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李处耘被贬
很快开封府的衙役们就溃不成军了,不少人躺在地上翻滚着,剩下的人发一声喊,都逃走了。
四周的行人看到开封府的衙役被打,都纷纷鼓掌叫好。
杜大雷得意洋洋的对群众们拱拱手,然后拉着李继隆就走。
“赶紧闪人,去喝酒要紧啊。”
于是李继隆的跟班们在前面带路,一群人七拐八拐,转过几条街道,就来到了一座大酒楼门前。
这只酒楼高大气派,分为三层,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丰乐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见到一群人到了,门前的酒楼伙计们纷纷迎上来,笑着请大家进去。
李继隆带着大家进了酒楼大门,杜大雷见一楼的生意很好,二十多张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伙计们在人群之中穿梭,不停的给客人们倒酒上菜。
伙计殷勤的请大家上了二楼,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桌客人。
三个李继隆的跟班站起来说道:“衙内,这里的管事很懂事,听说衙内要来,把二楼的客人都劝走了。”
李继隆点点头:“不错,一会结账的时候,多赏一些钱吧。”
于是李继隆请大家坐下,经过一番推让,李继隆,泰钦,杜大雷,庞旭,陈三石,崔道明坐在了一张桌上。
其它的护卫和李继隆的跟班都各自找地方坐下了,满满当当的挤了六张桌子。
一个圆脸伙计凑过来说道:“各位贵客,今天想吃点什么啊?”
李继隆不耐烦的挥挥手:“好菜尽管端来,要快点,小爷我饿了。”
伙计又问:“各位喝什么酒啊?”
杜大雷说道:“酒就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庞旭,去拿几坛子酒过来。”
庞旭点点头,和几个护卫去取酒了。
伙计见人家自己带酒了,只好退下去准备菜了。
李继隆操起桌子上的茶壶,先恭敬的给泰钦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满上,一口气灌了下去。
杜大雷不满的说道:“喂,小李子,你也太没有礼貌了,都不知道给哥哥倒茶。”
李继隆瞪了杜大雷一眼:“自己倒,你是谁哥哥?我可没有你这样无赖的哥哥呢。”
杜大雷反问:“我怎么无赖了?我又没有揍你,你打不过老子,就说老子无赖啊?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你还不无赖?在瓦子打架的时候,我们家的护卫都赤手空拳,而你们的护卫都拿木棍打人。这还不算无赖啊?”
杜大雷刚想说话,却被泰钦拦住了。
泰钦和颜悦色的对李继隆说道:“李施主,你也不用耿耿于怀。其实那些护卫还手下留情了呢,如果今天不是在汴梁城里,他们有些顾忌的话。如果在荒郊野外你们双方对阵,很有可能你们的人一个都活不了。洒家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李继隆显然有些不相信:“大师,您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这些人的阵势确实很厉害,可也不能把我家的护卫全杀了吧?毕竟我家的许多护卫,都是跟随家父经历过战阵,而且武艺都很不错呢。”
泰钦笑了:“李施主,如果你不相信,那明天你就带一百人去东门外的王家庄院。我们就用二十四个护卫跟你们较量一番。不过大家都用木制的兵器,箭头都去掉吧。”
李继隆立即点点头:“行啊。明天我早上就出城去你们那里。我倒要见识一下,你们鸳鸯阵的厉害之处。”
这时,庞旭带着六个护卫回来了,每个人都抬着一大坛子烈酒。
护卫们纷纷打开酒坛子的封口,立即浓烈的酒香酒飘散开来。
李继隆吸吸鼻子:“这就是海外的好酒么?太香了啊!”
庞旭给李继隆面前的空碗倒了一大碗烈酒,李继隆看着这清澈如水的白酒,不禁十分的惊异。
“这酒怎么和清水一样,一点也不浑浊啊?”
庞旭坏笑着说道:“衙内,你喝一口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李继隆端起酒碗,就要往嘴里倒。让泰钦急忙拦住了。
李继隆不解的问道:“大师,你拦住我做什么?”
泰钦叹息一声:“李施主,这酒不是这么个喝法,他们逗你玩呢。”
李继隆看着一脸坏笑的杜大雷和庞旭,满腹的疑惑。
泰钦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小口的抿了一下。
“李施主,这酒就得这样喝。你试一下吧。”
李继隆学着泰钦的模样,抿了一小口。
“啊!”李继隆惊呼出声,“这酒太烈啦!”
