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这么说,溥儁,你替哀家选一出吧。”慈禧太后凤颜难堪,这种场合又不宜发作,所以故意喊了溥儁来选剧目。
端君王暗喜,便对自己的儿子说道:“那你就替太后选一出她喜欢的吧。”
溥儁很机灵,听闻父亲的指示便起身微笑着说道:“老佛爷,不如就选《二十四孝之割肉孝母》”
“好!溥儁,你真懂哀家的心意。”慈禧太后笑着满意地点点头,此时无论溥儁选什么剧目,她表示一样很喜欢,就是要告诉光绪,你这个皇帝我会随时让你禅位,代替你的人有的是。
端君王满心欢喜,静静观察着,不漏声色。但是再看众位妃嫔却是满面愁容,都内心埋怨这不开窍的窝囊皇帝。
这场大戏唱了够一个时辰,光绪帝此时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碍于慈禧的面子又岂能说走就走呢?
“老佛爷,吉时将至,差不多可以过去进行礼佛仪式。”这时李莲英提醒道。
“有请皇上!”一边的管事太监喊道,因为礼佛仪式需要皇上进行主持。
慈禧太后一招手,示意光绪帝坐下,不悦道:“皇上龙体违和,不宜过度操劳,刚才难得陪同哀家看完戏,理应返回瀛台多加休息!礼佛仪式就交由溥儁主礼。反正他该是时候学习一下如何为皇上分忧?”
端君王此时心中暗喜,真是老天帮忙啊。众位妃嫔无奈之下只好陪慈禧太后礼佛完毕,各自回宫去了。
此时皇宫,无人问津的北三所“冷宫”内,宫墙残破无人修理,过往的走道和院落亦是满地落叶和杂草,阵阵凉风吹过,更显萧条。
但是屋内的他他拉氏珍妃娘娘却不暇顾及这些,自己却是弄起笔墨丹青来。寥寥数笔,宣纸之上竟然画出一个在枝头欢唱的画眉出来。她期盼着和光绪帝相聚,哪怕是再受点苦也值得。
这时余嬷嬷突然推门进来,端着一些宫女吃的饭食放到桌子上大声喊道:“娘娘,饭菜到了!”说着便使劲往桌子一扔,斜眼瞅着珍妃,像是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得。
“余嬷嬷。”珍妃微笑着过来,心里还是很感谢她,毕竟今日不同往日,有人伺候已经不错了,还能苛求什么呢。
余嬷嬷拉长脸色,说道:“娘娘,奴才已经乞求御膳房多加两条青菜,但是他们说娘娘每天配给只有那么多,奴才也没有办法。”她便把一切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珍妃哪里不知道这些事情,无奈的微笑道:“本宫不是想抱怨,只不过本宫的胃口不佳。余嬷嬷劳烦你下次可以多拿些酸菜过来吗?有劳。”珍妃觉得窝囊,自己一个娘娘居然跟一个嬷嬷低声下气地说话。
“那奴才尽管替娘娘问问吧。不过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给?”余嬷嬷瞥了一眼珍妃,没声好气地说道。
“还有……,本宫刚刚发现墨没有了,劳烦余嬷嬷替我……”珍妃嘱咐道。
“娘娘啊,你可不可以想清楚到底要什么,一次说完好吗?”余嬷嬷打断珍妃的话,不耐烦地说道。她似乎有急事,多呆一分钟在这里好像也不情愿。
“没有了,就这两样。”珍妃苦笑道,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那奴才下次拿来,奴才告退。”余嬷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没走几步便听见珍妃呕吐的声音。难道是吃坏肚子了,她回头一看,不像是吃坏肚子啊,难道是怀有身孕?她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便当做不知情快步走开了。
深夜一个黑影闪出宫外,直奔端王府而去。
这个黑影居然是余嬷嬷,她敲开王府的大门,急匆匆的来到了内堂。端王爷正在喝茶,便问余嬷嬷:“我让你查的的事情怎么样了?”
“端王爷神机妙算,珍妃她果然怀有身孕。”余嬷嬷答道。
“珍妃还有什么其它消息没有?”端王爷继续问道。
“那倒没有,只不过珍妃这几天说要吃酸菜什么的。还就是索要笔墨纸砚。”余嬷嬷谨慎答道。
“哈哈,爱吃酸菜,好啊,这个拿着,放到酸菜里。给珍妃改善伙食,可别亏待了她。给她弄一份大大的酸菜鱼,你懂吗?”端王爷说完,阴森地笑道。
“是,王爷。”余嬷嬷颤抖着双手,把一个黄色纸包揣到怀里。
端王爷接着给了余嬷嬷一块上好的玉牌作为辛苦费,余嬷嬷高兴的拿着玉牌又匆匆的悄无声息的回宫了。
“哈哈,王爷真乃小人君子啊!”一个声音从后堂传出来。
“多谢袁大人夸奖,我可是正人君子啊!”端君王也哈哈笑道。
原来是袁世凯躲在屋内,余嬷嬷来之前,这袁大人表早就到了。还未说几句话,没想到端王爷的卧底来了。
“贵公子如今册立为大阿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可喜可贺,难得王爷肯收下我这份薄礼,荣幸之至。”袁世凯恭维说道。袁世凯就是一个专爱叮有缝鸡蛋的苍蝇,这么好的巴结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哈哈,至于小儿将来能否成就大业,还需袁大人你鼎力支持才是。”端王爷拱手笑道。
“只要王爷和大阿哥用得上袁某,我一定义不容辞!”袁世凯保证道,把话说的铿锵有力。这话也不仅让人想起当时他对谭嗣同说的那些话,表面答应,背后又是一套,见风使舵的不本领无人能及。
端王爷也想在朝中扩展自己的势力,便哈哈笑道:“好,我们干一杯,一言为定,来!”
