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是恨不得魏寒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了。
他的出现,再次唤醒自己那些痛苦的回忆。
好在到达一个茶摊时,苏蓁蓁已经累得没力气去想什么了,下了马,休息一会后,就再次启程。
可以说她是拼了命要远离魏寒,远离那些是非。
停到了一处小村庄后,苏蓁蓁勉强停下,牵住了马,缓缓走着,如同一幅美景。
不少人的眼光都往苏蓁蓁身上看。
苏蓁蓁也不忌讳这些,张开了双臂,伸了个懒腰。
正常的生活多好啊,非要来搅乱她……
想着想着,苏蓁蓁在一处客栈打尖,睡了个安稳觉。
这么远,魏寒肯定追不上来的,也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
次日一早,苏蓁蓁再次醒来时,一切如初,什么都没有变化,一切还在她的掌控中。
吃完早饭后,苏蓁蓁就把自己关在客栈里画稿纸,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苏蓁蓁这是入了魔一样,拼了命不要命的画。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烦心事。
一连几天,苏蓁蓁的生活都是这样,她也不觉得累,反倒乐得其所,每天晚上都睡得没心没肺,格外好眠。
可白雀城里,却有人睡不着。
自两人分别后,魏寒就真的五天没去打扰她,直到第六条,魏寒才上门找她。
可店铺里的人都装聋作哑,八月见了魏寒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用各种理由搪塞他。
魏寒也不气,到处在找苏蓁蓁,可白雀城就这么大,比京城还小,挨家挨户的找,有时候有人气了,就骂魏寒神经病,无缘无故去别人家搜。
魏寒可以说是找到疯魔了。
两人在这一点上面格外想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魏寒回想起八月说的话,从中找出了端倪,可当他站在城墙上俯瞰整座白雀城时,却顿时茫然起来。
一想到苏蓁蓁在这生活了将近两年,却又突然熟悉贴切起来。
他看着人来人往,就是没看见苏蓁蓁的身影,若有,他一定奋不顾身飞下去。
魏寒此刻好想念苏蓁蓁,而城墙下站着的却不是他心里爱的人。
“王爷……我们回京吧。苏姐姐根本不想见你。”秦音挡了挡光亮,好声好气的劝说。
魏寒岿然不动,看了秦音一眼后,便不再看她。转身飞下城墙。
翌日早晨,魏寒便回京了,一夜之间,他好像放弃了什么。
再次深深回头看了眼白雀城,他好像还在相信苏蓁蓁在这座城里,如此一想,几乎舍不得离开。
狠下心,魏寒策马而去,跟苏蓁蓁离开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秦音总是在后面跟着他,追着他,见他离去,秦音气不打一处来,这已经不是魏寒第一次让她丢脸了。
“王妃,咱也回去吧。”
回到京城后,秦音本以为魏寒的态度会好点,至少他知道苏蓁蓁没死,对自己的态度会放松点。
不料魏寒更加变本加厉,甚至连见到她时,都懒得看她。身边的下人知道了,都在背地里嘲笑她不得宠,还不如那个媚娘。
想到这,秦音的眼神黯了黯。
媚娘是么?都这么巴结她对吧,那她就好好送媚娘一份大礼。
秦音让人去找当初的陈大夫,拿上了方子还有口供,她直接去了媚娘的院子。
此时这里正热热闹闹的在说笑,忽然传“王妃来了。”
媚娘冷笑一声,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她不怵,仗着魏寒跟她更为亲近而有恃无恐。
秦音风风火火走进来,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媚娘一看这阵势,打量了秦音几眼。
“王妃这是有什么急事么?”
秦音喝了口茶,随即才看着媚娘,“急事?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张方子摔在了媚娘眼前,陈大夫也在此时进来了,抖如筛糠。
媚娘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陈大夫颤颤巍巍的说道:“那年夫人就是用这张方子陷害了苏王妃……其实夫人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吃了这药的缘故,所以才会流血。”
秦音满意的笑了笑,轻轻鼓起掌,“你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呢。”
此时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媚娘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多年后,自己竟然会被陈大夫出卖。她气得指着陈大夫。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吃你的药去害人?”
陈大夫抵着头,“当年是我接手的夫人,错不了,夫人确实没怀孕,后来只是喝的次数太多,血止不住。”
媚娘听得浑身开始发抖,这件事要是传到了魏寒那里,可就大发了!
她双眼噙着水光,立马扑到秦音脚下。
“我没做过这件事,你被冤枉我!”
秦音好笑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当众对媚娘处刑:“既然你没做过,为什么要这样卑微来求我呢?嗯?”
此时的媚娘慌张得不行,正要说话,就被秦音推开。
秦音的力道很大,足以让她跌坐在地上,然后迎来了秦音嫌弃的眼神。
“来人,去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王爷。”
“不!!”媚娘惊慌失措,早就破音了,“不准去!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秦音,你少污蔑人!”
