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风高盎而凄婉的喊声回荡在阴暗的走廊里,令人顿觉伤感。
“少爷……”周永祥待莫凌风稍稍平静了些,轻声劝慰道,“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夫人应该是先从这间屋子里逃了出来,然后杀掉了这三个男人,也许现在夫人已经安全了,我们再找找吧。”
莫凌风无神的看向周永祥,缓缓摇摇头,虽然知道祥叔猜测的不对,却没有解释,只是用已经有些涩哑的声音说,“祥叔,调动我们所有人去找,悬赏一百万。”
“好的,少爷。”周永祥答应一声,拿出手机去打电话调动人手了。
已经将现场看了一遍,心思缜密的莫凌风当然能大致想象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仿佛看到了柔弱的何安然被绑在椅子上,奋力反抗、挣扎,终于挣脱了束缚,然后流着血在这个走廊里跌跌撞撞的跑……一幕幕,只是凭空想象,他的心就绞痛的厉害。
那三个男人所中的每一枪都在要害之处,这样精准的枪法甚至连他都没有,更不可能是何安然。而就在他现在所站的这片地方,曾经有一个人倒下过(注:这里其实就是何安然打倒刀疤男的地方),从地上凌乱的痕迹来看,这个人显然是后来逃走了,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从目前的线索,他无法肯定那个逃走的人是不是已经对何安然构成了威胁。
此刻的莫凌风双眸紧锁,像一只机警的猎鹰般搜寻着现场每一丝痕迹,他一定要证明那个女人还活着!只有这样他不安到几近窒息的心才能得到一丝宽慰。
……
一间偏僻的旅馆中,墨影将何安然放在床上,在床底拉出一个医药箱,为她处理了伤口,然后走进洗澡间,脱下那件黑色披风,肩头上殷红的一大片血迹便也显露出来。
脱去里衣,他咬住一块叠好的白布,将沾了酒精的消毒棉摁在伤口上。
“滋……”痛苦的叫声挤在喉咙里,无暇的脸上现出丝丝坚毅的线条。
受伤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痛苦的滋味他早已习以为常。痛楚过后,俊逸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用水冲去地上的血迹,他挺直的站起来,飒然走出洗澡间,任凭伤口还在痛,却似没有一点感觉。
早在三年前他的心就已经彻底冰冻了,除非死去的人复生,才可能温暖他的心。
经过何安然床边时,墨影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柔美静雅,却也有种淡漠与静雅的风骨,竟与三年前逝去的人儿这样相似!
内心深处凝结不化的伤结这瞬间忽然拧在一起,淳澈的眸子蓦地狠狠凝起,他痛如万毒攻心。
怎么看到这个女人就会想起她!他痛苦的蹙蹙眉,寂然无声的走到了另一个房间,熄了灯,在无尽的黑暗中躺在了床上。
他这样的人,必须独来独往,时刻保持头脑冷静,因为稍有不慎,他可能就会丢掉性命。可是,今天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难以入睡?一闭上眼,他竟想起了他刚刚救回的这个女人。
早就警告过自己,不能多管闲事!这一次愚蠢的举动足以害死自己!他辗转几下,忽然伸手开了灯,拿起床头的手枪,快步走出房间,到了何安然床前,枪口对准了何安然的头。
扣着扳机的手指弯曲、再弯曲……却终于还是放开了,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无奈的放下手枪,他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回去。
意识恢复的那瞬间,何安然猛然一下坐起来,惊叫道,“滚开!”
背对她站在窗前的身影微微一颤,墨色的瞳中未惊起一丝涟漪,他缓缓转身,目光从何安然身上飘忽晃过,抬手一指房中那张桌子,“吃了这顿早饭你就走。”
好听的声音仿佛清扬的笛声划过耳畔,令何安然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感,她木讷的看着这张脸,恍惚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幻。
眼前这个男人,就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俊美飘逸的如此不真实。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他轻挑墨眉,清韵的声音不起波澜。
何安然恍如梦醒,隐约记起自己被追赶时曾经撞上一个男子,但那时她意识不清,眼前又模糊,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
“是你救了我吧,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何安然边说边下了床,本来是一系列简单的日常动作竟然觉得很费力。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她的确是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些能量了。
“我救你只是因为一念之差,你不需要感谢我。”说着,他已转回身去,静静看向窗外。
清冷的言语,寂寥的动作,他在举手投足间就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看着他挺直到没有一丝弧度的背影,何安然忽然莫名伤感。只有心深深被伤过的人才会对人如此冷漠,那样的伤已经令他对这个世界死心。
桌上已经摆了一盘面包和一杯牛奶,何安然走过去,拿起面包,吃了一口,轻声问,“你知道害我的那些人是谁吗?”
“他们已都被我杀了。”依旧清冷的语气。
杀了!何安然放下手里的面包,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身影,听他的语气杀几个人就好像是捏死几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何安然张着小嘴、瞪着大眼,错愕了足足两秒钟,才接着说,“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好报答你。”
有恩必回,有仇必报,这是她做人的准则。就算那几个男人已经被杀死了,但她还是会尽力去查他们是受谁指使,让他(她)付出应有的代价,而眼前这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子,无论他想要什么回报,只要她能做到,她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
几乎是何安然话音落下的同时,墨影蓦地转身,眼中晃过一丝清晰的冷意。<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