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难得撒娇
将慕远帆的外衣和鞋袜都脱掉,只让他穿着中衣,瑶华这才放心地在他身侧躺下。
静静地躺在慕远帆身边看他,瑶华心潮澎湃。
她闲来无事可做,每天只能在散朝之后和慕远帆谈论一些朝政。
俩人真正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间并不多,除掉谈论正事的时间外,真正交流感情的时间屈指可数。
从自己返回朱阕国,满共算起来,他们也没有几次酣畅淋漓地过二人世界。
这段日子朱阕国的大事小事都被慕远帆一个人肩负着,他每日能抽出时间来颐华宫陪她已经实属不易。
即便是散了朝回来,要不了多久,福禄又会来报有某某大臣觐见。
慕远帆便会匆匆忙忙去御书房商议正事,一日三餐经常都是在御书房内吃的。
等慕远帆忙完之后回颐华宫就寝,往往都是三更半夜了。
他心疼瑶华,不忍总是让她坐在灯下等她,所以只要一过子时还忙不完,便会派福禄来颐华宫告诉瑶华不用等她。
但他深知瑶华的性子,知道她即便想苦了他,见他忙碌也不忍心打搅,只在心里一味压抑。所以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回到颐华宫睡觉。
瑶华原本是极为惊醒的人,但和慕远帆在一起总是情不自禁地卸去所有的警觉和伪装,知道他晚点会回来,倒也不固执地等他,早早就睡下了。
果然夜半醒来,瑶华便会发现自己枕在慕远帆的手臂上,蜷缩在他的怀里。
每每到这种时候,她心里就会涌起无限甜蜜,能一夜无梦地安然睡到天亮。
通常第二天早晨她醒来时,慕远帆已经上早朝去了。
瑶华知道他晚上都在陪他,也不追问,日子便这样一天天在紧张忙碌和安详中度过。
早晨起得晚,近日慕远帆散朝早,瑶华还没有倦意。
她不忍心把慕远帆吵醒,躺了一会了,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便悄悄起身。
把窗子全部打开,暑气还是不能完全消散。
瑶华便朝窗外轻唤了声“飞狐”,才一眨眼,飞狐便从窗外跃入。
见慕远帆在床上躺着,眸中闪过一丝吃惊。
“公主唤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瑶华用手指指了指慕远帆,笑道:
“其实让剪秋和红袖也可以,但我怕她们笨手笨脚地把王爷吵醒了,所以便唤你来帮忙。”
飞狐的脸抽搐了一下,问:
“公主可是嫌屋子里太热,王爷睡不好么?”
瑶华笑道:
“你果然越来越深知我心,正是此意。”
飞狐的脸继续抽搐,于瑶华对视几秒才说:
“属下明白了!”
说罢,一闪身,人便不见了。
奸诈的笑容在瑶华唇角闪过,
飞狐是死士,平时她要他做的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像今天这种小事她只要找个小太监或者找几个宫女去做就可以了。
宫里的太监宫女,要是真会笨手笨脚地惊扰了主子,那也没有资格留下来了。
不过瑶华说的倒是真心话,她确实害怕其他人会惊扰了慕远帆。
慕远帆难得好好睡一觉,他又是那样一个警惕性极高的人,别说是普通的宫女太监,就算是瑶华在屋内轻轻走动,也有随时惊醒他的可能。
要是一大群宫女太监开门关门地进进出出,慕远帆能睡好么?
谁叫飞狐是这里最顶尖的高手呢?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瑶华放心?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飞狐便回来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
一看见包袱的形状,瑶华就笑了。
飞狐的动作麻利干脆,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便跃入房内,将包袱放置在瑶华一早准备好的托盘内。
打开来,里面果然是一个大冰块。
宫里自有防暑用的专门冰窖,只是从敬事房领冰块这样的事情都是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做的,飞狐哪里知道这些?
