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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城头会

长歌落日圆 卜荣云 13063 2022-11-08 01:25

  王怀节返身进屋,准备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怀德哭喊道:“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马叔叔,我娘昏过去了。”

  老马上前一看,果然见陈湘萍紧咬着牙关,翻着白眼,四肢抽搐。老马大吃一惊,连忙让怀德放下陈湘萍,平躺在地上,怀敏走上前去,在陈湘萍身上拍打了几遍。陈湘萍慢慢地苏醒过来。

  见了老马,便流着泪说:“马大哥,带我们出去吧,我要去见继忠。”

  老马着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陈湘萍哭道:“马大哥,继忠死了,我什么也不能做,你让我在他灵前哭一声也好呀。”

  老马说:“湘萍,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陈湘萍说:“马大哥,你别说,我都知道,前天,陈尧叟来跟我说,我就猜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那么狠心。”

  老马说:“湘萍,你听我说,我的确听到陈尧叟说要害死继忠的话,说继忠已经被陈尧咨射死了,我就连忙回来给你们报信,但是,我在城外面,被契丹人抓去了。在契丹营中我遇到了怀敏的好兄弟韩制心,他亲自告诉我继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陈湘萍睁大眼睛,盯着老马。

  王怀敏一把抓住老马的胳膊,说:“马叔叔,你见到韩大哥了?我爸真的没死?”

  老马说:“是的,韩制心亲口告诉我的,大人现在在澶州,忙着和谈呢。”

  陈湘萍擦着泪水,问:“马大哥,这是真的?”

  老马说:“当然是真的,怀敏的大哥不会骗人的。”

  陈湘萍仍然不相信,说:“那为什么陈尧叟说继忠被射死了?”

  老马不能回答。

  王怀敏说:“娘,我相信韩大哥,他不会骗人的,也许宋军确实是射死了一个契丹人,误以为是爸爸。”

  王怀节说:“是呀,娘,战场的事哪个看得那么清呢?”

  陈湘萍心里犹自不安,站起来说:“我去见李将军,我要出城去找你们的爸爸。”

  陈湘萍说罢,来到州府衙门。

  李延渥见了,连忙起身迎接,问:“夫人为何有时间到衙门里来?”

  陈湘萍这些时,一直在养济院救助伤者,有时忙得连客栈都不回。更是没有到衙门里来。

  陈湘萍说:“李将军,我想出城。”

  李延渥愣了一下,说:“夫人为什么要出城?”

  泪水又在陈湘萍眼里打转,她稳了稳神,说:“我丈夫被人害死了,我要去见他。”

  李延渥听了,大吃一惊,说:“什么?王继忠被人害死了?被谁害死了?你听谁说的?”

  陈湘萍咬着牙说:“害死王继忠的是陈尧咨。”

  陈湘萍因为听到过陈尧叟劝她回去的话,想起他的暗示,便对王继忠的死深信不疑,虽然她极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想法,此刻,她已经将她对陈尧叟、陈尧咨的仇恨刻入到骨髓里去了。因此,她没办法相信老马带来的真实信息。

  李延渥惊愕道:“夫人,这是听谁说的?”

  陈湘萍嘴里蹦出几个字:“陈尧叟。”

  李延渥惊奇道:“陈大人,陈大人没对我说过呀。”

  陈湘萍突然大声说:“是他们杀的,是他们杀死王继忠。”

  李延渥被陈湘萍的愤怒和激动惊呆了,说:“夫人,请你安静,我会想办法查清事实的。”

  陈湘萍痛苦地说:“杀人者会把手上的鲜血给人看吗?”

  陈湘萍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呆滞,面无表情,李延渥见了,心里惊骇不已。正好老马和王怀德来了。

  李延渥让老马过去,低声问:“老马,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马便把路上听到的陈尧叟的谈话告诉了李延渥。

  李延渥听了,惊骇道:“真有此事?陈氏兄弟这也太绝情了。”

  老马说:“谁说不是?毕竟他们的妹妹还喜欢着人家嘛,就是不喜欢,也不能下这样的黑手呀。”

  李延渥看了看陈湘萍,说:“现在怎么办?王大人走的时候,曾托付我照顾他们一家,我这怎么向王大人交代?”

  老马说:“其实,王继忠并没有被他们害死。”

  李延渥愣愣地看着老马。

  老马说:“是的,大人,契丹的将军亲口对我说的,王继忠活得好好的。可是,湘萍就是不相信。”

  李延渥说:“王继忠真的没死?”

