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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张府夜宴

瞬间百年 犀利 6162 2022-11-08 01:43

  看马锐闭着眼睛不说话,小丫头也靠在他身上懒洋洋地打盹,两人相拥着刚有些睡意,就听见刘云龙在院里喊:“马锐,三姑,在屋里么?”

  答应了一声,马锐拉开屋门,就见刘云龙一脸兴奋地冲他小声说:“快快,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张作霖要请咱们吃饭!”

  张作霖?他从běijīng回来了?马锐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一愣,下意识地想找个理由不参加酒宴,前世他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普通的炊事兵,想到要跟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东北统治者--想当于后世的大军区司令员级别的大人物会面不免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而且他还打定了主意不想对他施加什么影响免得改变其历史走向和政治主张,不过看着刘云龙兴奋得满脸通红的表情,仔细想了想,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团长级别的官儿,见见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躲在酒桌角落里不跟他照面,再说马锐也能这个传奇人物充满好奇,想到劝胡子们投奔他已经是改变历史了,见一见他也无关大局,于是答应了刘云龙一声,叫上许红妆一起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粗布棉袍。

  小丫头见过最大的场面无非是在大山里的饭堂全体胡子聚餐的场景,想到要跟陌生人同桌吃饭有些忸怩不肯去,马锐告诉她到时肯定男女分屋而坐,听说不用跟一帮大老粗们坐在一起,小丫头才到里间磨蹭了半天,换了一身朴素的袍褂,素面朝天地跟着马锐去和胡子们会合。

  许四虎他们经过了一天的cāo演倒不是很累,毕竟在马上讨了一辈子生活,骑兵训练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马锐到他屋里时已经收拾干净,也没换衣服就和一帮新兵们穿着军装去赴宴--张作霖府喝酒没那么多规矩,穿军装或便服都行。

  一行人出了大院,没走几步就到了张府,还是张作相一身戎装肃立在府门口迎接,远远地冲许四虎一拱手:“许大哥,本来今rì辛苦了一天应该让诸位早些休息的,可家兄下午一下火车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各位兄长,作相只好冒昧地把接风酒安排到今rì了!还请许大哥海涵!”

  “诶,张兄弟客气啥子,咱们都是粗人不讲那些虚礼,张统领不顾车马劳顿特意请咱们这帮子兄弟吃饭,高兴还来不及呢!”许四虎不改豪爽本sè大笑着说。

  两人互相谦让着进了院子,绕过影壁,马锐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穿长袍略显矮胖的人负手站在正厅门口,隔着20多米宽种满花草的院子看不清面目,耳听得张作相给众人绍介:“这便是在下义兄张雨亭张统领了。”

  不等众人走到厅前,张作霖便远远迎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哈哈,许四虎许大掌柜,雨亭早就心仪大名,今天才有缘得见,老天爷照顾我前路军啊!”张作霖走到跟前,拉住许四虎双手连连客气,嗓门之大不在许四虎之下。

  马锐在人群中偷偷打量张作霖,个头儿不高,略显粗壮,四方脸,浓眉大眼显得极是jīng神,唇上留着短须,还没有后世照片上见到的俄国式的大胡子,以前听说张作霖识字不多,言语极是粗豪无礼,现在看来这传说有些失真,想想人家好歹也在清朝的官场混了几年,又是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官面上的客套话学也学得几句了。

  许四虎和一众前胡子们连连客气,张作相绍介过众人,提到马锐时只短短几句话带过,张作霖也没有特别留意,大家在厅前客套一番后,张作霖摆手把众人请进了主厅,不一会的功夫又有几个军官或商人到来,听张作相介绍说都是他们的把兄弟。

  张家的主厅面积极大,几十口子人各坐在红漆椅子上也不显拥挤,两边还用同sè红漆的木制格栅隔断成两个偏厅,格栅上开有月亮门相通,马锐一边听着许四虎和张作霖在主客位上大声谈笑,一边暗暗观察着张家主厅的摆设和布置,张作霖胡子出身,又在东北经营了好几年,显然手中颇有积蓄,这些家具和墙上的字画明显不是凡品,估计没有百十两银子拿不下来。

  张作霖谈锋极健,除了偶尔冒出一两句“nǎinǎi的”之外,倒也没有像后世传闻的张嘴闭嘴“妈拉个巴子”的,想到这马锐就联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来。

  据说历史上张作霖识字不多为人粗陋,有次赴宴时rì本人想看他笑话便请他当席题字,张也不推辞,提笔刷刷就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虎”字--张作霖爱虎,所以专门练过虎字,落款:张作霖手黑。rì本人看了偷笑,旁边手下小声提醒:“大帅,应该是手墨,少了个土字。”张作霖一瞪眼:“妈了个巴子!老子还不知道墨字怎么写?跟rì本人打交道手不黑行么,老子这叫寸土不让!”

