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在非洲第四十六章：谈判间歇
凯瑟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就像马锐描述的那样，历史已经被改变了，虽然袁世凯刚死去20天，可正在失去他们手中权力的袁世凯的部属将佐、亲信党羽们再也不会得到历史上原有的重新提拔重用的机会，原本会在武昌起义后占据清政府的各要害部门并左右中国政局的北洋集团将会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这个推论使凯瑟琳感到有些气馁，不是出于对袁世凯及其控制的北洋集团的同情，而是因为她对马锐这种行为的担心和指责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她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结果，对她和他还有孙文领导的党人来说都是如此，只是一向自认比马锐更具有政治眼光的她承受不了被他超越的小小打击，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将两个人之间的讨论继续下去，同时考验一下刚刚成为自己亲密爱侣的小男人。
“既然说到了北洋新军，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主心骨并缺乏统一指挥和协调的新军会比历史上更早地陷入分裂状态，而西方各国失去了袁世凯这个最佳的代理人选，则可能会选择不同派系的军阀作为自己的扶持对象—历史上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也就是说，原本七年后才会出现的军阀割据将会提前登台，别说你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军阀割据？”马锐笑了起来：“你指的是冯国璋、曹锟、段祺瑞还有张作霖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还有云南的唐继尧、广西地陆荣廷、山西的阎锡山。”凯瑟琳补充到。
“先说直系，冯国璋怕受到袁世凯的牵连。借口坠马受伤、母亲逝世向清廷请辞，却遭到载沣的拒绝—他还要借助他的能力为满族亲贵培养军事人才，冯国璋为了避祸，连练兵处军学司正使的差使也不再过问了，整天呆在他的陆军贵胄学堂总办处里装聋作哑；曹锟和他统率地北洋常备军第三镇驻扎在长春，至于武昌起义暴发后，还会不会有人命他在娘子关阻击山西起义军就说不定了—顺便说一句。曾经成为北洋军阀首领的吴佩孚现在还在曹锟手下当营长；”
“至于皖系地段祺瑞，为了保住袁世凯的命得罪了醇亲王—据说那位摄政王爷本来是想一刀切了老袁永绝后患的—他一边称病离职一边指使手下策划冬季军演。又借口北京南苑‘兵变’，拉起兵马大炮就要进京‘平乱’，虽然载沣迫于压力饶了老袁一命，可年轻气盛的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老段连降三极，丢到苏州当了个小小的提督，同样的。没有了袁世凯的‘感恩图报’、再次提拔，他将很难重掌军权；”
“谢谢。”马锐接过凯瑟琳递过来地咖啡喝了一口，从地上的衣服里翻出雪茄点上一支继续说到：“奉系的张作霖刚升上洮南镇守使，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前路巡防营所在的奉天陆军第2标和赵尔巽的第1标将合并为常备陆军第39协，一并编入新建的第20镇，不过随着局势地变化，我指的是我所造成的‘变化’。”马锐得意地笑了笑，“他成为后世里的‘东北王’的机率被大大减少了。”
“还有山西和南方呢？”凯瑟琳追问到，马锐对国内局势的了解远远超出了她地预料，她已经放弃了“考验”他的想法。
“唐继尧和阎锡山有很多共同之处：他们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都在日本加入了同盟会；从事着同样的工作：唐继尧在云南讲武堂担任教官，阎锡山在山西陆军小学堂当教官和监督，上个月都在北京参加了陆军部举办的留日归国士官生会试；如果。而且很有可能，辛亥不会再像历史上那样被人摘了桃子，一向随风倒的阎老西儿应该也不会随意改变他者的立场；至于那位‘…会’的首领陆荣廷，”马锐俯身捡起地上的白色蕾丝T-back朝凯瑟琳晃了晃，“我很怀疑你穿越过来时带了几套这东西，快两年了都还有得穿。”
“我自己做的，要你管。”凯瑟琳抢过小可爱朝马锐头上砸了一下，“别扯没用地。”
“身在广西地陆荣廷跟袁世凯没什么交情，受他的影响不会太大，不过就算他依旧成为桂系军阀地代表。也不大可能对全国大势起到主导性的作用—就像刚才说过的。代替袁世凯镇压的清军领导人的能力和威望不足以控制北洋军队，协调不力、指挥不当、下级军官的阳奉阴违反而会成为党人的最大助力。孙文领导的事业将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党人掌握的军队也会成为国内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不但是数量、装备和后勤供应上的强大，还有作战观念上的更新，因为我会为者提供锐氏工厂生产的各种军需品和先进武器，并在适当的时候介入军事骨干的培训工作—这支力量足以荡平国内的反对势力，不论是北洋新军中那部分反对的部队还是旧封建地主的地方武装。”
