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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激战

瞬间百年 犀利 6672 2022-11-08 01:43

  “妈的!”马锐小声地咒骂着,站在甲板上的他和艾伦同时听到了伯尔顿船长的jǐng讯,一名手持步枪的英国船员大声劝说他们回到卧舱,“你们最好趴在地板上,如果不想被炮弹削掉脑袋的话!”那个船员这样jǐng告他们。

  马锐跑回卧舱,从床下拽出宝贝背包,回到走廊敲响了隔壁的舱门,凯瑟琳和许红妆在房间里听不清伯尔顿船长的大吼大叫,不过早有心理准备的小丫头也没让他多等,扭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马锐,还没来得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一把拉了进去,艾伦拎着一个不大的皮箱随后跟了进来,反手带上了舱门。

  坐在床上的凯瑟琳看着他们拎着行李冲进来,猜到可能遇上了大麻烦,镇静地问艾伦:“发生什么事了?”

  “海盗!小心炮击,趴在地上!”马锐喊了这么一句,拉着老婆趴到了地板上,艾伦想伸手去拉凯瑟琳时,她却从床上拿下一条厚毛毯铺到许红妆旁边,才不慌不忙地趴了上去,还拉着小丫头挤到了毛毯上。

  “靠,什么时候还装淑女呢,怕挤爆你的大咪咪啊!”马锐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对凯瑟琳的镇定自若颇不以为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老子巴巴地跑这么远图什么呢!早知道会在这该死的马六甲遇上他妈的海盗,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东北当土匪呢!就算他妈的同盟会闹革命也闹不到老子头上,这下小命保不保不得住可就没谱了,还连累了小丫头,真他妈的!”

  想到这儿马锐就扭头去看被凯瑟琳拽到毛毯上的许红妆,却意外地发现她神sè如常,没有一丝惊讶害怕的表情,比貌似镇定的凯瑟琳还要镇定,只是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死又算得了什么。

  马锐鼻子微微一酸,弓起身体伸展右臂把小丫头护在身下,隔着她的小脑袋就见凯瑟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马锐扭过头不去看她,屏住呼吸听舱外的动静,脑子里飞快地考虑着邮轮被海盗船击沉的可能xìng,如果海盗们控制了邮轮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玛格丽特号改变航向后,原本位于她正前方的海盗船队被甩到了右侧,随着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近,邮轮右前侧甲板的四英寸速shè炮率先发言,“通”的一声霹雳般的巨响,炮口喷出一道耀眼的炽焰,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空,筒紧炮身被100mm炮弹的后坐力推得向后猛地一错,又在制退复进机的作用下缓缓恢复原位,一个船员拉开断隔螺式闭锁机,另一个戴着厚厚的长袖手套把半米长的炮弹塞进炮膛,再装进发shè药包,观瞄手看着望远镜里两艘海盗船之间激起的水柱,紧张地测算着发shè角度。

  不等四英寸炮的第二发炮弹shè出炮膛,落在船队尾部的海盗炮舰也同时开火,横向布置在露天甲板上的八门后装线膛炮相继喷出火光,尖头圆柱炮弹的后坐力通过固定炮身的刚xìng炮架传到甲板上,把排水量不到1000吨的炮舰推得微微向右侧仰,黑火药猛烈燃烧所释放出的浓烟辛辣呛鼻,炮手们大声咳嗽着把炮架推回原位,等装弹完毕后想再次瞄准开炮时,却郁闷地发现邮轮已经驶出了炮击范围。

  波利面sèyīn沉地举着镜筒,看着这一轮齐shè在邮轮后面掀起一排十几米高的水柱,他没想到邮轮上居然有自卫火力,从炮口的炽焰和发shè频率判断,那是一门使用无烟火药的大口径速shè炮,威力远远超过海盗们的舰炮,而指挥那艘邮轮的明显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手,他的紧急变舵使得海盗船队被迫拉成了一条长蛇,固定在船队甲板上的老式架退火炮只能略微调整shè击角度,因而无法发挥舰队的集火优势。

  在玛格丽特号的左舷炮位上,四名船员一起把炮架从甲板底座上卸开,推动炮身向右转了90度并重新固定,观瞄手抹去满脸水渍,举起望远镜测算着与海盗船之间的距离,大致判断了一下发shè角度,向炮长打了个手势。

  “开炮!”左右舷两门四英寸炮同时开火,右舷炮的第三发炮弹依然与目标擦身而过,只在它身后近百米远的海面上掀起一面几十米高的水墙,刚刚加入战斗的左舷炮则比它幸运得多,第一发脱膛而出的炮弹就准确地钻进了对面倒数第三条炮舰的后舷壁。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弹的炮舰舷壁上喷出一团耀眼的火球,100mm口径榴弹在船舱内爆炸,把舰艉从龙骨上整个儿撕了下来,弹着点上方甲板的一门火炮被炸得支离破碎,几名炮手的身体还没飞起就被强大的冲击波撕成了碎片,沉重的炮身旋转着飞过几十米的海面,落到紧随其后的炮舰上,把几个海盗碾得粉身碎骨后砸到粗大的主桅腰部,桅杆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摇晃了几下被鼓满风的船帆扯得一头栽进黑褐sè的海里,瞬间绷紧的帆索把几名不及躲闪的炮手也一起卷入了海中。