  “真的没死,先前跟王怀敏打架的那个契丹将军说的,不会骗我的。”

  李延渥说:“王继忠没事就好,只是,陈夫人这样如何是好?”

  老马说:“大人,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请大人派人去打听一下王继忠,看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你不是说契丹人说他还活着吗?”

  “可是,陈夫人不相信呀。”

  “哦,你是想让我派人打听,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给陈夫人。”

  “是的,只有让她确切的知道王继忠真的还在,她才会好起来的。”

  李延渥说:“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到澶州去,务必打听到实信。”

  老马说:“多谢大人了。”

  老马说罢,和王怀德扶着陈湘萍回到客栈,告诉怀节、怀敏,怀政:李延渥已经答应派人去澶州了,到时,一定会水落石出,他们的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时,陈湘萍目光呆滞,一会儿吵着要出城去,一会儿又说要去瀛州,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起来,在屋里翻东找西,最后,找到了王继忠写给她的两封信,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子的一角发呆。

  几个孩子都吓得不知所措,怀政怯怯地躲到老马的身旁,说:“马叔叔,我娘这是怎么了?”

  老马说:“你娘这是急火攻心,吓傻了。”

  怀政打着哭腔,说:“这可怎么办呀?马叔叔,我娘会不会好?”

  老马说:“别哭,孩子,你娘会好的,李大人已经派人去打听你父亲的消息了,你娘一听到你爸还活着的消息,就会好起来的。”

  怀节说:“马叔叔,我爸真的没事吗?”

  老马说:“这还有假?怀敏的大——韩制心亲口说的。”

  怀节说:“但是陈尧咨的箭法真的很准。”

  怀敏说:“哥,你不要想得太多,爸爸是他那么容易射到的?”

  怀德说:“是啊,大哥,他就那么容易射到爸爸?”

  怀节说:“反正以后我对他们不客气。”

  怀政说:“我也会对他们不客气的。”

  怀德瞅了怀政一眼,说:“你能干什么?”

  王怀政语塞,朝王怀敏身边靠了靠。

  王怀敏说:“马叔叔,你见到韩大哥时,他还说了些什么?”

  老马说:“他说他很想念你,希望能和你见一面。”

  王怀敏高兴地说:“太好了,马叔叔,我要见见他。”

  王怀节看了看怀敏,说:“怀敏,你见他干什么?”

  王怀敏说:“我也很想念韩大哥的,再说,我想请他向爸爸要一封信,现在,我们说什么娘都不会信的,只有她看到爸爸的亲笔信,娘才会好起来。”

  老马说:“怀敏说得对,我这就去见李大人,请他派人去告诉韩制心,说你要见他。”

  老马说罢,又来到衙门,李延渥看见老马,便问:“老马,陈夫人怎么样了?”

  老马摇摇头说:“头脑已经糊涂了,抱着王继忠的书信,在那里发呆。”

  李延渥叹道:“这可怎么办呢?”

  老马说:“我来是想求大人一件事。”

  李延渥说:“老马,我已经派人去澶州了,还有什么事?”

  老马说:“王怀敏想契丹那个将军。”

  李延渥愣了一下,说:“见他干什么?”

  老马便把王怀敏的打算对李延渥说了,李延渥既惊讶又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便说:“这很好,他们想在哪里见面?”

  老马说:“怀敏行动不便,打算就在城头上见面。”

  李延渥说:“契丹人会来吗?”

  老马想了想,说:“我想他会来的。”

  李延渥说:“好,就你去跟他说,明天请他来城头与怀敏见面。”

  老马高兴地回到客栈,对王怀敏说李延渥已经答应让他们在城头见面了,怀敏听了非常高兴,便让老马早点出城,邀请韩制心到来。

  老马出了城门,来到契丹营寨,告诉军士,他要见韩制心,军士便把引进大帐。

  听说王怀敏要见他,韩制心高兴地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去见他。

  耶律善補,说:“制心,这个事,你还要多考虑考虑,宋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萧继先说:“是啊,制心,你不能去瀛州城头,即使要见面,也要让王怀敏来契丹营寨里见面,再不,也要到城外来见面。”

  韩制心说:“王怀敏的腿脚不方便,不好来城外。”

  耶律善補说:“可万一他们耍诡计,怎么办?”

