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祭品还是装在羊车里,梦一动不动,估计是被施了魔咒。我和溪风按照计划假扮成护送祭品的士兵。通过了牧沙王宫守卫的检查。
进入了牧沙王宫,里面迎接的守卫给我们带路,一直把我们引到殿前。
牧沙的王宫真是大极了,走了很久才看见一个大殿。殿外闪闪发着金光,不知道是黄金还是黄沙。
“进去吧!国王在里面。”守卫通报完毕,丢下我们就离开了。
带头的几个人整理了衣服,带我们进去了。
“尊敬的国王,王后,今年的祭品已经带到。”走到殿内,我看见牧沙的国王和王后高高的坐在王位上,右边站着沅水和另外一个男子,四周并不见枢。我只好先跟着带头的人向牧沙国王和王后行礼,在等待的那些天,我已经从沙弥那里学会了牧沙的礼仪。左手握拳抵在右肩,低着头等待着礼毕。
“好,打开。”
“是,国王。”说罢,带头的人轻轻拨开祭品的蒙布,我的心揪了起来。到底是不是梦?她为什么一动不动,为什么不说话?
“国王,这次的祭品是个女子。”
“是梦!”掀开的那一刻,我欣喜不已,我终于见到了我梦。可她怎么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一般?不过,柔美的面容很恬静,她的黑发一直落到她的脚踝。
“这个女子一直想要逃离,所以我不得已施了沉睡咒。”带头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解开了魔咒。
原来是沉睡咒,随着那人嘴唇的蠕动,梦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很激动,我的梦安然无恙。她就好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果儿,果儿!”梦呼唤着。那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梦在叫他!我暂时没有暴露身份,我想看看这个牧沙国王怎么处理他们所谓的“祭品”。
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她裸着脚,踩在牧沙王宫的黄金地板上,轻盈的身姿,像极了一朵初开的花儿,娇嫩,美艳又那么青涩。国王开口了:“好娇美的女子!”
“是啊,真是难得一遇!”沅水身旁的那个男子附和道,我看他的着装跟沅水差不多,又排在沅水的后面,我猜测他的身份大概只是比沅水低些。
“整个空灵大陆,除去牧沙之外,本就万物奇多,各自生长,这位女子身姿翩翩,估计来自索娅女王的精灵国度吧!”沅水缓缓出声,依旧面带笑意,这份熟悉的笑意是在琉璃宫之外,我和沅水告别之际我对他存留的印象。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王儿,见识颇多,汐土,你该多跟沅水学学。”
原来他也是王子,沅水的王弟。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国王在夸赞和教导他的儿子,眼睛依然仍然盯着梦。
我感到了一丝的危机。正犹豫该不该显露身份的时候,梦的视角突然转到我这边,她紧紧盯着我,凝视了片刻,“修,是你吗?我认得你的眼睛。”
我缓缓揭开面纱,张开双手,微笑着,等待着梦跑过来。
“修……。”
“梦……。”
梦柔软的身体陷入我的怀中,我狠狠的抱紧她,闻着她头发的香,身上的味,此刻,我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牧沙,什么祭品,什么国王,我只想拥有我的梦。
“梦…”,我在梦的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诉说着我对她的想念与担忧。
“修,我再也不乱跑了。”梦的声音犹如一泉水流,缓缓流至我许久干涸的心。我拥的更紧了,第一次我感觉到拥有的踏实。直到沅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修,你来牧沙了!”沅水制止了从外面涌进来的士兵,站到了我的跟前。
“嗯,”我放开了梦,牵着她的手向沅水行礼。
“枢见到你一定很开心。”沅水说完,向牧沙国王说明我了的身份。
“琉璃宫?”一旁的梦诧异不已。我看着她,手握的更紧了。
“既然是远方的客人,我牧沙定要好好招待,汐土,准备设宴。”牧沙国王听沅水的解释,也变得客气起来。摆摆手,让武装的士兵退去。
“国王,我想先去看看姐姐。”我把左手搭在右肩,以牧沙之礼请求。
“呵呵呵,也是,先去看你姐姐,过后,让汐土替我来邀请你,琉璃宫未来的主人。”
国王后面的这句话,瞬间有了威严,他的野心已经肆无忌惮的开始跳跃了。我牵过梦的手,转身离去。
临走,又向王后行了一礼。这个女人,从我们进入大殿开始,一直没有什么表达,就连她的眼睛都没有被突然闯入的士兵,和我的身份有一丝丝的变动,那样空洞,无神……。
这牧沙到底是怎样的。刚找到了梦,我又开始悄然为枢担忧。
在去见枢的路上,我告诉了梦一路寻她的事,她告诉我,她遇到了可爱的果儿,在没有被当做祭品游行的时候,果儿的父母对她很好,给她吃牧沙的食物,还给她尝牧沙的酒,只是酒里依然有少许的沙砾,但是完全不影响酒的美味。我看着她,内心无比的快乐。
“修,见到你真好,要是溪风和妖妖也在,就更好了。”
我在梦的耳边告诉她,我在牧沙遇到了沙弥。并且,沙弥治好了妖妖的伤,一直收留着我们,现在,溪风和妖妖还在沙弥的家里等我们回去。听到这里,梦握紧了我的手,笑容更加的动人了。
我看着梦晶莹的瞳仁,那里闪烁着许多的星星,我满足的笑了。这样的星星大概是我在琉璃宫渴望和追寻的。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沅水居住的地方,不等我开口,沅水先声夺人:“枢,枢,你看看谁来了?”
