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武侠文女主
宋权权以为自己死了。
她在悬崖上面的时候就已经被插了一刀,又被顾青青点着穴道一脚踢下了悬崖——她连自救的方法都没有。可是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她现在处在一个小柴屋里,不是地狱,不是下个世界,也不是现实的世界——这个小柴屋还很眼熟的样子。
宋权权几乎要怀疑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她在做梦了。
【不是做梦,是有人救了你。】
小柴屋还是昨天的小柴屋,可是柴屋正中央已经没有了那十来具尸体,便是血迹也一丁点都不剩了。现在的小柴屋还是喻锦绣带着两个人闯进来之前的样子——整洁的青色地砖上面一尘不染,桌子书架上的东西也摆放得井井有条,宋权权躺着的床上面也是柔软而干净。她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子,这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解了穴道。她挪到床边,用脚够床底下的鞋子,等蹬上鞋子下床,推开床边的窗户往外看,还能看见山崖美景,朝日初升。
“这还不是最漂亮的时候。悔春崖有时候会有朝霞,金红掺杂,世间美景。”
柴门吱吱呀呀地被打开了。
宋权权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外走进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来。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袍,身上披了一件白底银纹的卷云披风。男人的身体颀长,刚刚一推开门,外面的光便将他的影子映满了整个屋子。宋权权眯眼看去,只见来人面如冠玉,眼如晨星,鼻如悬胆,口如朱丹。如鸦长发用一个小玉冠束着,左手拿了一把合着的折扇,似笑非笑,徐徐走来,像是城里的风流公子哥,也像是刚刚中第的儒雅俏书生。
风流贵公子施施然走进门来,走到窗户下的桌子前,从桌底下抽出一个凳子来,坐了上去。
宋权权是没有见过这样风流中带了儒雅的男人的。于是几乎眼睛便在这个人身上移不开了,不只是因为这个男人一身的气质——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长相。宋权权第一眼看到男人的时候绝对没有对男人长相有一丁点想法,等到仔细看过了,才看出来,这个男人长得无论是和男神顾从沐,还是和她的真爱李从文都有三四分的相像。
不过李从文虽然在之后和宋权权的相处之中也曾经展颜大笑过,但是宋权权从来没有见过李从文露出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姑娘身体可好一些了?”
宋权权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检查了自己的伤口——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大感觉得到伤口的疼痛了。大约还是有一点疼的,但是也只是时不时的抽疼一下,别说与昨天相比,便是和例假疼比起来也是不及的,也不知道是抹了什么药,见效如此之快。
她的身上早已经换了其他的衣裳——宋权权昨天的衣服经过一场大战,加上后面被扔在柴房里,被匕首刺破,早已经不能穿了。大约还有人帮她擦了身子,宋权权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干净舒爽极了,便是刚刚换的一身白色里衣上也是带着好闻的花香气。
只是身上有点累,使不上力气。
宋权权想起昨天落下山崖的时候自己眼前闪过的蓝色的身影,再看眼前这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大约这男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甚至真的和李从文,顾从沐两个人之间有着其他的关联——
宋权权只记得自己在这本小说里面也以李从文为原型创作过一个人物,可是她却不大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可能是宋权权对那个人着墨不多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时代久远忘了个尽,但是只从长相上看,面前的男人八成是那个人。
宋权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十分在意那个男人,毕竟她在上个世界和李从文在一起之后,便不太在意现实世界男神顾从沐有关的事情了。宋权权想了一想,可能是因为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李芸芸无意之间道破的十二个女主和男神十二次失去感情之间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在上一个世界,她即将消失的时候,李从文告诉她要她等他来找她。
宋权权无比希望所有的她以男神为模板写的角色真的有关联。可能真的有关联,要不然,要不然这个男人,怎么会在她落崖的时候伸出援手呢?
