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叶秋白死皮赖脸的攻势下,茯苓只好答应带他去见那个得病的洋人。
不过茯苓事先嘱咐他,带他过去可以,但是整个讨论过程他不能插话。
在皇宫内给洋人治病,这个洋人也算是皇上的重要客人了。不过叶秋白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当大家都看见他时,只是行礼问候,毕竟他是一品大员。除此之外便再也无人理会他。
不多时,太医院里就来了数十多个人,大部分除了御医还有一些宫外请来的高手。
太医院正堂摆放了一张长长的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些诊断书和一些医书,而且比较凌乱,看来他们讨论好几天了。
桌子前排的左边,坐着两个大鼻子的金发洋人,一男一女。
“那两个洋人就是病人的儿子和女儿,儿子叫道森,女的叫朱莉,道森是西方知名医生,他们都是鹰国的特使,所以便把他们的父亲接了过来,想在京城治疗。”茯苓低声跟叶秋白介绍道。
“那病人是什么情况?难道鹰国治不了吗?”叶秋白询问道。
“一会儿张院判来了讨论病情,你听听就行了。”茯苓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讨论会也是自欺欺人,国外的专家都治不好,我们华夏的中医,又怎么可能治好。”
“小娘子,不要妄自菲薄嘛,我们华夏的中医还是很博大精深的。”叶秋白故作老成道。
“哎呦。”话音一落,他立马惨叫了一声,茯苓在他大腿内侧狠狠的掐了一把。
“首先,我们请张院判给我们介绍一下病人的病情。”这时曾御医对大家说道。
“对于查尔斯喜先生的病情,我们中医观察是肌肉萎缩之症,而且腿两侧的肌肉有硬化的特征,病人四肢运动良好之时,就已经出现吞咽困难、讲话困难的症状,随后进展为呼吸衰竭和全身瘫痪。”
张院判一边把诊断书传递给大家看。
叶秋白看完诊断记录,对茯苓说道:“从记录来看,他的肌肉萎缩好像不是很严重啊。”
“不错,他的肌肉萎缩相比较其他病人确实比较轻微,就感觉……怎么说呢。”茯苓皱着眉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跟成天躺着不运动造成的肌肉萎缩差不多是吧?”叶秋白替她形容道。
“对,对,可是他确实是动不了的,而且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茯苓说道。
“嗯,了解了。”叶秋白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能不能不说话了!”这时道森喊了一声,眼中直冒火。
“就是,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搞得像你多懂似得!”朱莉也同样面带怒色。
“根据我和道森先生的研究,以他提供的家族基因史来看,排除遗传性病因,怀疑可能与神经毒性物质有关。”张院判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当然,这个病因,我们也只是怀疑,怀疑,不敢做定论。”
其实关于肌萎缩侧索硬化的病因,至今在医学上都不明朗,现在其主要的致病理论有三个,一是神经毒性物质积累,二是自由基使神经细胞膜受损,三是神经生长因子缺乏,使神经细胞无法持续生长、发育。理论二和三在查尔斯身上根本不存在,所以也就只有一这一个结论了,如果真的中毒,那么会是什么毒呢?。
至于前排上的道森和朱莉虽然面色难看,但是并没有提出什么质疑,因为他们在国外带父亲看病的时候,国外的专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他们父亲这个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而且一直在恶化,尤其是呼吸系统,如果不及时救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窒息而死。
他们现在唯一的诉求就是能将父亲的病情控制住,能够让他活下去。
“现在病人的病情介绍的差不多了,大家先前也了解过,我就没必要多说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可以举手发言。”张院判扫了下面的众人一眼,示意大家可以自由发言。
道森立马站起来朗声说道:“我建议服西医药物,减少流涎,减少唾液黏稠性。”
“纸上谈兵。”叶秋白淡淡的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能让道森正好听到。
朱莉满面怒气的瞪了叶秋白一眼,要不是她是女生,早就开口大骂了。
“你干嘛,你懂西医吗,就在这给人瞎评判,他说的药物治疗方案确实是可行的。”茯苓拿手拐了叶秋白一下。
“这种治疗方案查尔斯先生在国外应该早就接受过了,而且服用后副作用明显,会发生口干、食欲差甚至吞咽困难的症状。”叶秋白不紧不慢道,开玩笑,自己可是齐鲁医科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好吧。
“你怎么知道。”茯苓皱着眉头问道。
“放屁,你懂个屁!”朱莉听到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低骂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就听道森自言自语道:“这个方案我父亲早就在国外接受过了,副作用明显,会出现口干和吞咽困难的症状,我重复说了一次,只不过安慰自己而已!”他说完眼睛竟然湿润了。
朱莉看见道森的脸色,心头也是无比的难受!