媚娘说的时候已经晚了,下人快步出了院子,打算去书房告诉魏寒。
顿时间,媚娘气得想上来掐住秦音的脖子,她像个恶鬼一样。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秦音端了端自己的衣领,从前她不动媚娘,是因为不屑,因为媚娘只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跳,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如今,媚娘碍眼得很,她就必须除掉媚娘。也好让府里的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媚娘被扣押在地上跪着,哭得梨花带雨,嘴里喊着魏寒的名字。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决不能折在这一步……
“秦音,你害苏蓁蓁不够多吗!你少在这装无辜了唔唔——”媚娘的嘴直接被人用破布堵上了,房间内,媚娘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片刻后,去回禀的人回来,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被魏寒骂了一通。
秦音道:“王爷呢?怎么没来。”
小厮跪下,道:“王爷说,把媚娘……赶出府,永生永世,不得再踏进京城半步。”
媚娘整个人颓了下去,嚎啕大哭,“王爷,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要去见王爷,你们别拦着我!”
秦音笑得恣意,这样更好,不用她动手,她扫了眼丫鬟们,丫鬟们立即读懂,扒去了媚娘身上值钱的首饰。
“大家好歹是姐妹一场,别说我这个王妃苛待你,给你留点钱吃饭,但这些首饰吧,我就得收回来了,不能白白便宜外面的人不是?”
秦音嘴上在笑,却说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
媚娘哭得泣不成声,指甲都在地上扒烂了。
为什么!为什么魏寒不来见她,为什么就这样赶她出去?
秦音听得很不耐烦,挥了挥袖子,家丁们立即把媚娘拖出去,哭声越来越远,直接拖到了门口,把媚娘赶了出去。
朱红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媚娘哭着赶上来拍,可没有人会给她开门。旁边的守卫再次拉开了她,直接把她推下去。
“去去去,你如今已经不是王府的人来,再来胡闹,小心我杀了你!”
秦音回到大厅中,心情舒缓了不少,连同这几日魏寒给她甩脸色看的事情都忘了。
“王爷呢?”
“王爷还在书房。”
秦音嗯了一声,把玩着腕子上的玉镯,这是刚从媚娘手上脱下来的。这种东西,她来佩戴才对,何时轮到那个媚娘?真是好笑。
书房内,守卫跟魏寒禀告了这件事。
魏寒坐于书桌前,揉了揉眉心,一点都不在意,直接挥手让守卫下去。
现在的他,满心满脑都是苏蓁蓁二字。
桌子上的宣纸写满了字,仔细一看,是封休书。
魏寒核对了一下后,便把休书收好。
不是苏蓁蓁的,而是现在的秦王妃。
收好东西后,魏寒去了大厅。秦音似乎没想到他会来,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
魏寒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什么陌生人一样。
秦音有点害怕。糅杂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她刚想挽上魏寒的手臂,被魏寒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尴尬之余,秦音笑了笑,“王爷得空了吗?”
魏寒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取出袖口中的休书,缓缓推了过去。
秦音愣了愣,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休书……?王爷,你是不是给错了。呃,媚娘已经被赶出去了,不需要这个东西。”
魏寒面无表情的道:“不是给她。”
“是给你的,秦音。”
秦音整个人开始发抖。
“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秦音到了此时,还在自欺欺人。她知道魏寒娶了她之后不开心。
当初只是为了答应治好她的腿疾,魏寒才开口说要娶她的。
如今,该散了。
魏寒也不管她有没有拿过休书,推给她后便起身,身后的人早就泪如雨下。
“表哥,你也太无情了些。我这些日子,为你的王府操劳这么多,你一句关心都没有,现在反倒要休了我。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
魏寒脚步一顿,却不是要顺着秦音的话往下说,转而道:“你放心,这件事的罪名本王来背,都时候,本王会找个妥帖的理由,让你体体面面的离开。”
秦音终于忍不住,爆发出自己内心里的不满,她噙着泪跑了上去,直接没在魏寒的后背,双手紧紧的拴着他,不让他走。
“我求你,我什么都不要,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要这休书,我求你,求求你了!”
秦音哭得话不成句,可魏寒依旧无动于衷,直接拉开了她的手。
“当初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这场戏演到这,该结束了。”
秦音就是不肯撒手,她拼命求魏寒,哭着求,可魏寒一点都不为之动容,相反的,说了许多无情的话。
强硬拉开了秦音,魏寒走了,直接进宫。
他不仅要休掉秦音,连皇位都可以舍去。
半个时辰后,贵妃殿中响起一声砸茶杯的声。
“你休掉了秦音?你到底想干什么!”蕙贵妃每次见到这个儿子,心里就不舒服。
她好不容易帮儿子坐上太子之位,现在魏寒又弄出这些幺蛾子,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