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帆和瑶华吵架了!!!
慕远帆说面具人的元神被谦秋打散了,一年半载之内都很难复原,这话究竟是真是假,瑶华有点怀疑。
不是她不相信慕远帆,而是她太了解慕远帆了。
就像慕远帆告诉她,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她好一样,他不喜欢向她解释。要不是她固执地追问到底,她和慕远帆之间有很多时候其实都在打哑谜。
慕远帆外表看起来很强大,他的心也很强大。但是在他强大的外表和内心中间,杂着那么一点点易感和善良。
以前瑶华没有发现,慕远帆估计是知道的,他总是极力掩饰。
事实上他掩饰得极好,没有人能看出来。
如果他没有对瑶华动情,连瑶华也是看不出来的。
可是,日子久了,他们亲密无间,她便敏感地发现了他的脆弱。
慕远帆并不是像外表那样冷酷残忍的人,他或许有着这世上最最易感的一颗心。一旦他感情的大门被开启之后,波涛汹涌便会将他吞没,即便让自己伤痕累累,他也不会反抗。
景涟就是最好的例子,袁毅也是。
瑶华觉得,慕远帆就像那个用别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的圣徒。他有他的无奈,也有他自己的情感。
这份情感,是瑶华不了解的,也是她无法走进去的。
以前,她试过打破慕远帆心里的坚冰,试过挖掘出他所有对景涟的情感。但是她失败了,在慕远帆内心最深处,留有一块隐蔽得很好的空地,那是留给景涟的。
现在,他又将这块空地留给了袁毅。
柏森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会要了他和瑶华性命的人,慕远帆却放过他了。
瑶华知道慕远帆是故意的,以慕远帆的精明和谨慎,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手段向来干脆狠辣的慕远帆从来不给敌人任何反扑的机会,不管是什么时候,格斗场上是那样,红枫林里也是那样。
可是,今晚,在慈宁宫,慕远帆却刻意放过了对方。
他在破门而入挥出那一掌之后,没有及时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而是拖住了瑶华的脚步,他是故意的。
瑶华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更知道,其实慕远帆比谁都清楚面具下的那张脸究竟是谁的。
只是,慕远帆不想说,她也就不问,慕远帆想给对方留下一条生路,她便陪他演了这场戏。
他的苦心她懂,她的苦心,他又何尝不知道?
对于自己手下留情,慕远帆定然也是后怕的,所以在谦秋果断出手之后,他才会说出那句从来不言谢的谢字。
亏得是不会武功的谦秋挥下的那一棍子,要是换做瑶华,只怕面具人不管是柏森还是蓝齐,都没有遁地的机会,大概直接就横尸当场了。
瑶华给慕远帆留足了面子,她什么都没有说。
慕远帆胸有成足地说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地度过一年半载,她就信他,为什么不信呢?一切原本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即便是今晚那样凶险的时刻,他还是没有来迟。
他的心,她懂,真的懂了。
自此以后,她不会再怀疑他,不会再猜忌他,只要相信他就好。
两张英俊不凡的脸上表情都很严肃,尤其是飞狐的,冷得可以结成霜。
在飞狐和慕远帆的头上各有一圈白雾,徘徊旋转,经久不散。
以前这样的情形瑶华在电视上见过,她那时候觉得导演都是骗子,能把毛毛虫说成是大蟒蛇。
可是现在,她信了,有的东西还真是神乎其神的。
随着慕远帆头顶的白雾越来越浓,飞狐的脸上真的结了一层薄冰。
瑶华吃惊地张大嘴巴,有没有这么夸张?冰哦!结冰了!
老天爷,现在可都是春天了,御花园里的迎春花开得正艳哪!
等大局已定之后,她一定要让飞狐好好教她几手,万一哪天再穿越回去了,她也可以多一项生存技能。
以前瑶华做杀手做得很顺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每回杀完人之后,到教堂或者婚礼上走一圈,就好像心灵也都被洗涤干净了一样。她下次杀人还是不会手软,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来这里之后,她突然觉得杀人一点都不好玩。要是温饱不成问题,谁喜欢整天杀人?
在北玄国的一年里,瑶华的双手几乎没有沾染过血迹,她过得很踏实。
现在回来,再次卷入这场危险的纷争中,她突然就觉得厌了。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慕远帆缓缓睁开眼睛,飞狐脸上的薄冰也化了,变成一层水珠挂在脸上,很快便被风干了。
见瑶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和飞狐,眼睛里是一览无遗的好奇和钦佩,慕远帆微微一笑,冲瑶华伸出手。
“过来!”
飞狐的脸上起了一丝奇妙的变化,仅仅一瞬,便被掩去。
跳下床,冲瑶华抱拳一鞠身,飞狐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瑶华赞叹道:
“不愧是叫飞狐,真的是用飞的。”
慕远帆的笑容便放大了,再次说。
“过来!”
瑶华便听话地坐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他的脸色好看多了,精神奕奕,目光清澈透亮,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
“好点了吗?”
他笑着点头,并不说话,一双俊目只是盯着她看。
瑶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用手摸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
“你刚才盯着我和飞狐看了那么久,现在就不许我看你?”
“啊?”
瑶华大张着嘴,眼珠都要滚落出来了。
刚才她明明是站在慕远帆的后侧方的,就算看侧影,也是看见的飞狐多一些,难道慕远帆的后脑勺上居然长着眼睛,知道她在看他们?
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慕远帆的唇角一挑。
“你看美男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为夫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是个色女?”