我也不甘示弱,拉着梦紧随沅水身后。
“呵呵呵,这牧沙还会有谁找我?”枢的声音从内室传来。顿时,我驻足,不敢跃进一步。我的姐姐在这遥远荒凉的牧沙该有多寂寞。以至于连一丝的期待都没有吗?我湿了眼眶,缓缓走到门前:
“姐姐,修来看你了!”
“沅水,沅水,你是不是又拿灵术逗我?”枢从卧榻之侧转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沅水。神情里,满是对沅水的鄙夷。
“怎么会呢?你看,我是不是都没动!”沅水无辜的看着我。
“枢,我的姐姐。琉璃宫最闪耀的第一颗星星,这是姐姐在出生的时候,阿舍占卜到的。我的姐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修从琉璃宫而来,跨过流银河,穿过牧沙黄泉,带着对姐姐的思念,来到了这里。姐姐,你难道不相信你的眼睛吗?”我一步一步,一字一句,向着枢走去,直到走到她的身边,我缓缓俯下身,遥望着她。
此时,我和枢都泪流满面。
“修,我的弟弟!”枢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眼睛,纤细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姐,我来看你了。”我再次呼唤着我的姐姐。枢扶起我,让我和她一起做在塌上。她询问琉璃宫的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姐姐们是否都好,我都一一作了回答。直到璇,我告诉她,是璇杀死了耶坝泽,她惊愕。之后,当她听到耶坝泽在隐族用赤棱控制璇的时候,眼里满是对耶坝泽的恨意。我告诉了她,耶坝泽死后,璇受的种种折磨,从她的黑发变白,手指变细,到璇的面容沧桑,枢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
许久,我向她介绍了梦。
我告诉枢,我想把梦当做我的未婚妻。她看着梦,欣喜的点头。拉过梦的手,与我的放在一起。梦看着枢,对我说,姐姐可真美!
我们都笑了。就这样,相逢有悲有喜。
不一会儿,汐土带着牧沙国王的旨意到了。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
在去的路上,姐姐悄悄告诉我,牧沙王有两个儿子,一位公主。除了沅水性格温和,另外的汐土和公主蔻落生性玩劣,让我小心提防。王后不爱说话,不用放在心上。我点头,跟着姐姐一起去参加宴会。
“传说,空灵大陆的琉璃宫有无数的珍宝,少宫主,是不是啊!”宴会上,国王粗略的饮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头金色的头发被厚重的王冠紧紧箍住,显得国王的五官很突兀。我很不喜欢这样赤裸裸的打探,但是为了枢,我不得不俯首:
“的确,琉璃宫珍宝奇多。但是最贵重的珍宝已经在牧沙王宫了!”我自信的看了看枢,再望向牧沙国王。
“哦?是吗?”
“我的姐姐枢,是琉璃宫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难道不是吗?国王!”
“哈哈哈,是是是。沅水的王妃很不错。”国王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从昨天对沅水的赞赏,我看出他很看重沅水,沅水又爱着枢。所以,他还是会给沅水留面子。
我看到枢赞许的点头,枢估计没有想到,她的弟弟不仅长大了,而且还很睿智,懂得维护琉璃宫。
一场宴会,明里暗里,自始至终。牧沙国王都从来没把目光从梦的身上移开,我暗自担忧,这座皇宫,除了沅水和枢我已经熟悉,牧沙国王,王后,汐土还有那个未见面的公主寇落都似乎暗暗隐藏着危机。
我再次不得不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