  韩制心说:“没事,怀敏是我兄弟,我相信他们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萧继先说:“制心,你可想好了,到时候,不要说我们没有提醒你。”

  韩制心笑道:“二位大人的好意,制心心领了,韩制心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绝不埋怨你们。”

  于是,让老马先回城去,告诉王怀敏,明天他准时赴约。

  老马回到城里,将韩制心依约赴会的消息,告诉了王怀敏。王怀敏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着。次日,天未亮,王怀敏就起来了,拄着拐杖,走出客栈。

  清晨,天气大寒,晶莹的冰凌,几乎从屋檐垂到地面。冷冽的风扫着地面,地面都凝结起来了。天上,稀薄的云急匆匆地向南飞去,寒星点点,这无疑让人更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

  王怀敏系紧腰带,又将腿上的夹板紧了紧,然后打了水,漱口洗脸,回头看见母亲睡着了,想起平时,都是母亲打好水让他们洗漱,不禁心里一阵激动,低头看着熟睡中的母亲,王怀敏忽然掩着嘴,走到一边。他觉得母亲太不容易了,虽然,他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知道她的心里苦,但是他想象不出她到底经过了怎样的煎熬。

  “他真的会来吗?”怀节什么时候来到了怀敏身边。

  怀敏回头看了看怀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昨晚他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怀敏深信他的韩大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他就不怕李大人对他动手?”

  “如果李大人真的那样做,我就再从城头跳下去。”

  “怀敏,我陪着你。”

  “不用,娘还要你照顾呢。”

  “让怀德照顾娘好了。”

  “不,二哥腿不方便,我要扶他去城头。”不知什么时候,怀德走过来了。

  怀敏说:“大哥,你的脚也不好,就留在家里和怀政照顾娘,我和怀德去见韩制心。”

  怀节本想再说些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脚,就没说什么了。

  天已经大亮了,多日阴郁的天气,今天变得晴朗起来,尽管天上还有一层薄薄的云,曙光已经将它染得绯红。

  韩制心走出营帐,韩涤鲁跑出来,一把抱住他,说:“叔叔,你不能去。”

  韩制心回头看了看韩涤鲁,说:“涤鲁,你松手,我有正事。”

  韩涤鲁叫起来:“你有什么正事?不就是去高阳关见那个王怀敏吗?这是什么正事?你不能去,他们想害你。”

  韩制心说:“不会的,怀敏不会害我的。”

  韩涤鲁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人心难测呀,叔叔。”

  韩制心笑了笑,说:“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有这么些七弯八拐的肠子?好了,别担心,我看人是不会错的,怀敏不会害我的。”

  韩涤鲁说:“就是他不会害你,你担保别人不会害你吗?”

  韩制心笑了笑,说:“这就看怀敏怎么做了。”

  韩涤鲁说:“叔叔一定要去,我陪着你。”

  韩制心说:“你陪着我干什么?又不是去赴宴会?”

  韩涤鲁耍起赖,说:“反正,我就要跟着你,要不然,你也别去。”

  韩制心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带韩涤鲁一起去。出了营寨,他们便直奔瀛州南门。

  昨天商议的时候,耶律善補,萧继先建议韩制心多带几个随从,被韩制心否定了。他认为,关键是人家有没有害人之心,如果真想谋害,带再多的随从也没有用。

  萧继先说:“制心,我觉得还是要以南征大事为主,不能为见你的兄弟而去冒险。”

  韩制心说他去见王怀敏不完全是私事,也是为南征着想,现在,战线拉得太长,粮草辎重转运困难,若是这次见王怀敏时,能见到李延渥,那就太好了,可以把我们不攻打瀛州的话告诉他,从此我们两下相安无事,我们可以抽调一部分兵力帮忙转运粮草辎重,早点解决澶州燃眉之急。

  耶律善補说:“制心这样想,那就太好了,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韩制心笑道:“大王放心,常言道:生死有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韩制心、韩涤鲁来到城门之下,王怀敏早在城楼上看见了,很远就朝韩制心挥手。

  韩制心也看见了王怀敏,大声叫起来:“怀敏,我来了。”

  王怀敏高声说:“韩大哥,我在这儿,我来接你。”

  韩制心说:“算了吧,你的腿不方便,你放个吊篮把我吊上来吧。”

  王怀敏说:“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韩制心笑道:“兄弟之间说那么多干什么?放吊篮下来吧。”

  王怀敏便让人放下吊篮,将韩制心,韩涤鲁一起吊上城头。韩制心一走出吊篮,王怀敏就上前抱住他,说:“韩大哥,我可想死你了。”

  韩制心也抱着王怀敏,随后推开他,说:“贤弟,你的腿好得怎么样?拐杖还没丢?看来好得还不利落。”

  王怀德说:“这都是拜你所赐,不是你逼着我哥与你跑步,他的腿早好了。”