色女?他说她是色女?
好吧,从来都是色男看她的份儿好不好?
以前她做杀手的时候,从来都是被男人搭讪,什么时候被别人当成色女过?
再说,她有那么狼狈么?口水流下来了?
不由自主地抬手擦了擦嘴角,干的,什么都没有。
听见慕远帆的笑声,瑶华才知道自己被他戏弄了。
心里好不恼怒,但见他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却又气他不起来。
“你就会恶整我,好像欺负我特别高兴似的。”
慕远帆是真的看见她生气的可爱样就觉得心情舒畅,把她搂进怀里,将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他突然说:
“瑶儿,咱们成亲吧?”
“啊?”
她没反应过来。
许久才意识到他是在向她求婚,吃惊得居然连嘴巴都合不起来。
算起来她穿越过来都一年多了,她和他有肌肤之亲也有一年多了。
她在朱阙国的大部分时间,慕远帆晚上都会在她这里过夜,就好像,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情人。他能光明正大地占有她,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但他的心,她却从来都抓不住。
慕远帆没有给过她承诺,从来没有承诺过他会娶她,尽管他一直在她面前自称“为夫”。但那在瑶华眼睛里,也只是男人在外偷腥时,哄情人和小蜜开心的话罢了。
现在,他突然说要娶她,她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瑶华不是个太看重名分的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名分这些的看得很淡,喜欢,爱了就在一起,有一天不爱了,也能潇洒放手。
所以慕远帆不说,她也从不要求。
现在,他说了,她反倒无所适从。
“怎么?开心得傻掉了?”
他挪揄她,直视她的眼眸,像是要透过她眼眸深处,读懂她的心。
瑶华摇摇头,有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这个事以后再说吧!”
慕远帆欣喜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晶亮的眼眸立刻升起一股杀气。
瑶华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目空一切无所不能的摄政王应该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吧?
她倒不是娇柔做作,更不是想要吊慕远帆的胃口,而是她对未来没把握。
“阿帆?你知道的,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我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也许有一天,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身边没有人了,也许不知道哪一天,我就……”
“我不许!”
慕远帆厉声打断她,声音无比霸道。
瑶华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一下子怔住了。
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慕远帆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我不许你离开,那就谁也带不走你,如果有人敢违抗,杀无赦!”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但瑶华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丝恐惧。
慕远帆在害怕,其实他一直都在害怕。
瑶华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害怕,原来他也在害怕。
她现在开始怀疑当初对他和盘托出的作法是否正确,早知道他会陷得这么深,她要不要这样残忍?
“阿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阻止得了的,我们谁都没有……”
“我说过,我不许!”
他再次打断她,极为不耐烦地吻住她,像是要把她想说的那些话,那些烦恼统统堵回她的嘴巴里。
紧紧咬住她的唇,他不是在亲吻,也不是在吮吸,而是在啃咬,咬得异常狠,就像是要把她的唇和舌头一起咬下来一般。
“我不想再重复,以后若是再有人向我说这样的话,一律杀无赦!”
瑶华的眼眶一热,他这样霸道就能改变事实么?
要是穿越这回事能因为他的霸道和狂妄而停止,她又何乐而不为?
反正在现世里她也没有亲人,更没有牵挂,在那里,她是个罪行累累的刽子手。
反倒在这里,她活得更加干净,也更加随心所欲。
这里有她的朋友,还有他。
把心里的担忧吞咽下去,她终于开始回应他的亲吻,楠楠道:
“好!我不离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离开你。”
一晚上慕远帆都是紧搂着瑶华睡得,他的手臂牢牢地圈在她的腰上,两条腿还不放心地纠缠着她的,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他怀里才能放心一样。
这样的睡姿很累,张富贵前来唤慕远帆早朝的时候,瑶华全身都在痛。
估计慕远帆也好不到哪去,但一睁眼看见瑶华老老实实地缩在他怀里,他笑得很安心。
“不许离开,哪也不许去,就在颐华宫里等我,好好睡一觉,我去去就回来。”
瑶华听话地点头。
“好,我哪也不去,就在寝殿里睡觉,等着你回来。”
慕远帆这才满意地在她唇上吻了吻,起身穿衣服,洗漱完毕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瑶华一直躺在床上看着他离开,动都没动一下。
她全身都酸痛无比,比之前整夜和慕远帆纠缠不休还要累。
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做,但是慕远帆的这种睡姿让她苦不堪言。
偏偏她还不能表示出不满,就好像她只要一皱眉头,慕远帆就会神经质地跳起来杀人一样。
红袖进来看见公主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还以为公主昨夜和王爷吵架了。
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公主的心思,不敢多问,但又不太放心,犹豫了半天,还是关切地说:
“王爷身上有伤,脾气难免会暴躁一些,公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瑶华的眉抽了抽,看,现在反过来了。慕远帆成了小宝宝,需要庇护,而她才是那个容易引起他暴躁的罪魁祸首。
不想谈这些让人心烦的话题,瑶华问红袖:
“剪秋今日怎么样了?”
提到剪秋,红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好很多了,都可以搀扶着下地了,整天嚷嚷着要来伺候你,一干宫女嬷嬷们都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连太医来诊治,都是换了药开了方子掉头便跑,生怕被她逮着喋喋不休地埋怨还没把她治好。谦秋现在正在她那里,被她缠得想要撞墙呢!”
瑶华的眉头终于松开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是么?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你陪我去看看她吧?”<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