  马锐浮想联翩之际,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张作霖吩咐下人准备开席,便有一帮老妈子小丫环把众人引入左偏厅,女眷们自有张作霖夫人们陪着进了右偏厅入席。

  偏厅里已经呈梅花状摆好了六张八仙桌,上面各放着四碟冷拼,大家分宾主坐好,下人们一个个来往不停,各sè菜肴流水价地端了上来,马锐和刘云龙坐在离主席隔着一张桌子的席上,陪客的是张作霖手下几个年青将领,马锐不愿太露风头,只是陪着众人说说笑笑,偶尔喝上两杯温热的米酒。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众人都有些酒意,张作霖和许四虎已是颇为了解彼此xìng情,索xìng叫下人撤了小杯换了大碗,张作霖端着酒碗挨着桌地敬了过来,到得马锐这一桌,张作霖笑着跟马锐双手端着的酒碗碰了碰,看马锐一口干了,他哈哈一笑,把多半碗酒一饮而尽,问马锐道:“听许老哥说小兄弟你是在美利坚开餐厅的,想必在这吃的上面有些讲究,依你看来我张家的厨子手艺还过得去么?”

  老张这句随口的客套话叫马锐有些犯难,说实话以他从后世学到的厨艺来看,这些菜做得只能说勉强过关,而且此时天气已冷,没有什么新鲜青菜,大部分都是野猪狍子之类的野味,在山里过了几个月打猎生活后,这些在后世极受推宠的山珍已经引不起马锐丝毫的新鲜感,可要说不好吃又怕得罪人,想了想马锐应付道:“张统领府上的大厨手艺是极好的,菜式也丰盛至极,只不过天气冷了,没什么新鲜菜蔬调理肠胃,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这个意思吧。”

  “好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作霖哈哈大笑,拍了拍马锐的肩膀,“不愧是留过洋的,有文才有文才,比我这个老粗强多了!唉,整天吃这些大酒大肉的,不消化啊不消化,你们瞅瞅,老张这肚子都快凸出来了。”一句话逗得众人轰堂大笑。

  马锐陪着笑了几声,忽地想起一道菜来,问旁边的下人:“贵府厨房里现在有黄瓜和尖椒大葱么?”尖椒大葱为厨房常备辅菜应该会有,只是这么冷的天有没有黄瓜可不敢说。

  张作霖不知马锐打听这个干什么,也连连催着下人到厨房去问,不一会那人一路小跑回来告诉马锐,厨房地下的储藏室里倒是有几斤黄瓜,不过放得时间长了已经不太新鲜了。

  马锐向张作霖告了个罪,离席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厨房,不一会的功夫,打头回到了偏厅,后面下人端着个条盘,上面放着几盘凉菜,青绿白相间煞是好看,下人把菜分到几张桌上,张作霖带头夹了一筷子,一嚼之下大呼过瘾:“好,好辣,辣得过瘾,小兄弟,你这菜是怎么做的,有什么名堂没有?”

  “名堂?当然有了,不过是剽窃你家厨子还没现世的创意而已。”马锐肚里偷笑,嘴上解释道:“这道小菜是马锐以前做过的,正好府上现在有黄瓜,便给各位叔伯大哥做了尝个新鲜。”

  刚才他就留意到酒桌上没有这道凉拌,以后世传闻中张作霖对这道菜的喜爱,如果它已经现世,老张不会不舍得拿出来待客的,马锐跟大家说了这道菜的做法,其实就是把尖辣椒、黄瓜、香菜和大葱切成丝放上白糖,醋、盐很清爽的一拌,吃起来辣得非常过瘾,后世里基本上全国哪家餐馆都会做,在食yù不佳时吃起来往往会胃口大开。

  看张作霖果然如所料中一般“胃口大开”,马锐心里自得地笑了笑,年轻人爱现的天xìng使他还是没有跟预想的一样保持低调,不过用张作霖喜欢吃的菜来讨好他,或许能给胡子们争得一些优待也不一定。

  张作霖连吃了几口凉菜,端起酒碗遥敬了马锐一下,隔着桌子问他:“马家兄弟,你这菜叫什么名目啊?”

