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扇子她还弄了一些产品的试用装。经过几天的努力,覃圆确实是收获不少客源。她说要请祈珏吃饭,对方一贯作风地拒绝了她。知道对方就是这样子的性格,她也不勉强了,只是后来祈珏过来接收快递的时候两个人相处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像她这样子的工作对于时间的概念是很模糊的。因为每天过得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直到林静怡打电话让她去帮忙她才知道学生又开学了。
“芒果牛奶西米露。”一个女学生走进来说。
覃圆马上着手盛了芒果丁,西米,然后又加了牛奶。接着给客人端去。
真的是整整忙了一天,连吃饭的空隙都是挤出来的。实在是累得不行,索性覃圆就把今天收到的订单转给覃翠翠,让她帮忙发货。她们之间经常这样子,有时候会帮对方发货。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一个大单子,是同城的一个老顾客。顾客说想今天拿到产品。覃圆想对方也在她这里买了不少东西了,每次下单都是大手笔。这次也不例外,于是决定给顾客送去。
艳阳高照,下午的太阳更是把城市的每一寸轮廓都翻烤着。因为比较远,所以她坐了地铁过去。
回来的时候,覃圆心里挺愉快的。每次收货款的时候最让人开心了。于是在坐地铁回去的路上她还颇为愉悦地哼着小调调。
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热裤体恤的女人,眉眼尖尖的,低头玩着手机。
这时上来一个皮肤黝黑的老阿伯,戴着一顶草帽子,一身普通工装,还拉着一个很大的行李袋子。一看就是个农民工。他走到车厢中间看了看没有位置于是憨憨地笑笑,也不知道是对谁笑的。
“那个,阿伯,你坐我这里吧。”覃圆说着就要起身让座。其实从他上来的那一秒她就注意到了。
老阿伯连忙摆手笑着说:“姑娘不用。俺坐这地上就行。怕弄脏椅子。”因为笑着,所以能看到年老的人脸上特有的褶子。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摘下头上的草帽扇风。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又漠然地移开了目光。老阿伯嘿嘿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覃圆看了莫名有些心酸。
正好是高峰期,下班的人多,到了下一站又是一窝蜂地上来了一波人。
眼看人挺拥挤的。老阿伯就往旁边挪了个位置,顺带着把行李也靠到一边。
大概是蹭到了那个尖脸女人。她嫌弃地尖声喊到:“什么东西啊,脏兮兮的。别靠近我!”说着把腿让到一边。
“姑娘不好意思啊!”阿伯笑着道歉,又露出一口的黄牙。
那女人甩了甩头发涂着口红的嘴不饶人地骂道:“恶心死我了!”
“人家大伯已经道歉了。你这人怎么得理不饶人呢?”覃圆蹙着眉头,忍不住说上一句。她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来到大城市她发觉那些西装革履的城市人似乎是永远高人一等的样子,对于贴了农村标签的东西总是带着不屑的态度。这些人高贵光鲜靓丽人模狗样地在人类的社会链顶端剥削压榨底层的人。吃着农民种的米饭蔬菜水果,住着农民工建成的房子,对于辛苦劳作的农民还恬不知耻地说――怎么那么恶心。
覃圆也不是非要多管闲事不可。只是她来自于那个陈旧城里人不屑的农村,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每寸肌肤被雕刻着的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勿忘初心。所以在听到那一句恶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忍不住沸腾。
女人眼珠子转了过来,冷哼又不以为然地转头说:“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对覃圆说完这句话又不客气地朝着阿伯说,“挪一边去。”
阿伯摆了朝覃圆一下手,“不要伤了和气。”
这样委屈求全让覃圆刷地一下就怒了。“你以为你就很干净吗?你要是闲脏就别坐这里凭什么让人阿伯到一边去?”
“你……”那女人气结,“卧槽,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狗了。谁家的狗啊?也不栓着放出来乱咬。”
地铁上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大概是觉得生活无聊看两个女人吵架挺有意思的。
覃圆也耍起泼来:“人模狗样,你以为你本质好到哪里去?”
那女人咬牙切齿地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字扬就要往覃圆脸上甩去。只是手突然一股力气钳制住了,迟迟落不下去。女人恼怒地转头看是谁。
覃圆也看过去。是熟悉的高大的身影。容貌白皙漂亮,神色坦荡。祈珏?
祈珏抓着那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下滑快速进入相机。咔嚓一声就是拍照。
那女人没回过神,等发现祈珏是在拍照面容扭曲地转头用头发把脸挡起来。一面想挣脱祈珏的钳制:“放手,你想干什么?”
“拍照发微博。地铁女子傲慢无理。应该能上头条。”他语速平缓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但是音量又不低足以让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听到。祈珏松手居高临下地晲了女人一眼。“本来就错了,怎么还想动手打人?现在网上的人遇到你这样子的人会正义凛然地讨伐,说不定还会人肉。”祈珏语气冷冷地说。
正好地铁到站了,那个女人慌忙垂头拿着包包下车去。临走还骂了一句:“神经病!”
覃圆眨了眨眼睛。这样就解决了?覃圆刚才还想着大不了两个人掐架呢!覃圆扶着阿伯坐好后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祈珏问:“你怎么也在?”
“巧合。”祈珏淡淡地说道。
“哦。”
她坐着,他站着。覃圆仔细端详了一下祈珏,好像他们有几天没有见过了。祈珏的头发修得更短了一些。五官立体得像是雕刻出来一般。眼底像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到了下一站后两个人一起走出地铁。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
“请你吃东西。”出了地铁站后覃圆提议。覃圆在夕阳下,似是被打上了一层柔光,那眯起的眼就像是月牙,弯弯的一轮。
“我请你。”祈珏似笑非笑地说。
覃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道:“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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