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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到了。”李文书正和一些工人研究怎么把管道钓上来,看到季阳之后微微吃惊。从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半个多小时,难道季阳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样,被人拆了多少节管道。”季阳走过去一看,果然断了很长一段管道。
“四十多节,七百多米。”李文书凝重地道。
挺会挑地方!被拆的这一段管道,左手边正好是一片山壑,拆了螺丝往下一推就完了。季阳往山壑下望了一眼,能看到一些管道散落下方。
由于这一段地势险峻,工人们劳作的时候要用绳索绑在附近的树上。安装一节管道将近一个小时,由于工作劳累,中途休息时间较多,一天只能安装七节左右。四十多节管道要十来天,遇到下雨天气还得停工,拖延一下肯定跟不上厂房的进度。
季阳可不想厂房建好了,设备安装完成,却因为管道问题不能开工:“叫几个人下去看一下,管道有没有损伤,如果不行就打电话叫供应商送新的过来,一定要保证质量!”
李文书点头,立即吩咐几个工人抄小路下山,确认管道的损伤情况。工人们都很生气,在旁边休息时低声开骂,什么兔崽子狗.日的都骂出来了。
季阳想了想又道:“如果不够人手,可以再加一个工作组,尽量和厂房那边同步。另外,给大家算一下高温补贴,每个人加一千块钱薪水。”
李文书依旧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跟季夏谈一下。”
剩余的工人们听到加一千块高温补贴,立即来了精神,没人再骂娘了。对于他们来说,额外获得一千块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什么烦恼都忘了。
季老板就是大方,一千块钱高温补贴,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这下回去可以多买几斤猪肉,喝两瓶好酒了,还能给孩子买两件新衣服。
我早就说了,给季老板打工没的说,等工厂开起来我第一个去应聘。做保安都比给人做苦力好,至少不用担心拿不到钱。
工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基本都是夸赞季阳的话,像他这么大方的老板的确不多见。因为他们都是按天算钱的,就算被人拆掉管道,重新安装一次重新算钱,本来不用补贴也一样。但是考虑到工人有情绪,季阳还是决定给一些好处,给他们一些动力。
“打电话报警,叫警察来看一下,能不能抓住那些人。”季阳又道,他担心对方还会来搞破坏。
“我已经打了,说是等一会就到。”李文书道。
由于山壑陡峭,工人们要绕一条很远的路才能下去,时间渐渐过去。季阳在上面跟李文书聊天,除了工程之外,还聊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季夏给李文书的月薪是三千五,比在外面打工好很多,白领也就这水平。李文书完全对得起这份工资,早上六点多从家里赶过来,八点左右到山上。为了减少上下山的次数,他和工人一样在山上吃午饭,有专门的人送过来。
要是季阳管财务,看在朋友的情份上,他会给李文书加一千左右。不过李文书算跟着季夏工作,未免影响她的威信,季阳没有随便插手。
一个多小时后工人们回来了:“掉下去的管道损伤不大,有些地方磕到石头,凹进去一点。这么粗的管道,凹陷一点没有影响,可以钓上来继续用。”
季阳想了想,吩咐道:“管道中间凹陷一点没关系,要是有一点裂缝都不能用。还有就是接口处,不能有一点问题,接口处磕坏的一律不要。”
工人们纷纷点头,李文书道:“你放心,我会亲自去检查。”
随后李文书叫三个工人回去,把情况告诉季夏,并准备绳索和工具。要把几吨重的管道钓上来,光靠人工肯定不行,必须用机器。把机器弄到山上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准备工作估计就要两三天。
季阳觉得这样太慢了,让李文书马上增加一个工作组,并订购一批新的管道过来。一个工作组钓山壑下的管道,一个工作组搬运新的管道,两边一起忙活。不过增加一个组也要时间,新的管道运过来还要时间,一切都没那么快。
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个便衣警察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山上,都在三十岁以上。领头者穿着一件旧皮衣,很多地方都裂开了,皮鞋磨损较大,沾满了泥尘。
“刚才谁报的警?”蔡远兴撑着膝盖直喘气,他的身形微胖,爬上来差点断气。
这是什么狗屁工作,在各乡镇跑来跑去就算了,还要跑到山上来。几个警察心里抱怨着,基本一到地就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根本没有探查现场的心思。
“警官你好,真是辛苦各位了。”季阳立即上前跟蔡远兴握手,顺便塞了五百块钱给他。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人民的公仆嘛。”蔡远兴心里正抱怨呢,看到一卷红牛之后,心里顿时舒坦了。爬一次山能拿五百块钱,他愿意一天爬十次,正好锻炼身体。
“今天早上过来,我们发现这里的管道被人拆卸,推下了山。几吨重的管道,足足四十多节,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破坏行为。”季阳指着山壑下面道。
“嘶,确实挺严重的,一晚上拆掉这么多管道,得有几十个人才行。你们几个过来,赶紧探查一些附近的痕迹,找一找线索。”蔡远兴招招手,几名便衣有气无力地散开了。
由于脚印实在太多,加上工人们上山时踩了一通,基本没有什么线索。警察们经过一番探查之后,皆是摇头锁眉,这玩意根本没有办法查。
“警官贵姓?”季阳问道。
“姓蔡。”蔡远兴道。
“蔡警官,对方能出动这么多人,应该是本地有势力的人。你当警官比较了解,本地哪些人有可能作案,能不能给我说说。”季阳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咱们白鹤镇是没有个人势力的,但是真要搞你,那些有点钱的都能做到。就拿季老板你来说,你现在要想动一动谁,也就几个钱的事儿。”蔡警官道。
白鹤镇没有社团组织,小小一个地方,也没有必要去搞这种事。不过只要有钱,你随时可以召集一些人帮你做事,做完事又回家耕田去了。说不定昨晚的破坏队伍,就是南河乡的村民,但是人家在地里干活,你哪能看得出来。
季阳沉吟道:“这样就麻烦了,山里又找不到什么线索。”
蔡警官也觉得麻烦,要是一个普通村民的事这么麻烦,他肯定敷衍过去。但季阳不一样,他可是白鹤镇第一个办工厂,投资规模最大的公司。