茯苓下意识的张大嘴巴,无比惊讶的看向叶秋白,他说的,竟然分毫不差!
道森脸瞬间通红,脸上仿佛有团火在烧一样,一屁股坐了回去,恶狠狠的瞪了叶秋白一眼,竟然被这个小子不幸言中了。
“还有谁有更好地意见?”张院判环视一圈,接着眼前一亮,急忙道,“哦?宋居士,请讲。”
张院判话音一落,接着站起来一个五十岁左右,捋着胡须,神情谨慎道:“依照我的意见,可以尝试下局部炙烤的方法,我们华夏这方面技术已经比较成熟,所以完全可以试一试。”
叶秋白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你什么意思,这种疗法也不行吗?”茯苓纳闷道。
“原来是个不懂装懂的货,所有的方案他都只会说不行!怪不得能蒙对!”道森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就是,这个傻叉,连宋居士也不认识,宋居士的方法能有错?”一个姓赵的居士也跟着嘲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叶秋白,让他下不了台。
“我们太医院要求这么低了吗?这么两个蠢货也能请进来?”叶秋白有些诧异,冲一直不发言的曾御医问道。
曾御医刚想说话,就被道森的话打断了。
“我操,你说谁是蠢货呢?!”赵居士怒目而视,撸了撸袖子,作势要动手。
其实他是故意装装样子,显得自己有血性一些。
“算了,等大家讨论结束了再教训他不迟。”朱莉赶紧提醒了他一句。
“哼,一会儿研讨会结束了我们再收拾你!”道森有些不服气。
其实关于肌萎缩硬化的综合治疗方法就这么多,几乎每样都不太可行,毕竟这种病根本无法根治。
“你们京城的御医就这个水平吗?!”道森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怒声道。
他又没要求把他的父亲治好,只要能够保住父亲的性命,甚至让父亲的生命流逝的缓慢一些,他就很知足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这里都做不到。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能有效的缓解我父亲的病症,我会让全世界知道你们华夏的医术的落后与无能!”道森面色通红,怒气冲冲道。
“你们华夏的医生太令人失望了,我父亲在国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严重!”朱莉也站了起来,跟着哥哥怒声痛斥。
其实他们二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么严重,本身就是中毒很深的迹象!
“朱莉小姐,这个不能一概而论的,像这种病,是越到后期越严重的,就算你父亲现在在国外,情况还是一样的。”曾御医急忙解释道。
“我不管,我只看结果,如果你们无法控制我父亲的病情,那我将通过我们的大使,向你们大清政府提出抗议!”朱莉有些怒不可遏。
叶秋白摸着下巴,面色严肃,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茯苓皱着眉头冷声道。
“你不是嫌我话多吗?”叶秋白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股玩味的微笑,刚才她还怪自己多说话,现在怎么又想让自己发表看法了。
“爱说不说。”茯苓气的用脚后跟在叶秋白脚指头上狠狠碾了一下。
叶秋白疼的张大了嘴,弓着身子嘶嘶吸着冷气。
这个刁蛮的女人,下脚竟然这么狠,他小脚趾都要断了。
“茯医师,他不是不说,是他根本就不懂,在这跟我们装呢!”道森冷笑道。
“就是,看他这年纪,这御医名衔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朱莉添油加醋道。
茯苓头都没回,懒得理他们两个。
“查尔斯在哪个宫里?我感觉他中的毒和你原来中的毒一样。”叶秋白把头凑到茯苓耳边,压低声音询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茯苓疑惑问道。
“因为我看到查尔斯身上也有一团黑气,在他的双腿凝聚游走!”叶秋白深信自己的眼光。
“你干什么?!”道森一看叶秋白没有什么本事,竟敢玷污一位女医师,立马怒了,狠狠的冲叶秋白肩膀上打了一下。
“小子,对我们茯医生放尊敬点!”朱莉也站起来对叶秋白怒目而视,语气中颇有些恐吓的味道。
“你刚才用哪只手打得我?”叶秋白面色如水的冲道森问道。
“怎么了,还想再挨老子一巴掌吗?”道森伸出右手,扬起来作势又要打叶秋白。
谁知他的手还未落下,叶秋白便闪电般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一拽,只听嘎巴一声,道森的胳膊瞬间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