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掏掏耳朵,对着传令兵说道:“若是从新野北门突围而出的魏军士卒,成功的逃到了石阳县与文聘汇合的话,替我告诉王平,让他去后方运粮食,督促民夫去吧!别给我占用将军的位置。”
哨骑一愣,随即大声成喏,策马就跑了。
徐盖并不是率领全军往北方撤退,派出一部分死士,吸引视线之后,又率领魏军从北门突围,吸引关索大军之后,王平正率军收敛魏军尸体,准备派人进城接管新野,顺便占领粮仓等物资。
却不料,从新野城中又杀出一部分魏兵,冲散了打扫战场的荆州军士卒,顺便点着了一座大营,制造混乱之后,撒开脚丫子就奔着石阳的方向跑了。
关索听完汇报之后,直接命令后军将领王平,领军去追。
徐盖这个分兵突围的招式,确实让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最开始的死士冲出来,以为是吸引自己的视线,结果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视线,他带人从北门跑出来了。
可没想到南城门那边,还藏着一波魏兵呢。
朝着两个方向突围!
事出预料,虽然徐盖的分兵之策,让关索觉得有点麻烦,不过更多的是窃喜。
原本兵力是一比二,现在是一比三,甚至一比四的比例,己方士卒本就比魏军多,他在分散突围,那己方的优势就更大了,集中局部优势兵力,适合打歼灭战。
徐盖想要快速逃脱,可关索领军死死咬住,衔尾而行,总是削弱自己殿后的士卒。
要不是提前命令出发的三千士卒一路上搭建简易的营寨,用作己方驻守,自己的队伍怕是早就崩了。
可就算如此,想要趁机埋伏关索追兵一波,也是不易,这一段路线上没有合适的地势。
徐盖有些灰心,关索并不贪心,只是每日削弱自己的部队,并不贪心,像一只狼一样,只挑最瘦弱的部位下嘴,能咬上一口是一口。
这些日子损失了五千人马,终于挨到了豫州边境,到了豫州,依据山势,自己就有机会埋伏关索一波,好好的震慑他一番,顺便等待王凌的接应。
也好松一口气,省的己方跟丧家之犬一样,根本就发挥不出战力。
更何况,己方这一路且战且退,已经损失过半了。
要是在走不到豫州,徐盖觉得自己真的就完了,根本就无法在安抚士卒。
不过,好在下一个山势就有利于己方阻击关索了。
徐盖命人快速占领山头,却看到登到半山腰的魏军,被一阵箭雨射翻,滚落山下。
一时间,巨石,横木从山上滚下,堵塞道路。
山间两侧站满了荆州军士卒,当头打的是一面邓字大旗。
而正在此时,关索领军到此,盾兵排列在前,两排弓箭手跑到盾兵前头,箭指脚下,只待自家将军一声令下,来两轮轮射。
前路被阻,山上站满了埋伏是荆州军士卒,后路又被堵的严严实实,敌军以逸待劳,而己方急于奔命,如今被困,安能还有一丝战心。
关索策马上前,以刀遥指魏军,举着木质喇叭道:“降者不杀,否则,尽屠之!”
天气很热,热的大汗淋漓,热的口干舌燥,热的剑拔弩张,热的人头脑发晕。
哐机!
曹魏士卒有一人不知道是热的拿不稳兵器了,还是真的想投降了。
兵器掉落之后,霹雳巴拉,一大堆人开始扔掉武器。
荆州军盾阵放开一道口子,句扶上前示意扔掉武器的魏军士卒可沿着这道口子走向荆州军。
徐盖脸上流下丝丝热汗,握着刀的手有些发抖,可还是坚定不移的握着,瞧着走入荆州军阵的己方士卒。
自己不惜拿自己父亲的棺椁做幌子,才一路撤到这里,可依旧无法挽回败势,自己已经尽力了!
徐盖淡然一笑,但自己努力过了。
既然有人选择投降,徐盖也不拦着,否则仅存的一点战意,也会被心有怯意的士卒给没了。
林林总总将近六千的魏军投降,被绳子拴着被看管起来,还有千余左右的魏兵围在徐盖身边。
“放箭!”
关索挥挥手。
嗡!
“列阵,避箭!”
徐盖抽出佩剑大声命令道。
上千箭矢恶狠狠的朝着围在一起的魏兵士卒钻去。
两轮箭矢之后,躲避不及的魏兵又倒下了一层。
关索躲在盾阵之后,瞧着心存死志的魏兵,继续挥手,箭矢齐射。
徐盖指挥仅存的弓箭手,射杀荆州军盾兵前没有丝毫遮挡的弓箭手。
只不过被箭矢杀伤的荆州军还在少数,一支箭射过来,十几只箭射回去,此消彼长,魏军的弓箭手也射不出箭来了。
同时盾兵列阵往前逼迫,山上的荆州军也开始从高处射箭,或者是扔下石头,扰乱其阵线,配合己方杀伤敌军。
血腥味很重,伤兵倒地的叫喊声。
荆州军军阵之下,分割绞杀仅存的魏军士卒。
徐盖身边仅剩下不足百人,苦苦支撑。
“鸣金!”
关索吩咐道。
荆州军如潮水一般退却。
徐盖瞧着退却的荆州军,手柄上的血有些滑,看来关索是想要招降自己了,不过,就算陛下的命令不合理,自己也断不会投降,大不了自刎而死,为了迷惑关索,自己备了两个棺材,一个装自己父亲的尸体,一个正好可以装自己的。
相信与关索的交情,定会把自己父子二人的尸首送回河东郡,魂归故里的!
“徐盖,今日两军交战,胜负已定,我才发现竟然不小心把箭矢射到了徐伯父的棺椁之上,你领着其余的士卒走吧,最好别回头。
此举就当给徐伯父赔罪了,也还了你当年在邺城对我多加照拂之事,日后战场再见,生死有命,关某绝不留情。”
听到这话,徐盖陡然一愣,本来做好了自刎而死的决定,却不想关索放自己走,而且是这么个理由。
看着周遭仅存的七八十名的魏兵,徐盖嘴角露出一丝涩笑,一万三千的士卒,如今仅剩下七八十人,何其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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