他觉得有一条火线从喉头往肚腹里流去,感觉食道里火烧火燎的。
泰钦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喝下去。李继隆急忙端起茶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杜大雷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小李子,哥哥没有骗你吧?这是不是好酒啊?”
李继隆点点头:“确实是好酒!我从未喝过如此暴烈的酒!杜先生,这酒叫什么名字啊?”
“这酒名唤‘五粮液’,是用五种粮食做成的。”
“是哪五种粮食啊?”
杜大雷嘿嘿一笑:“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做酒的。”
李继隆挠挠脑袋:“杜先生,是我唐突了。不过这酒真够劲啊!绝对是男人应该喝的酒。”
这时,酒楼的伙计开始陆续上菜了,于是大家推杯换盏,开始吃喝起来。
很快,酒量不怎么样的李继隆,在杜大雷的攻势下,就有些微醉了。
他搂着杜大雷的脖子,开始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哥哥,我的亲哥哥。我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就没有亲兄弟。我伯父家里的兄长,比我大二十岁呢!他跟我爹差不多大,我跟他没有什么话说。以后你就给我当哥哥吧,我跟你练武艺,以后好重整我李家的门楣。”
杜大雷觉得有些奇怪:“你爹不是枢密副史么?你还重整什么门楣啊?”
李继隆摇摇头:“哥哥,你是不知道啊。去年我爹就被贬了,从枢密副史,一下子就外放为淄州刺史了啊!”
“咦,你爹犯了什么事了?快给哥哥说说。”
李继隆眼里含泪:“哥哥,去年,也就是乾德元年(963年)正月,朝廷以山南东道节度使兼侍中墓容延钊为湖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以我爹为都监,发兵平定朗州(今湖南常德)兵乱。
出发前,陛下召见我爹,亲授方略,令他乘机夺取荆南。我爹率军至襄州(今湖北襄樊),派人向荆南节度使高继冲借道。高继冲遣使于荆门(今属湖北)犒劳我军。
我爹当晚设宴于慕容延钊帐内,款待来使,自己却亲率数千骑兵轻装直趋江陵(今属湖北)。荆门距江陵仅百余里,高继冲闻我军至,仓惶出迎。我爹令其于城外等候慕容延钊,自率军入江陵北门。等到高继冲陪慕容延钊进城,我军已占据了城中要冲。高继冲束手无策,只好奉表归顺。我军兵不血刃,得了3州、17县、142300户百姓。你说我爹功劳大不大?”
“很大啊,你爹打仗的水平,跟古之名将都有一拼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李继隆听杜大雷夸赞自己的父亲,心情好了一点,他又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荆南归顺后,我爹率军星夜开赴朗州。他先分兵攻打岳州 (今湖南岳阳),大破敌军于三江口,斩首4000级,获船700余艘;又击败敌将张从富,乘胜攻至敖山砦。为了震摄敌军,我爹挑拣了数十个身体肥胖的俘虏,令部下分食;又把一些年轻体健的刺了面,放归朗州。城中人闻讯大惊,纵火焚城后溃散。朗州帅守周保权逃匿于江南砦寺院中,随即也被我爹派兵拿获。”
杜大雷插话道:“小李子,你爹是很厉害,战阵上没有敌手。可是吃人肉就有点过分了嘛。”
李继隆点点头:“不瞒哥哥,我也觉得父亲有点过分了。可是子不言父过啊,我也不能说什么。”
杜大雷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开一点吧,事情都过去了。后来你父亲怎么被贬官了?是因为吃人肉的事情吗?”
李继隆摇摇头:“不是,我爹平生有志于建功立业,此次出兵朗州,深感陛下知遇之恩,更力思报答。但他处事时有专制之处,主帅慕容廷钊因此与他不和。两人交相论奏,互相攻讦。陛下偏袒老臣,毕竟慕容延钊是陛下的结义兄长。所以朝廷不问慕容延钊之过,独贬我爹为淄州(今山东淄博南)刺史。而慕容延钊却加官进爵了,真是让人气愤啊!”
泰钦叹息一声:“哎,李施主,洒家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你父亲遭报应了啊!他因为吃人的事情,遭了天谴啊!这次贬官,就是因为这个啊。”
李继隆有些闷闷不乐:“大师,我也想过这些事情。可是我年纪还小,现在还无能为力啊!”
泰钦仔细端详了一会李继隆的面相,弄得李继隆有些发毛。
“大师,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不妥之处么?”
杜大雷笑嘻嘻的说道:“小李子,你就让和尚看看吧。他看相可准了,我包你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