  韩制心看了看王怀德,王怀敏连忙瞪了王怀德一眼,说:“不许胡说,这不能怪韩大哥。”然后笑着对韩制心说:“这是我的三弟,年少无知,韩大哥别见怪。”

  韩制心说:“原来是三弟,你说得对,韩大哥向你们赔不是了。”

  韩涤鲁嘟着嘴说:“叔叔,是他要和你比赛的,你又没有逼他,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向他们赔不是。”

  韩制心说:“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王怀敏看着韩涤鲁,说:“我认得你,那次比赛的时候,你就在场,就你的喊声最响亮。”

  韩涤鲁说:“我喊了又怎么样?我为我叔叔鼓劲。”

  王怀敏笑道:“可是,你也为我鼓劲了。”

  韩涤鲁红了脸,走到一边去了。

  王怀敏说:“韩大哥,我准备了一点酒菜,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韩制心笑道:“愚兄正有此意,好,我就再陪你喝几杯。”

  王怀敏便请韩制心进入城楼,那里已经摆下了酒菜。王怀敏请韩制心坐了上首,自己一边作陪,让王怀德斟酒。

  韩涤鲁站在韩制心的身后,俨然关公身后的周仓。王怀德给韩制心、王怀敏斟了酒,看了看韩涤鲁,不禁扑哧一笑。

  韩涤鲁见王怀德看着他发笑,脸涨得通红,说:“有什么好笑的?”

  王怀敏看了王怀德一眼,黑着脸,说:“怀德,你笑什么?”

  王怀德忍不住大笑起来。

  韩制心也被笑得莫名其妙,说:“怀德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发笑?”

  王怀德指着韩涤鲁说:“我觉得他手里要是有一把大刀就好了。”

  王怀敏看了看韩涤鲁,也笑了,说:“涤鲁,别站在你叔叔后面了,坐下一起吃一点东西。”

  韩制心说看着王怀敏说:“贤弟,怀德,他笑什么?”

  王怀敏说:“怀德觉得涤鲁好像关云长单刀赴会时,站在关云长身后的周仓,怀德尽瞎想,有这么小,这么漂亮的周仓?”

  韩制心笑着对韩涤鲁说:“涤鲁,你站着干什么?快坐下,你还真以为这里是鸿门宴吗?”

  王怀敏说:“韩大哥尽管放心,谁要是想害你,那就先把我杀了。”

  韩制心笑道:“我相信贤弟,不然我也不会来。”

  王怀敏举起酒杯说:“谢谢韩大哥,信得过我,我敬你。”

  韩制心举起酒杯,一口饮下。两个人便在城楼上推杯换盏,一边饮酒一边说一些家常,说到王继忠的时候,王怀敏说:“韩大哥,小弟求你帮个忙。”

  韩制心说:“贤弟,你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

  王怀敏脸色沉郁下来,说:“我母亲误听说我父亲被人谋害的消息,心里焦急万分,最后病倒在床,现在,神志不清,我想请韩大哥派人告诉我父亲,请他来看望一下我的母亲,实在来不了,就写一封信来,报个平安,让我母亲也心安一点。”

  韩制心说:“什么?伯母病了?我去看看她。”

  王怀敏摇头道:“不必了,韩大哥,我娘现在连人都不认识,只是抱着我父亲的信发呆,你去也看不到什么,再说,李大人只答应我在城墙上与大哥见面。”

  韩制心说:“好吧,等我以后有机会了再去看望伯母。贤弟放心,通知你父亲的事,包在我身上。”

  王怀敏含泪,说:“那就谢谢韩大哥了。”

  韩制心说:“自家兄弟,见什么外,喝酒。”

  王怀敏端起酒杯,准备喝下。

  只听见有人说:“这杯酒我来喝。”

  王怀敏回头一看,惊奇地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怀节走进来,说:“怎么?只能你和韩大哥喝酒,就不准我陪韩大哥喝两杯?”

  韩制心看了看王怀节,又看着王怀敏。

  王怀节端起酒杯,说:“我叫王怀节,是怀敏的大哥,我来陪你喝一杯。”

  韩制心端起酒杯说:“原来是大哥呀,好,我们喝一杯。”

  韩制心,王怀节碰了一下,都仰头把酒喝了。

  王怀节拿起酒壶,给韩制心倒满酒,给自己也斟得满满的,说:“这杯酒,韩大哥,我敬你,你是一个英雄,昨天,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但是你来了,我佩服你。”

  韩制心笑道:“怀敏,是我的好兄弟,他让我来,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王怀敏说:“韩大哥,谢谢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一起喝酒。”

  韩制心端起酒杯,说:“好,什么也不说了,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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