瑶华也不告诉他,没想到他的动作倒也快,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找来了冰块。
看这冰晶莹剔透的没有丝毫杂质,不像是民间百姓在地窖里储藏的冰块,倒像是皇家专门用来消暑用的。
宫里专门设有储备冰块的官吏,一般情况,储备用的冰块分为两类,一类是食用的,另一类就是摆放在屋内消暑用的。
瑶华观察飞狐弄来的这块冰,看成色比消暑用的冰块还要好,估计飞狐是从御膳房例偷来的。
不觉地,唇角便涌上了笑。但为了掩饰住自己算计飞狐的心思,瑶华赶紧将笑容敛去。
飞狐一心一意处理冰块,怕吵醒了慕远帆,动作比平时更加干脆麻利,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不等瑶华吩咐,他已将托盘端起,在床头放稳,这才看向瑶华。
瑶华这才冲他感激地笑笑,飞狐紧绷的脸皮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
唇角一勾,依稀给了瑶华一个笑容。瑶华尚未看清楚,他便跃出了窗户。
瑶华双手抱胸,呵呵,这年头,连飞狐都会笑了,还有什么事情是难办的?
她相信,朱阕国一定会绝处逢生安然地度过这一年。
有了冰块降温,屋子里的温度立刻降下去不少,慕远帆额头上的汗珠很快就消褪了。
像是能感受到舒适一般,慕远帆轻轻地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往身边搂去。
猛地搂了个空,竟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惊呼道:
“瑶儿?”
瑶华快步上前,抱住他,轻笑道:
“我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只管睡就好。”
见他眼眸中还混沌一片,瑶华就知道他还没有睡醒,只是在睡梦中担心她才会突然坐起来。
软言细语地温存片刻,慕远帆才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瑶华见他这次睡下去眉头都是舒展的,便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睡熟了。
笑了笑,将窗户关好,她便悄悄出了寝殿。
剪秋和红袖今日犯错,被遣出来之后都没敢走远。
红袖帮剪秋包扎好额头之后,俩人便一左一右地守在寝殿门后。
瑶华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俩人垂头丧气的昏昏欲睡,估计刚才飞狐来回进出,她们俩都没发现。
又气又觉得好笑,瑶华拍拍剪秋的肩膀,
“你们在这里干熬着做什么?”
剪秋和红袖一惊,惶恐地赶紧跪下。
“嘘!”没等她俩开口,瑶华便阻止了。
“你们快起来吧,不要吵醒了王爷。”
剪秋见瑶华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意,转忧为喜问道:
“公主不在屋子里陪着王爷,怎么出来了?”
红袖思维缜密,见微一皱眉,
“是不是房里太热了?你不该死,这就去叫人搬些冰块来。”
“不用了!”瑶华拦住她。
“我已经交代飞狐弄好了,你们既然不想去休息,那就杵在这里吧,刚好替我看着王爷。”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踱着步子便往小厨房走去。
剪秋和红袖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半天,也没敢发出一句声音。
瑶华进小厨房去当然不是肚子饿,她是想给慕远帆弄点吃的。
瑶华不会做饭,也没尝试过要做,但这几日见慕远帆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便让红袖收拾出来一间靠寝殿近的屋子充当小厨房。
偶尔她会尝试着在小厨房里给慕远帆做几样点心,虽然每次自己都尽了力,还有红袖和剪秋在旁边帮忙,瑶华依然做得不尽人意。
慕远帆不喜欢吃甜食,瑶华以前当杀手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吃快餐和泡面,自己弄吃的也是越简单越好,从来没有在吃食上下过功夫,现在要给慕远帆做吃的自然有点张飞穿针的感觉。
不过给心爱的人做吃的,好像是每个女人生来就会的天性,瑶华自然也不例外。
什么事情都怕有心,瑶华聪慧异常,资质极高,做杀手的经验和习惯又练就了她不管干什么都及其专注的性子。
所以不管是射箭还是习武,她都一学就会。
做饭虽然对她来说比学习射箭要难上千百倍,但她依然做得有些模样了。
今天天气炎热,慕远帆下朝又早,瑶华便想给他弄点可口的食物。
本来夏天喝点绿豆粥是最好的,但瑶华心疼慕远帆这段日子辛苦,心思自然比常人要复杂一些,打算做的食物也复杂很多。
没有剪秋和红袖帮忙,瑶华在小厨房里有些笨手笨脚的。
她先把袖子挽至肩膀处,裸出一双嫩偶般的手臂,这才寻了个木盆忙开了。
其实瑶华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只是小厨房里一应食材均具备,她只需要把东西弄熟了就可以。
剪秋熟悉她的习惯,早几日就磨好了一小袋绿豆粉。
瑶华将绿豆粉取出,掺和着一半面粉,一并和了。
想了想,又在新鲜蔬菜中取出几个百合来,细细剥开,捣成糊状,掺在绿豆面团中揉匀了,扣上木盆醒着,这才开始生火。
要说其他的事情,瑶华倒是做得来,只是这生火,她每次都会抓狂。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谁家还会用灶膛做饭啊?