  马锐站起来谢过张作霖的敬酒,颇有些得意地回答:“这道小菜做起来虽然简单,可吃起来却辣得如猛虎下山一般,因此我们叫它‘老虎菜’。”

  “哈哈,好一个老虎菜,菜好,名字更好,来,大家为老虎菜干一碗!”心情愉悦的张作霖带头把碗里酒一口干掉,催促众人速速喝酒。

  酒过三巡,诸人都有些醉意了,在张作霖和众人谈话中马锐知道了他在běijīng呆了近一个月的目的--买枪。

  “德国人的毛瑟枪好啊,咱们的汉阳造都是仿制人家的,可只学了个皮毛,毛瑟枪打上1000响枪管都还能接着用,汉阳造打上300多响枪管就废了,我这次在běijīng托人找到德国大使馆的一个武官,给他塞了500两银子就换来一条信儿:毛瑟步枪50两银子一支,子弹1000发就要30两银子,真他妈的贵,还得先交银子订做,工期就得三个月,说话时德国人那副嘴脸,老子想起来就恨不得抽他两巴掌!”张作霖想起běijīng之行的遭遇就恨得牙痒痒,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

  许四虎在一边疑惑地问道:“北边不就是老毛子兵么,从他们手里买水连珠不行么?那枪咱们也都用过,挺好使的。”

  “四虎兄有所不知,老毛子对咱们是有图谋的,不用咱们去找,他们上赶着想卖枪给兄弟我,可有个条件就是咱们要给他们当眼线监视rì本人的举动,还想派教导团进老子的前路军,想得倒美!”张作霖夹了一大口老虎菜,放在嘴里喝了一口酒咽了下去,哈出一口酒气接着道:“rì本人也是打得同样的心思,枪弹便宜得像半卖半送,就想老子给他们当走狗!哼,老张我是两边都不敢得罪啊,所以才想办法去跟德国人做买卖。”

  正说话间,偏厅门的棉帘子被掀开一角,一个小脑袋露出来好奇地向里面打量着,马锐看着这个大约七八岁大小,脑后拖着一条小辫子长相清秀的小孩心念就是一动。

  张作霖此时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看见小孩子如点墨般的两眼咕噜噜地转着,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小六子,过来见过各位伯叔!”马锐听到他如此称呼那小孩,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想,一颗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小孩见张作霖招手,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蹦跳着到了他面前,张作霖一把抱了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着对许四虎说:“这是我家不成器的老大,排学字辈,起了个名叫学良,四虎兄以后要多多帮忙教导一下啊!小六子,叫许伯。”小张学良nǎi声nǎi气地叫了声许伯好。

  许四虎长子战死,次子尚未娶妻,唯一的女儿又嫁给了马锐,年近五十的他对小孩也格外喜爱,从军服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个白玉烟嘴来,“俺今天不知道要见小少爷,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是俺从rì本人那得来的,没舍得用,干净的,给大侄子当个见面礼,老爷们rì后学会了吸烟用得上!”塞到了张学良小棉坎肩口袋里,小张看老张没有不豫的神sè,就高兴地说了声谢谢许伯收下了。

  张作霖夹了一口酱牛肉送到儿子嘴里,又端起酒碗让他喝了一口,看他辣得双眼含泪,哈哈一笑对许四虎说:“老张家里规矩多,各房大小都是分房吃饭,这孩子也只有家里来客时才有胆过来讨个高兴,平时要敢乱窜门子,我大耳括子早就糊到脸上了。”一句话听得许四虎连连点头,马锐心里也是暗赞不已,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就要从家里管起,人家老张书念得不多,可话糙理不糙啊,本想着瞅机会跟未来少帅拉拉近乎混个脸熟先,可考虑他现在才是几岁大的孩子,就算扯上几句话估计过不了三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想想还是作罢了。

  酒宴到了尾声,张作霖吩咐明天给胡子们放一天假,好去城里给女眷们置办些家用物事,还命帐房拿来两封银子,许四虎连连推辞,胡子们虽然近几年很少打家劫舍,可多年来也积攒了上万两银子,虽然分到每家只有几百两,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小富之家。马锐就着冷菜吃了两碗米饭,就随着众人回到了对面大院各自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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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大大提出小张同志的称呼问题,这里改过,谢谢大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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