  前面被击中的炮舰上,海盗们争先恐后地跳海逃生,升腾而起的火焰引燃了黑sè的船帆,火势很快漫延到全船,引发露天堆放的发shè药一连串殉爆,激起满天飞溅的星火,使得它远远看起来就像一支辟啪作响的火把。

  玛格丽特号上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欢呼,目睹这一切的船员们一扫心中的恐惧,变得斗志昂扬起来,这些海盗船是如此地不堪一击,有人开始憧憬着它们一一被击沉的奇迹出现。

  然而邮轮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位于海盗船队中部的几艘炮舰跟着邮轮在海上划出一道弧线后,已经把它纳入了自己的shè击视野,“通通通”,五艘炮舰左舷上四十多门火炮发shè时的响声连成了一片,玛格丽特号周围海面上腾起几十道或高或低的水柱,船身上也同时冒出十几道火光,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爆炸声和漫天飞扬的木屑。

  趴在桥楼上的陈阿水感觉到船身传来的剧烈震动,知道邮轮被击中并且挨了不止一发炮弹,这并不奇怪,玛格丽特号身躯过于庞大,海盗们闭上眼也能把炮弹丢到她身上来,幸运的是那些舰炮的仰角都调得很小,十几发炮弹大都击中右舷壁,他所在的桥楼上暂时还算安全。

  黑鬼波利冷冷地看着那艘顽强还击的邮轮,起火燃烧后渐渐沉没的炮舰并没有使他感到心疼,邮轮上的两门速shè炮却令他眼红不已,他正在盘算着怎样把它们改装到自己的座舰上,虽然已方有两艘炮舰退出了战列,五艘刚刚齐shè完一轮的炮舰也在重新装弹,海面上出现了暂时的安静,但包括他的旗舰在内的五艘双层炮舰正在接近shè击角度,那才是他的优势火力所在。

  当100mm榴弹在波利的座舰前方50米处炸起一道水柱时,五艘双层炮舰也同时开始shè击,波利感觉着甲板上传来的一震动,心情逐渐变得亢奋起来,他喜欢这种律动,22门火炮齐shè时喷出的火光常使他有种般的快感。

  玛格丽特号马上就能摆脱海盗船队的追逐了,她用了近半个小时在海面上兜了一个大圈,速度比她慢了将近五节的海盗们跟着她划了一个同心圆,尽管后列的炮舰在她脱离shè程后不再跟着绕圈而是抄直线追来,可航速上的差距还是使它们离她越来越远,首尾相向时海盗们也无法使用横向布局的舰炮进行shè击,连前面的几艘双层炮舰也在逐渐失去shè击角度,只有挂着黑sè骷髅旗的大型炮舰还在紧紧咬着她的屁股。

  伯尔顿船长看着海盗旗舰上又一轮齐shè的火光,暗暗祈祷不要对他的小玛格丽特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她的身体已经被撕开不下30个大洞,其中的大部分正在猛烈燃烧着冒出滚滚黑烟。

  他的祈祷没有得到上帝的回应,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的炮弹多数都落在了邮轮的甲板上,一连串剧烈的爆炸过后,玛格丽特号的船身又多了十几个弹洞。

  听到高速飞行的炮弹割裂空气发出的啸叫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船长猛地向前一跃重重地摔趴在甲板上,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裹着弹片和热浪从他身上卷过,后背顿时辣的一阵疼痛,耳朵被声波震得嗡嗡直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震聋了,急忙从地上爬起向身后看去,一颗心顿时如堕深渊,五米外的驾驶舱被炮弹掀去了舱顶和半边舱壁,燃起了熊熊大火,隐约能闻到尸体被烤焦的恶臭,船舵和一直坚守在那里的舵手已经无影无踪。

  陈阿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糟糕,遇上海盗船队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不过当他搂着吴鱼仔的尸体痛哭流涕时,反而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了极点—当海盗们的炮弹开始落到邮轮上,他觉得不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着等死,起码不能这么饿着等死,所以他决定爬回舱室去吃掉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片面包—那上面浸透了黄油一定美味得很,当他屈起四肢爬向舱室时吴鱼仔以为他被海盗们的炮击吓傻了,很义气地从后面一把将他扑到,却无意中替他挡住了驾驶舱爆炸后激shè而出的舱板。

  波利看着四处起火的邮轮,略微感到一丝沮丧,这艘大家伙明显比他想象得要坚固得多,眼看着它驶出了自己的炮击范围,波利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正想下令停止追击,却意外地发现它慢慢改变了航向,朝着自己的座舰直直冲了过来。

  看着那条邮轮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波利猜到了它变向的原因:邮轮的转向系统坏了。

  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波利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命令座舰停止炮击,右摆舵跟邮轮同向行驶,等邮轮靠过来时开始登船。

  感觉船身不再剧烈震动,马锐抖了抖满头木屑,看了看凌乱不堪的卧舱,一枚炮弹就在外面不远的走廊上爆炸,把舱壁撕开一个大洞,浓烟夹杂着碎木片涌进舱室的一瞬间他还以为四个人要结伴去见上帝了—也不知道马六甲这片地方是哪路神仙管着,姑且算是上帝他老人家吧。

  仔细听了一下,确定不再有炮声传来,他猫着腰从地上爬起,凑到舱壁的大洞前向外看了看,一艘挂满了黑sè巨帆的海盗船正在缓缓地向邮轮接近。

  艾伦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矮着身子爬了过来,看到那艘海盗船就是一惊,问马锐:“这是怎么回事?”