“那，日本人呢？”凯瑟琳谨慎地问到，她掌握的历史知识比马锐要丰富得多，虽然穿越过来之后致力于“科研工作”和经济投机而无暇顾及国内形势，可她一样记得民国成立后西方列强对国内的政治打压、经济封锁和武器禁运，而一战暴发后，欧洲列强的主要精力被牵制在欧洲战场，东亚地区将陷入国际权力真空并形成日本一国独强的局面，历史上日本人支持袁世凯并向他提出二十一条要求，也是由于这个局面造成的，当然这段历史很可能不会再发生，“孙文和他手下大部分党人都在日本留过学，受日本人的思想毒害不浅，他会不会代替袁世凯成为日本人的傀儡，最终导致中国成为日本的附庸？”
马锐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日本人妄图吞并东北乃至整个中国的野心一直存在，并且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不会发生改变，尤其在已经事实占领朝鲜的此时，这种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极限，日本政府内的某些党派支持孙文和他的同盟会只是日本人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所作的努力中的一种，他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并对如何避免它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但在这个想法得到完善并最终成为一个可行的计划之前，他认为适当地保持一些神秘感是有必要的，因此他决定暂时避开这个话题，“说到日本人，我很好奇咱们的两位新朋友正在干什么呢。”
竹野鉴次郎和藤田义男正在离号角酒店不远的一家旅馆里等着国内的回电，两个人都无意继续昨天那场毫无意义的谈论，藤田状似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英文报纸，他的精神还处在由自己昨天的天才设想引发的亢奋状态中，竹野站在窗前用望远镜观察着号角酒店的大门—这本来应该是身为职业间谍的藤田的差使，心烦气燥的竹野主动要求代替他并已经在那里观察了一个多小时，当然他和藤田一样都没有看到目标出现。
毫无收获的竹野放下望远镜，把目光转向街上正在逐渐多起来的行人，斯德哥尔摩的市民们穿着臃肿而华贵的冬衣走在厚厚的积雪上，缴纳着高额税收的同时，他们也享受着高收入及高福利政策带来的世界一流的生活标准，这使得他们养成了追求“高品质”和“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性，并使竹野雇本地人跟踪凯瑟琳的想法变得不可能—相对于能够领到的高额失业救济，斯德哥尔摩有数的几个流浪汉对竹野准备支付的酬金嗤之以鼻，此时邻近圣诞，街上每个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只有两个日本人例外。
“藤田君，贵会的回电何时能够到达？”竹野回头问到，这还是从电报公司回来后两个人的第一次交谈。
“应该不会太久，黑龙会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藤田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明显的骄傲。
“盼望如此吧。”竹野转回去重新拿起了望远镜。
“他们出来了！”竹野低声叫到，“藤田君，要跟踪他们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不，竹野君，我们的情报显示，除了到这里领取诺贝尔奖，那位瑞歌尔女士并没有其他的商业目的，跟踪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再说我们也无法跟踪他们—我们的面孔在这里太显眼了，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并会导致谈判的破裂，想必您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藤田义男用以上理由否定了竹野的提议，与其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进行注定没有收获的跟踪行为，他更愿意呆在旅馆里等候国内的回电，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来自上级的授权。。。为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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