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煜接到母后的消息快速赶进宫,但愿父皇吉人天相,可以熬过来,自从两年前,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好,反反复复。
李瑾煜到达皇上寝殿后,只见他的母妃皇后和淑妃都在,还有其余几个不太相熟的兄弟姐妹,都一一候在皇上的床前,太医则在为皇上诊治。
“太医,皇上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是积劳成疾,心肝脾肺肾皆已损伤,再加之几年前御驾亲征,那一箭伤及心脉,虽及时医治,仍留下了病根,为今之计,还是多休息,切勿过度操劳。”
“下去吧。”皇后摆摆手说
太医退出,淑妃柔弱无骨的趴在皇上的床前,梨花带雨的哭说道:“皇上,你快点好起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臣妾如何是好啊。”
“皇上还答应陪臣妾游湖的呢?那么您忘了吗?”纤瘦的身子弱不禁风,娇娇滴滴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好了,皇上需要安静修养,妹妹还是先行离开吧,别扰了皇上,这里有本宫和煜儿照顾即可。”
“是,皇后娘娘,是妹妹失态了,妹妹也是一时心急,考虑不周,臣妾先告退了。”
皇后看着淑妃那一扭一扭远去的背影,一阵生厌的说道:“看那狐媚假猩猩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好了,母后,别是气坏身子了。”李瑾煜知道他的母妃虽贵为皇后,却也受尽委屈,如履薄冰的生活在这深宫之中,若不是母家势力盘大,这皇后之位何时易主还不一定。
“煜儿,近来可好,看似又瘦了。”
“都挺好,母后无需挂心。”
“你看看。”皇后把一本花名册递到李瑾煜手上。
“这些都是本宫精心为你挑选的女子,无论样貌还是家世,都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挑几个,本宫送到你府上,好早日为你添上一儿半女。”
“母后,儿臣府上的够多了,您不必操心。”
“若你府上那些姬妾肚子争气些,本宫何至于此,日日操碎了心?”
“母后,怀孕生子这得看缘分,您着急也没用。”李瑾煜不想和自己的母后置气,因此也好生安抚。
“你都二十了,像你这般大的男子,孩儿都蹦蹦跳跳了,再早些,都该上学堂了,而你,如今还一无所出,本宫何以不着急?”
“不行,你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挑选几个。”
“母后,就算他们入了王府的门,若不是儿臣心仪的女子,孩儿断是不会碰她们半分。”
“你……,皇后捂了捂胸口说道:“你是存心想气死母后吗?”
“儿臣不敢。”
“罢了,罢了,你如今长大了,母后管不了你了。”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孩子,终究是没有半点办法,她何尝不知,此前皇上硬塞给他的那些女子,不是被他遣散了,就是放在后院养着,却不曾宠幸过谁。
外面的流言满天飞,说他不近女色,断袖之癖,她贵为皇后,他贵为皇子,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想尽办法给她塞些女子,可他一点都不领情。
“你下去吧。”皇后用手揉了揉眉心,无力再说什么。
“儿臣告退。”
“对了,你父皇身子日渐不好,你多进宫来尽些孝道,免得落人口实,你六弟来的可比你勤快多了。”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上官府
上官浅浅盘坐在案桌边抄写女戒,一头泼墨似的青丝自然垂下,阳光把她精致娇小的脸颊趁得更为白皙,微风轻轻略过,把她的发丝和紫色的裙摆飘然起来。此刻的她,安静的像个坠入凡间的仙女,任谁都不忍心打扰她。
“曼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问身边的丫鬟。
“小姐,刚过午时一刻。”
“爹爹在府中吗?”
“今日一早老爷便急匆匆的出门了,想必是有要事,如今还不曾回。”
“好,曼珠,我们走。”
“小姐,去哪里?您还没抄完呢”。
“来不及了……,今日约了石公子取那幅丹青。”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你走不走?”
“走……”
曼珠咬咬牙还是跟上了上官浅浅的脚步,她自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的,说一不二,这上官府邸是谁也拴住不住她。
“小姐,等等我……”
上官浅浅和曼珠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家叫天香楼的地方停下,她知道他就在楼上等她,她反而有点不敢踏进去,她心慌、期待、紧张等各种情绪充斥心里,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在天香楼门前徘徊了许久。
曼珠见状,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热。”上官浅浅随便用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上官浅浅默默为自己打气:“上官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不就是见个人嘛?你紧张什么?”