瑶华虽然自幼饱经沧桑苦难,但却没有在农村例待过,如何会用灶膛?
让她生火,还不如直接让她吃生食要好些。
点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火点着,瑶华便有些急了。
想想放火最好用的东西莫过于汽油了,只是在这里哪儿才有汽油?
汽油没有,但却有炒菜用的菜籽油和各种植物油。
瑶华便在柴草上淋了一大勺,这才放入灶膛内兴冲冲地去点火。
她哪想到灶膛是要拉风箱的,淋了油的柴草燃势吓人,才一着起来便直往灶膛外面扑。
瑶华平时的身手也算灵活,可是水火无情,她有没有防备,额头结结实实地被冲出来的火苗舔了一下。
就这么舔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就被烧掉了一大缕。
连额头上的皮都要被烫掉了,疼得她直冒眼泪。
一股呛人的浓烟迅速在小厨房里弥散开来,瑶华被呛得差点窒息。
一连串咳了好几嗓子,才觉得好受些。
她倒没被这来势汹汹的火苗吓到,想起平时红袖和剪秋生火的样子,赶紧拉动风箱。
等火彻底在灶膛例燃起来,这才往灶膛内又添了些柴草重重地松了口气。
胡乱抹了把脸,把黑乎乎的手洗干净,瑶华就忙开了。
绿豆面团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她便将面团揉成小团,细心地做起来。
瑶华的这双手其实不仅仅会握枪,也能做些女儿家该做的精细活儿。
女红她没有试过,想来只要有心,迟早也能学会。
就说现在,一个个小面团在她手里就变成了一张张栩栩如生的人脸。
有笑着的,有生气的,有担心的,有沮丧的,有悲伤的,还有发怒的。
当然,所有的脸都是慕远帆的。
虽然瑶华做得还有些粗糙,但却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这一张张脸的主人是谁。
等做得差不多时,她便停下来,一只只放入笼屉中开始蒸。
自己则守在一边,看着案板上栩栩如生的慕远帆的笑脸傻乐。
慕远帆站在小厨房门口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温馨场面。
小厨房内,一个黑头焦面狼狈不堪的女子正手忙脚乱地忙乎着。
忙一阵子就会停下来,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傻笑。
这样的瑶华和想也村姑差不多,狼狈、落魄,调皮机灵,但慕远帆就觉得她是世界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姑娘。
第一锅出笼,瑶华呲牙咧嘴忍着烫手,将笼屉内的绿豆糕一个个取出来。
挑出里面做得最烂的那一个,仔细端详良久,才摇着头说:
“好丑,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连鼻子都是歪的,我先吃了吧,免得一会儿看见后笑话我。”
正要将绿豆糕放入口中,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握住,随之身体也跌进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
“这么好的吃食既然是给我的,你怎么能偷吃呢?”
瑶华惊诧地扭头,正对上慕远帆笑吟吟的眸子。
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不过脸上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倒也看不出还能怎么更狼狈。
“你怎么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冲慕远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贝齿。
“你不在身边陪着,我怎么还睡得着?”<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