“待会我叫人从这里一路查到山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你这边先开工,实在不行只能晚上派人来放哨,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来破坏。”蔡远兴道。
“那麻烦你了,回头我找几个愿意上夜班的,叫他们过来看着点。”季阳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又不是警察,没学过怎么侦查。
蔡远兴愿意带人留下来继续侦查已经很不错了,季阳不好再提要求。随后他打了个电话,叫送饭的人多带一些水果饮料和好菜上来。
中午季阳陪着工人和警察在山上吃了一顿,因为还有事,休息一会他就下山了。回到家之后,季阳洗个澡换身衣服,打算去银行把贷款给还了。
“季河生,你做什么事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别把阳子的名声给坏了。”走到客厅里,季阳听见母亲在卧室里斥责父亲,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做什么事。”季河生并不知道,早上的事情已经被徐氏看见。
“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徐氏并不想点破。
看到徐氏冷厉的眼神,季河生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我和依妹子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比起徐氏曾经的过错,结婚之后还跟人出轨,季河生的错误明显更严重。
“怎么,你还知道怕。”徐氏冷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河生结巴道,明显心虚。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今天早上你一大早跑到地里去做什么了。也就是我,换作别人已经传遍了白鹤镇,你还有脸活下去吗。”徐氏稍微点明了。
噗通。
季河生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额头直冒冷汗,话说到这份上他无法狡辩。不过他真的没想到会被人看见,假如是别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慧敏,我对不起你。”季河生除了道歉,想不出别的话来。
“别跟我说对不起,只要你不坏了阳子的事业,我根本懒得管你。”徐氏轻哼一声,甩开他的腿走出卧室,却看见季阳就在客厅坐着。
她吓了一跳,吃完午饭大家都各自去工作去玩了,客厅里本来没有人。徐氏见儿子在那玩手机,不知他有没有听见:“阳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阳把手机收起来,说道:“刚回来不久,休息一下。”
徐氏见他面色正常,稍微放松一点:“那你休息,我去工地里帮忙。”
季阳却站起来道:“妈,我要去一趟银行,你跟我一起去,顺便说点事。”
徐氏一怔,她怀疑季阳是不是听到了刚才的话,又或者真的有事要谈。稍作犹豫,徐氏点头答应,而季河生则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待季阳和徐氏离开,季河生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败露,以后怎么面对妻子。
放在之前,季河生还能用徐氏的过错来钳制她,现在反过来了,季河生只能装孙子。他再次涌起一股巨大的后悔,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令他更加担忧的是,白小依的丈夫也知道这件事,还敲诈了他三十万。要是季流桐就这么算了还好,就怕他以后又威胁季河生,没完没了。
“妈,你之前在房里跟爸说什么?”启动车辆之后,季阳有意无意地问道。
“没什么,一点小事。”徐氏很紧张,她不想让儿子知道那种丑事。
从前徐氏爱慕有才华帅气的男人,却被对方抛弃,不得已嫁给了季河生。经过二十年岁月洗礼,徐氏的性格已经变了,她只希望这个家好好的,希望儿子能有出息。
看到母亲不愿说,季阳不好勉强她:“要是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力去解决。还有那一百万,你不用给我省着,我的存款完全足够。”
感觉到儿子的关系,徐氏十分感动,微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季阳也笑了笑道:“待会我去还贷款,到时候你帮我一个忙。”
徐氏有的诧异,问道:“还贷款,你哪来这么多钱。”
季阳贷款三百五十万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还以为他的资金很紧张。这也是为什么徐氏手拿一百万存款,却一分钱都舍不得用的原因,她怕季阳的工厂会遇到麻烦。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季阳叫徐氏一起来,除了询问她的问题,还真的有事要她帮忙。
“你说,我听着。”能帮上儿子,徐氏来了精神。
“这次我不仅要还款,还要追加巨额投资,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过保密的同时,我希望你找个机会,把追加投资的事情放出一点风声。”季阳道。
他要制造一种氛围:秘密追加投资,让贺会恩以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因为母亲不小心说错话,最终还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如果直接告诉贺会恩,我要追加投资,你赶紧找我要股份,为么惹人怀疑。为了保证计划成功,季阳宁愿麻烦一点,都不愿意冒一丝风险。
“保密的同时放出一点风声,这是为什么?”徐氏不解道。
“你不用知道原因,等我还款之后,过两天你跟那些阿姨聊天,假装说漏就行了。说漏之后,她们再追问你,你就装作不知道敷衍过去。”季阳提醒道。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保密的时候又要说出去。”徐氏很纳闷,随后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只要对你的事业有好处就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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