  马锐冲他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比你早过来几秒钟,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个毛啊!他摇摇头,拉开有些变形的舱门,伸脑袋向左右猫了猫,一眼看到那个好心劝自己回舱的船员倒在血泊中,上着刺刀的步枪还紧紧地握在他手里。

  马锐爬到走廊的栏杆边上向船头看了看,右甲板上的四英寸炮架旁边一个大大的弹洞正冒着浓烟,炮身也歪倒在一边,几名炮手的尸体东倒西歪地横在甲板上,虽然看不到左边甲板,据马锐估计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艾伦手里握着左轮手枪爬到他身边,看到甲板上的弹洞和尸体吃惊地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锐看着右前方正在慢慢接近邮轮的那艘海盗船,心知海盗们马上就会上船,他匍匐着爬到死去船员尸体旁,先把剑形刺刀卸下来插到腰带上,然后大略检查了一下步枪,发现它没有被炸得变形,弹舱内也满满地压着两排子弹,在尸体身上翻了翻又找出七八个五联装桥夹步枪弹,随手装进口袋里,艾伦也有样学样地从另一具尸体旁捡起一支步枪,两个人隔着几步远趴在栏杆边上,静静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海盗船。

  骷髅舰上的炮手们把伸出舱壁和甲板的火炮推了回去,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海盗站在左舷边,手里拿着带有锚状铁钩的绳网蓄势以待,玛格丽特号庞大的船身撞到骷髅舰左侧船身,发出“嘭”的一声沉重的闷响,不等两条船再次分开,海盗们同时抛出了手里的钩网,三爪锚钩飞到高出骷髅舰近十米的邮轮甲板上,被绳网的重力拉得向下一堕,锋利的钩尖像巨蟒的獠牙般深深刺进甲板边缘,疯狂的海盗们把弯刀咬在嘴里,手足并用地向邮轮上爬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餐厅里的乐队成员们排成三列站到了上层甲板上,后排乐手的大小提琴换成了小鼓,配合前排的小号手奏起了英国掷弹兵行军曲,虽然他们不是专业的军乐团,甚至不是正式的军人,可铿锵的节奏同样有效地点燃了船员们为求生而爆发出的战斗激情。

  “砰!”当第一个悍不畏死的海盗从甲板边上露出脑袋时,0.303英寸口径的大威力步枪弹从伯尔顿手中的枪口激shè而出,旋转着越过几十米的距离,准确地钻进海盗的前额,在他的后脑掀开一个大洞,满是乱发的脑袋就像个被砸烂的番茄般炸出一蓬血雾,尸体向后一仰顺着绳网滚了下去,海盗们视若无睹地绕过尸体,继续向上攀爬,同伴的死亡不会使他们稍有怜悯或恐惧,反而激起了他们嗜杀的血xìng。

  伯尔顿船长拉开枪机,狭长的弹壳从抛弹口跳出,落到甲板上的水洼里,“哧”地冒起一股青烟,他推上子弹,寻找下一个目标—现在的状况已经无需他再站出来指挥了,每个船员都清楚怎样才能生存下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邮轮撞到礁石或被海盗们杀光之前,尽量地杀伤敌人。

  陈阿水放下吴鱼仔的尸体,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抄起了自己的步枪,虽然成为正式船员前接受过两周的shè击训练,夜间也经常背着步枪轮值,可真正瞄准那些拼力想爬上甲板的海盗时,他的双手还是抖个不停,甚至他的全身也因为害怕、激动、愤怒种种负面情绪的作用而不停战栗着,最后他不得不趴回甲板,把步枪架到栏杆的斜撑上,双手同时扣住扳机进行shè击,直到打光步枪里的十发子弹也没有平静下来。

  从炮击中幸存下来的船员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步枪,船上高低不齐的地势使他们无法列成战阵,难以靠齐shè的弹幕进行火力压制,不过居高临下也使他们占了一定的优势,艾伦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打光了弹舱里的十发子弹,掏出两个桥夹通过抛弹口的弹夹导槽压了进去,扭头冲趴在那里一枪未发的马锐大声吼道:“锐,别傻呆在那里,把步枪里的子弹shè出去,不管能不能shè中目标,你总得做点什么,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也不管马锐对他的话能理解多少,“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膛继续冲着绳网上杂乱的人影sh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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