【可能只是单纯的行侠仗义?】喻锦绣话少且天然黑。
宋权权被喻锦绣打击得厉害,再一想,上来就问一个陌生人我们是不是前世见过,总有一点搭讪的嫌疑,于是几番跃跃欲试,只好作罢:“已经大好了。”说罢,便又吭哧吭哧地坐在了床边。
“好了便好。”男人微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又斟了两杯茶。他倾身将其中的一杯递到宋权权的手上,湛蓝色的宽袖拂过宋权权的手腕,那接触转眼而逝,男人重新又坐好:“锦绣姑娘。”
宋权权本来已经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茶,正端在手上啜引,听到男人的话一个控制不住便喝了一大口茶水——桌子上面的一壶茶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是烫的紧。她的喉咙被烫的发疼,却还是坚强的将茶水咽了下去,张开嘴努力地吸上几口凉气。
她看向男人的方向,此时这个男人还是坐在椅子上,看到她被烫着了,像是笑得更深了一些,不过片刻间表情又恢复了刚刚似笑非笑的样子。这样的表情让宋权权深刻怀疑刚刚男人的表情到底变化过没。
因为被烫着了,宋权权现在也不敢合上嘴巴,生怕口腔内温度上去喉咙更是疼得停不下来。她只好把水杯放在手心里面,一边暖手一边细细地吸气。
“锦绣姑娘不用担心我会将你交还给你们师门的那群人,他们早跑走远了。”男人将水杯端起来,用杯盖细细的拨弄水面上飘着的茶叶和浮沫,说起喻锦绣的师门的时候还挑一下眉头,似乎正道魁首的两个门派,他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宋权权其实也不太在乎喻锦绣的师门走远没有,毕竟只要她不和他们正面撞上,已经为她的失踪找好借口的顾青青自然会在两个门派之中周旋,不让两派弟子前来寻她。但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如今这个男人又说起了两个门派的消息,明显是知道了昨天发生什么。宋权权这时候已经无心追究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考虑到这个男人提起来这了事情,只好同他抱拳道谢:“多谢救命之恩。”
若说宋权权之前还对这个男人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想要探知他和李从文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便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这个男人昨天一天并没有出现,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不是在两派之中有暗哨,便是武功已经高到他们两派人都无法察觉的地步——宋权权想到自己在下坠的时候眼前闪过的蓝色身影,大致上也猜出了这人的轻功高到何种地步了。
但是,若只是功夫高的话,并不会引起宋权权多大的警惕,令宋权权警惕的是男人现在的一身打扮和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本书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久远到宋权权不经提醒常常忘记这本书里面写了什么——直到刚刚,她放弃问眼前的男人和李从文的关系的时候才想起来,在这本书之中,宋权权给加了男神的外貌性格描写,硬件软件特征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宋权权再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人的样貌和穿着,吞了口口水,在脑海之中问喻锦绣:【你们江湖人,都知道的,那个喜穿蓝衣,外披白披风,还随时拿着一把折扇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然后宋权权听到了自己脑海之中咽口水的声音。
“咕咚”一声无比清晰。沉默了好久,宋权权听到了李添衣终于不淡定了的一声:【魔教教主,杀人如麻沐春风。】
沐春风是他的名字,魔教教主是他的职业,而杀人如麻则是正道人士给他起的名号。
沐春风在这篇文中出现的篇幅不止不多,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带过了。在这本书的设定之中,沐春风在十八岁的时候从上一任的魔教教主手里面接过了教主的位子,在任期间,便一直在培养继承人。他算得上是魔教在位期间最短的教主,沐春风二十岁将魔教从以前的被正教打压发展到与正教平分秋色的程度,等到二十四岁的时候便安稳退位,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便已经成年呆在魔教总舵,轻易不出门半步了。
而喻锦绣,她的活动时间和沐春风几乎不重合。喻锦绣十七岁的时候出山闯荡江湖,那时候的沐春风已经二十二岁龟缩在山门,等到喻锦绣在江湖之中有了名气的时候,沐春风便已经归隐山林了——喻锦绣所有对沐春风的印象,都来自于师门长辈的闲谈里。重文派虽然厌恶邪魔外道,但是对于沐春风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事情还是不太避讳的,于是,喻锦绣一直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绝世天才是个什么样子。
如今站在他的面前,喻锦绣理所当然的有一点兴奋。
然而,宋权权更多的却是恐惧——她在气自己在当时给沐春风加上那身设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写两句,好让她现在至少有个印象,能够一眼看出眼前的人是魔教教主并且趁早远离,也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写书的时候给沐春风起一个杀人如麻的名号——这个名号一听就不太友好,并且让她两股战战。
宋权权:【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人不把法律当法律的世界,说杀人就杀人,太可怕了。】
然而,这时候并没有一个李芸芸来跟她抬杠,说上一句【然而这个世界是你写的】来缓解现在的恐怖气氛。喻锦绣现在正满脸钦佩的站在宋权权脑海的正中央,目光热烈地看着沐春风。
果然,宋权权关于危险的直觉是正确的。因为下一刻,沐春风便将茶杯往嘴边凑了凑,轻轻地啜了一口,又将那茶杯放在了桌上。
瓷器与硬木相碰轻轻一响,沐春风右手“刷”的一下将折扇打开,眼梢嘴角再没有了刚刚的笑意,脸色阴沉,微微俯身之间满身的气势便在屋子里面蔓延了起来。
沐春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不敢受姑娘的谢,倒是姑娘之前在我魔教分舵杀得一手好弟子。”他顿了一下,目光慢悠悠地落在那写了“如沐春风”四个字的扇面上:“沐春风救姑娘——便是报一下姑娘杀我教精英弟子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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