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村?”
“黄河在阜阳村决堤了?”
柳勇与聂峥对望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是少有的恐惧。两人二话没说,飞身上马远去。雨就像瀑布一样,从天上倒下来,马儿在雨中艰难行进。往往是上前两步,又退后一步,上前两步又退后一步。
这样不行啊,柳勇想。他放弃了骑马,施展轻功,飞上了半空。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要飞起来,要消耗比平时多两分的力气。
聂峥也放弃了骑马,他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大雕,跟在刘勇的身后。
“七郎,快上来,你这样做是不行的。”聂峥喊住柳勇,两人一起骑在大雕身上。
聂峥控制大雕,向阜阳村方向飞过去。
还记得当初,虫娘被掠走的时候,神雕侠侣的故事。他还把聂峥喊作杨大哥。柳勇因此来了灵感,给聂峥取了个别名叫神雕侠杨过。
当然,为了配合神雕侠的威名,还给他养了一只大雕。这只雕到现在,已经养了十年了。平时都是在瀑布里练习飞翔的,这点暴雨对大雕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暴雨打在大雕的大翅膀上,被它轻轻松松的拍出去几十米,远远看去就好像暴雨,在自动躲开大雕一样。
地面上的几万丁夫,在杨家父子和张进、曹玮的指挥下忙着逃生。他们偶尔回头看见乘坐大雕离去的聂峥和刘勇,都被惊呆了。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杨老一声暴喝,吓得几万丁夫赶紧往高处跑。
到了山坡上,琅琊阁的弟子们都没有闲着,他们有的砍树,有的赶紧把砍倒的树稍加整理,再捆绑在一起,做成一个个木筏子。
张进好奇地看了一下,马上指挥手下的军士们,也帮助做了起来。
于是,在暴雨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万多大宋将士,手中的宝剑一刀砍向的不是敌人,而是山上的大树。这些看下来的树木,又被几万民夫迅速绑成了木筏。
柳勇站在大雕的背上,犀利的眼睛,透过大暴雨,看向地面。
他记得在那个地方,洪水决堤的地方,本来应该是一座小山,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大坑,看来是地壳下沉引起的。
铺天盖地的洪水,从缺口涌了出来,就像猛兽一样,扑向四面八方。矮一点的山坡被洪水淹没,周围就像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
“舅舅,你看!”柳勇指着洪水蔓延的方向,对聂峥说:“洪水主要是向两个方向蔓延。我们一人负责清理一个方向,尽量把他们引到淮河,泗水去。”
柳勇说完也不等聂峥搭话,就从大雕身上飞了下去,朝着向东方奔腾的洪流扑了过去。
他拿出宝剑,注入自己所有的功力,一剑一剑的砍向大地。他的剑所到之处,小沟变大沟,大沟变小河。他因势利导,让洪水不再淤积。这样很消耗体力,他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可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洪水冲向村庄,那些没有来得及转移的村民,就危险了。
洪水哪儿有那么听话呢,它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你要它往东,他偏要往西。要让它流进淮河、泗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让他们流进淮河泗水,又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洪水一旦改道,其他地方都没有提前做准备,不知道又会有不少百姓被洪水所害。他们流离失所还是小事,恐怕性命不保的十有**。
聂峥那边,比柳勇可就轻松多了。他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那边的洪流引进了淮河。
而柳勇,还在雨中与洪水搏斗。
聂峥骑着大雕,在雨中寻找着柳勇的影子。这时的聂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无神的眼睛在雨中焦急的寻觅。他不知道,柳勇究竟怎么样了?是还在苦苦坚持,还是已经累昏了,坠落在洪水里?
这时候,柳勇疏导的那股洪流,被堵在一个山坳里。如果不及时把山劈开,让洪水流入山后的淮河,引起的灾难将难以想象。
然而,柳勇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半点力气。他的双眼已经闭上眼看,就要从云端跌落。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柳勇,你是否愿意为了天下苍生,献出自己的生命?”
柳勇努力抬了仿佛有抬千斤重的眼皮,他想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艰难的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好!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还记得阎帝赐予你的那一丝气运吗?现在我教你把那一丝气运用出来,就可以劈开这座山了。”
那个声音告诉了柳勇施展阎帝气运的方法后,柳勇闭上眼睛,在心里默练了一遍,就将这招记在了心中。
柳勇猛然睁开眼睛双手举起宝剑,一招力劈华山砍下去。顿时,天空的乌云也被他这一剑撕开了一个口子,他周围一百米以内,没有一滴雨。
只看见这一剑下去,洪水倒流,山河变色。
我呸!不是山河变色了,是他面前的山坳被他劈成了两半,中间多了一个十来米的峡谷。峡谷的对面就是泗水,琅琊阁梳理了半年的泗水。
从黄河跑出来的洪水,这一下只有乖乖的流入了泗水的怀抱。
其实淮河、泗水的河道沿岸,都加宽加固和清理了。只有在郓州地段,才因为遭到了知州马襄的阻拦,没有完工。不然的话,他们和丁夫们,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辛苦,在暴雨来临了还要冒雨做事。
“呵呵呵!”柳勇看见被自己劈开的山,笑了两声晕了过去。他的身体就用一块破布,飘飘扬扬地从半空中往地下坠落。
“六郎!”刚刚赶来的聂峥看见柳勇这个样子,担心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大喊一声,与他心意相通的大雕就俯冲过去,伸出爪子抓住了柳勇,带着他飞向汶阳乡方向。
山坡上的几万人,将柳勇劈开山坳的事看在眼里,他们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这柳勇是人吗?
虽然,洪水流入了泗水,可是因为暴雨一直在下,洪水还是淹没了堤坝。
泗水和淮河,都比平常的水面宽了不少。
路是没办法走了,滔滔洪水中,根本看不见平时所走的路在哪里。
先前绑的木筏派上了用处,人全部上了木筏子,马儿被军士马迁着马缰绳,从洪水种游着跟在木筏后面。
几万人浩浩荡荡,站在带有树叶的木筏上,往汶阳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