二人聊了很久方才散去。
几日后,北三所。
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珍妃在床上被一个闪电声惊醒了,她坐起来,感觉屁股下面湿湿的,用手一摸,借着夜光,发现竟然是鲜血。她猛地坐起来了,这血,是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没了。珍妃的孩子滑胎了,她在深夜声嘶力竭的喊着,无人回答,无人来助。只有痛苦的声音在北三所回荡:“啊……我的孩子!”
翌日,颐和园内慈禧太后正在赏花,突然李莲英来报说珍妃的孩子没了。
慈禧太后大惊道:“什么?滑胎?你们两个奴才,哀家叫你们派人好好盯着那个小贱人,如今发生这种大事才来告诉哀家!”
李莲英和崔玉贵双首叩地,求老佛爷饶命:“奴才知罪……”
幼兰小姐也上来劝道:“老佛爷息怒呀。”
涴佳格格也俯身道:“对,老佛爷,身子要紧。”
慈禧太后依然压不住心头怒火,便吼道:“你们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是心疼皇家的骨血的,毕竟是清朝血脉。
“回老佛爷,我们两个奴才也是刚接到太医院的知会,那个负责看顾的嬷嬷,事前也是一无所知。”李莲英慌里慌张地说着,一脸的委屈。
崔玉贵也急忙说道:“依照太医院院使大人所说,珍妃娘娘怀下龙种已经两个多月,按照道理她应该留意得到,只怕……”这个崔玉贵真是会推脱责任,还嫌珍妃不够冤枉吗?这句话真是杀人不见血,真是太监嘴里没好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胡说八道有他们。
慈禧太后也是老糊涂,竟然听信二位太监的一面之词,愤然说道:“哼!这个小贱人。为了要跟哀家作对,隐瞒怀有龙种之事,迟迟不肯传召御医,弄至滑胎,让所有人都怪罪于哀家身上!”
幼兰小姐继续劝道:“老佛爷别动气了。”
涴佳格格也说道:“就是,珍妃娘娘未必是存心的,都是太医院办事不力,连珍妃娘娘怀有龙种都不知道!”
慈禧太后一听也怒怼太医院的御医,大骂道:“这帮奴才连胎儿都保不住,难道太医院之内连一个人才都没有?”
涴佳格格趁机说道:“人才倒不是没有,老佛爷,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为你医治怪病的那位医师?”
“你是说叶秋白?”慈禧太后幡然记起来。
“是的老佛爷。”涴佳格格答道。
“好!小李子,传我懿旨,封叶秋白为太医院御医,即刻上任!”慈禧太后此时心情稍微好转。
“喳!”李莲英和崔玉贵领旨退下了。
领旨后,崔玉贵便拿着懿旨去宣旨了。
今天的回春堂热闹非凡,叶庆天高兴的直蹦高,他给了崔公公很多银两表示酬谢,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回春堂内茯苓早已让人把慈禧太后御赐的“大内圣手”牌匾悬挂好了。
“这太夸张了吧”叶秋白瞅着牌匾的字说道。
“没有夸张,现在我的好儿子,光宗耀祖,吐气扬眉,一定要大肆铺张!”叶庆天哈哈笑道。
“那也不至于是大内圣手吧。”叶秋白无奈的乐道。
“如今叶兄已经贵为御医,绝对称得上是大内圣手!”
“依我说呢,最好找个照相师回来,给叶兄拍张照片,挂在回春堂,做活招牌也好啊!”
“好主意,好主意……快点去。”
回春堂内众人都纷纷说道,接着都一哄而去。
“看起来总觉的少了什么?”叶庆天看着牌匾说道,“哎呀,我知道了……少了秋白你那份懿旨。若果把秋白你那份懿旨也挂上去,不得了,威风八面。”
“爹,其实我还没答应!”叶秋白说道。
“儿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叶庆天惊讶问道,“你现在是御医了,你不是医治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倘若皇上或者太后病了,让你医治好了,那下半生就不用愁了。”叶庆天兴奋的说着。
叶秋白则说道:“能治好倒是好事,万一医治不好呢?”
“你医术高明乃人所共知,放心吧,没事的。”叶庆天十分相信自己儿子的实力。
叶秋白对这个老爹也是不可奈何,只好答应了任职御医一事。
中午时分,叶家都围着崔公公敬酒,推杯换盏之间叶秋白叶稍微得知了珍妃的一些事情,不由暗自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