“浅浅,你在干什么呢?”上官浅浅余光暼了一眼说话之人,发现石言玉看着她,顿时心跳加速,白皙的脸颊出现一缕红晕。
“额,没什么,方才看见一个有趣的东西,一时失了神。”
“我们快进去吧。”上官浅浅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
“嗯。”他们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天香楼三楼的一个雅间。
石言玉似乎察觉到上官浅浅的不自在,于是主动打破沉默,对身边的书童说道:“苏墨,画。”
苏墨利索的把身上的画筒取下,递到石言玉手中,他再把画筒睇给上官浅浅道:“浅浅,这是你要的那幅丹青。”
上官浅浅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打开,细细观赏着,果然是之前随爹爹进宫看见的那一幅,画幅的右边还题了首诗:“三月清风芙蓉面,人比花娇映芳华,一笔入画念如初,一画写尽相思意。”画的右下角还盖了个熟悉的印章,这个印章上官浅浅熟悉至极。
“多谢石公子,浅浅得此画,真是太开心了。”
“你对上那句诗,这画是你应得的,不用道谢。”石言玉轻柔的说。
石言玉心中暗想,这画的灵感本就来源于初见她时的灵感,但他没有说出来,免得吓坏了这小姑娘。
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气氛倒也不算沉闷,聊着聊着,眼神碰撞在一起,二人很识趣的分开,谁也没有提,只是在各自的心中都泛起了大圈的涟漪。
曼珠见时辰差不多,附在她家小姐耳边提醒,上官浅浅这才向石言玉道别,结账后,三人一起离开雅间。
走在走廊上,恰好被匆忙招揽客人的店小二不小心撞了一下,上官浅浅手中的书卷落地,上官浅浅快速蹲下去捡,谁知有人先她一步帮她捡,两人指尖措不及防相碰,上官浅浅像触电般放开,脸上又是一阵火热,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更加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红耳赤的一面。
石言玉痴痴的看着她嫣红的脸颊,手中的书卷再次滑落,随着书卷落地的声响,石言玉这才回过神来,他努力掩饰眼中的色采,再次把书卷递到上官浅浅的手中。
上官浅浅接过后,苍茫而逃,石言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抹笑意隐于唇齿之中。
石言玉回想方才的情形,她的书卷落地,他帮她捡起,虽匆忙看了一眼,他还是看清楚了,原来小姑娘所看的书卷竟是自己所作的《二十四诗品·芳华》。
眼中的笑意更甚,苏墨看着自家公子,自是知道他对方才那位姑娘很是特别,作为长安大才子,名声早已是家喻户晓,又是将军府的嫡二公子,倾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而他都不屑一顾,唯独对方才那位姑娘温柔至极,眼中的爱意都快溢出来。
他的一副画作价值连城,就算赝品也可以卖上百金,而他,轻而易举的就送给了她,而那个对诗的答案,分明只为她而设。
石言玉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苏墨说:“公子,夫人说让您晚上陪她去用饭,切莫忘了时间。”
“嗯,知道了,走,咱们去楼下打包个她最喜欢吃的花炊醉鹅回去。”
虽然将军府的厨子都很不错,但石言玉知道,自己娘亲就喜欢吃天香楼的花炊醉鹅,每次惹她不高兴了,打包这道菜回去,准行。
石言玉回到将军府,恰好是晚饭时间,石言玉扶她母亲坐下,并盛了一碗参汤至母亲面前,苏妍看着她这个儿子,才高八斗,英俊杰伦面孔,甚是骄傲,有他爹的威武之风,却多了一丝文人的风雅,柔软了许多。
“娘,你最爱的花炊醉鹅,尝尝。”石言玉脸带笑意的说。
“你啊,可算没有白疼你。”苏妍心中像是沾了密一样,乐开了花,眼中的笑意更深,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虽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
“那是自然,再说了,你不疼我,疼谁啊?”
“好~好~好,就疼你。”
“怎么不见我爹?”
“想必是朝中有要事,临时被皇上召了去。”
“嗯。”
“对了,两日后便是十五,你陪娘进宫吧。”
“娘,我不去,每月十五不都是您自己进宫的吗?”
“是,但是太后她老人家许久不见你,想念的紧,这不让你随娘一起进宫。”
“说来我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姑祖母了,那儿子明日随您一同进宫。”
“嗯。”
说完两人各怀心思的用饭,石言玉向来不喜欢进宫,宫里的规矩太多,且有他不想见的人,苏研则有些许知道自己姑姑(太后)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