报,到大王下榻地。
楚大王早已喝好了千年龟汤,躲在王座木制沙发床上打盹。
庄蹻与吴世循同时对大王行礼。
大王看到庄蹻带的人,自己不认识,便指着道:“嗯,此人似曾相识不相识啊。”
吴世循赶快自我介绍说:“大王在上,小的吴世循,是王宫原环列之尹。”
楚大王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哦、哦”了两声。
为了节约时间,庄蹻及时禀报大王道:“大王在上,庄蹻今带王宫前环列之尹、现征西右先锋吴世循前来拜见大王,主要是,大王您知道,吴前环列之尹是靳尚靳大夫的门客,他听说靳大夫来到巫城和大王一起庆贺联欢,就赶来看他。因靳尚还在禁闭,特请大王恩准。”
吴世循接着请求:“是啊,请大王开恩。”
楚大王稍微仰起了身体,斜靠着说:“庄爱卿,靳尚关禁闭的事,是王妹所主导,这你是知道的。你们能不能见他,得景茵公主说了算,孤王不想操这个心。”
庄蹻试探性地道:“依大王旨令,只要景茵公主同意,就可以了?”
大王闭着眼睛说:“当然,孤王说了,由她全权作主。”
得到大王肯定的旨令,庄蹻和吴世循告别后,退出到门外。
一到大王官邸外,吴世循扯了扯庄蹻的衣角,小声说:“景茵公主恨不得要吃了我,哪能答应我见靳大夫啊?”
庄蹻宽慰道:“哎呀,她有什么恨你的?这么长时间了,兴许都忘了。你要有信心,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与靳大夫见一面。”
吴世循赞同地说:“是啊,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人生不易,加上这次西征,是提着脑袋在践行使命啊,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在前方挂了呢?那不永远也见不到我的大恩人了?可现在去向景茵公主请求,我感到很难很难。”
听吴世循这么一说,庄蹻心里也没了数,只好鼓励地道:“不怕,虽然她在西征的问题上受了些委屈,但咱们这次去求她放了靳尚,应该说对她、对大王、对靳尚都是好事。”
“如果她不答应,什么好事也没有了。”吴世循悲观地应道。
他们满怀希望地到达景茵所下榻的官邸,一问侍卫,说她已经不在这儿住了,至于公主搬哪儿了,都不知道。
这出乎庄蹻的意料。
但仔细一想,感觉这景茵公主太机灵了。因为昨晚她被扛到大王面前,自己是在王宫逃来的,肯定怕大王知道住地后,派兵守卫,叫她无法自由。
吴世循叹气地道:“咳,看来老天不长眼啊,都不愿意让世循再见靳老一面啊。”
庄蹻顺嘴说:“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她换住处,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想了一下,蛮有把握地道,“哎,狗憨这小子会不会知道?治越,是她一手带出王宫的,会有会知道点信息?还有阿彩……”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