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重剑“黑锋”,重约45公斤。
陈阳看到展览台上的这行字,心里的滋味可谓是跌倒了万丈谷底。将近一百斤重的宝剑,怎么可能是皇帝的佩剑,李隆基该是有多大的神力啊!怪不得这古剑没放进什么玻璃箱里,这分量,神偷来了也顺不走啊!
四十五公斤,四十五公斤。
陈阳在心底默念着,这把古剑的重量是他自身体重的四分之三。举着它去砍人,举得起吗,拿得动吗?他快速地回想自己搬过的最重的东西。行李箱,二十多公斤有没有,就算作三十公斤,能举着行李箱像舞剑那样,怎么可能啊!陈阳陷入了纠结之中,一方面他极想奋力一搏站起来拿起古剑,毕竟不尝试一下就放弃这唯一的求生希望,任何人都不会甘心;同时也明白只要自己站起来,无论成败与否,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命运没有给尝试的机会。
陈阳还在犹豫。
突然,歌声停了下来,陈阳心头一紧。然而首领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双臂展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祷。
“俩一俩嗨,印烂拉乎,穆罕默德,勒苏伦拉嘿。”
陈阳知道再不决断就没有机会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那个导游mm站起身来,一把握着古剑的剑柄。剑柄非常的冰凉,陈阳顿时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流流入手掌,这千年的古剑似乎一丝丝温度都没有。他强忍着几乎冻僵的手,拼尽全力想要举起这把大剑。然而,古剑的重量远比想象的还要沉重,仿佛被焊在了展览台上。陈阳咬紧牙关,也只能稍稍将古剑从台子上举起一点点。
突然,陈阳觉得右胸一震,连人带剑摔在了台子上。他没有松开握住剑柄的手,强撑着要直起身。胸口的剧痛猛地袭来,几乎使他晕厥过去,那声枪响和身旁炸开了锅的惊呼尖叫似乎都没有听到。他艰难地双臂撑在台面上,一大口鲜血从口中涌出,鲜红的血液喷在了古剑漆黑的剑身上。
那个女人手里握着手枪正对着陈阳,另一个看守则端着自动步枪冲着惊慌的人群大声呵斥。枪声惊动了祷告的,首领没有起身,只是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其他几个手下已经站了起来。
看陈阳仍在强撑着没有倒下,女人抬起枪口想了结了他。旁边的那个男看守则挥挥手示意她停下,自己则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向陈阳走来。头领毫不在意地回过头继续祷告,其他手下也随之转过身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仪式。陈阳在剧痛中挣扎着,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红雾,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模糊了,双手也感觉不到剑柄的寒冷了。他定睛望着剑身,发现原本漆黑的剑身此时竟然散发出暗红色,而剑刃却寒光逼人。陈阳试着把全部气力集中到了手上,这一刻,他竟然感到了剑柄中竟有一股热量在搏动着,像是一颗刚刚苏醒的心脏。原本死死压在陈阳手中的沉重,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仿佛这把玄铁重剑不曾有任何重量、轻若鸿毛。他知道此时自己该做什么,即使没有过任何的训练、任何的指导、任何的学习,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这时候也都瞬间领悟了各自接下来的动作。随着一声怒吼,陈阳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举起宝剑转身一挥。只是寒光一闪,鲜血便瞬间喷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那个男人应声倒地,戴着面罩的头颅被生生地砍下滚落到了地板上,他手中的短刀也随之两半。宝剑黑锋,果然削铁如泥。
陈阳眼前已经完全模糊了,人群彻底大乱,似乎有人趁机抓起尸体背上的步枪朝着匪徒们射击。那个女人来不及拔枪就被旁边几个人给扑倒在地。一时间,枪声大作,惨叫声、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陈阳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双腿一软终于跌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一切渐渐地与他无关了。他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面前的玄铁古剑映入眼帘。古剑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出血一般颜色。那片深红在陈阳的视野中不断放大,迅速地向四周蔓延着。最后,似乎全世界都被淹没在了一片血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