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没有喝药,齐煜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好。之前的解药只是可以暂时压制他(shēn)体里的毒(xìng),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齐煜其实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毕竟,在从前的齐煜的认知里,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rì)会依赖一个女人活下去。
“皇上,可觉得舒服了些?”
齐煜觉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耳旁传来了秦落雨温柔的声音。
“看到你,朕就觉得舒服了很多。”齐煜伸手将秦落雨拉到了自己的(shēn)旁坐下。
秦落雨莞尔一笑,眸中闪过了短暂的失神,她知道齐煜说的是实话。
没有了解药的压持,那么她出现在齐煜的(shēn)边就是最好的解药。
“皇上,臣妾知道你不舒服,太医们又重新端来了药,你试试?”
即使不愿意,但是秦落雨还是将周欢送来的药亲自端给了齐煜。
齐煜看了一眼,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这药的味道不错?”
“啊?”
秦落雨闪烁其词,“可能是太医觉得这几(rì)的药都太苦了,所以想给皇上稍微调理一下口味吧。”
手里握着的是滚烫的中药碗,而秦落雨却突然想到了为何齐煜突然不愿意和周欢的药的原因。
难不成,齐煜是因为心疼周欢为自己放血治病,所以才强行不让周欢给自己送药了。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算什么?
秦落雨还在失神的时候,齐煜已经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她想阻止却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匆匆端了药碗就出去了。
上书房外,周欢却还站在那里。
“皇后娘娘,药都送了还不走?怎么希望皇上来见你?”秦落雨方才受气,说话的语气都是火药味。
周欢淡淡的笑着,看向秦落雨,“皇上对本宫的好,本宫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不知道秦贵妃现在还能分清楚吗?”
“你……”
秦落雨有点气急败坏。
不可否认,周欢似乎是真的问在秦落雨最疑惑地点上。
她这一生都颠沛流离,少时是父亲家族给她的无尽压力,再然后她亲手葬送了那些连累自己的人,却也失去了所谓努力的方向。
她为了逃离另外一个囚牢,坠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的漩涡里,寻不到出路的时候,齐煜带给她的感(qíng)意外又温暖。
所以,恍惚的时候,秦落雨是真的像抓住齐煜带给她的温暖。
在她的失神的时候,周欢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秦落雨的(shēn)边,而后俯(shēn)在秦落雨的(shēn)边开口。
“本宫知道,贵妃喜欢皇上带给你的宠(ài),这世间没有女子可以拒绝,可是这些都是你的吗?”
秦落雨也有自己的骄傲,此刻完全被周欢的三言两语给扯下。
“或者说,为了留住皇上,秦贵妃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周欢勾唇冷笑,她知道致命的一击来了,“你宫里的那个小太监,不弃是吧?不知道贵妃娘娘有没有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小太监呢?”
这是周欢今(rì)过来准备的决胜法宝,对付秦落雨,她已经暗中准备了很多(rì)了。
“皇后娘娘慎言。”秦落雨大脑一下子空白,关于不弃,她的确有很多疑惑。
可如果连累了自己,那这事(qíng)可如何再好。
周欢继续咄咄(bī)人,“觉得本宫胡说,可皇上已经熟睡了,剩下的事(qíng)本宫是后宫之主,应该能够做主吧。”
“周欢,你疯了。”
秦落雨惊慌失措,慌张之中她一把推开了自己面前嗯周欢。
“皇后娘娘——”
一旁的玉溪一把上前扶住了站不稳的周欢,而后飞(shēn)过去就踢在了秦落雨的膝盖处。
“贵妃娘娘试图谋害皇后娘娘,来人啊,将贵妃给收押。”
话音刚落,甚至在御林军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暗卫就直接团团将秦落雨给围住了。
“皇后娘娘,你这是打算先斩后奏吗?”秦落雨有点畏惧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周欢居然会走到这一步。
秦落雨知道,周欢今(rì)恐怕是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了。
“皇上——”
秦落雨张口叫了一句,却迟迟没有人回应,就连上书房的房门也依旧是紧紧关着的。
她又突然想起,方才周欢说,皇上已经熟睡了。
“周欢,你居然敢给皇上下毒。皇上怎么了,你把皇上怎么了?”
周欢莞尔一笑,不得不说,秦落雨的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可是,她今(rì)没有回头的余地。眼看着周围的御林军握着手里的长剑蠢蠢(yù)动,场面似乎有点失控了。
秦落雨见状,继续梨花带雨的哭诉着,“本宫知道后印在本宫这里,皇后娘娘你不开心,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将怨气撒到皇上的(shēn)上啊,本宫愿意给皇后娘娘请罪,请皇后你不要意气用事,酿成大错啊。”
周欢冷眼瞧着这秦落雨深明大义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可笑的要紧。
可是笑归笑,道理周欢还是很明白的,那就是秦落雨这样的做法鼓动了不明白事(qíng)真相的人。
幸亏,自己带来的暗卫还是信的过的,否则这件事恐怕就要另说了。
周欢蹙眉看着(qíng)况越来越的焦灼,无奈开口说道:“本宫往(rì)倒是不清楚贵妃娘娘是这般巧言令色的人,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玉溪,带人上来吧。”
这种时候,唯有证据可以平惜众人的疑惑了。
很快,两个黑衣暗卫带着一个小太监走到了被包围的中间,那小太监看上去随时孱弱一些,眉目之间倒也算的上清秀,怎么看,也(tǐng)像个小太监的。
玉溪看了一旁一同压上来的大主管开口,“公公,这个叫不弃的人,他是太监吗?”
闻言,大主管吓的立马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饶命,这人是三年前入宫的,那时候奴才还没有开始负责内务局呢。”
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这人是真的在害怕。
周欢看向秦落雨,“不知秦贵妃娘娘的宫里养着一个不是太监的男人,是要做什么呢?”
不远处的秦落雨其实也同样一直都在张望着不弃,这件事她从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最后也就放了过去,谁知道事(qíng)会发展成这样。
“他只是本宫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本宫并不知(qíng)的。”秦落雨慌张地解释着。
“是吗?”
周欢冷冷一笑,“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叫做不弃的人(shēn)上,玉溪拿起匕首放在了那人的脖颈间。
其实已经不用再严刑(bī)供了,不弃的(shēn)上除了那张脸还可以辨认之外,浑(shēn)上下衣裳上都沾满了血迹。
偶尔两个破洞里,漏出来的肌肤都是蜿蜒的沟壑,能够坚持到这一步,也算是一个壮汉了。
玉溪开口,“赶紧的。”
不弃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秦落雨,而后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他看的很是缓慢,眼神里也很是平静。
那不像是一个饱受折磨的人才有的眼神,更像是一场有所预谋的策划。
周欢和玉溪几乎同时发现了事(qíng)的不对劲,周欢发现是因为不弃异常的冷静,而玉溪发现则是一个常年经受血腥的人的直觉。
可来不及了,不弃突然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宽厚的袖子滑落,而后漏出了一个彩色的纹章。
“别动!”玉溪立马将不弃给踹到了地上,并且让暗卫护在了周欢的(shēn)旁。
可不弃丝毫不畏惧,他冷冷地笑着,而后开口朗声道:“我以士长的(shēn)份命令所有人,血洗韩昭国。”
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诡异的感(qíng),这像是一种诅咒,一个临死之人用尽全(shēn)力气对韩昭国的诅咒。
玉溪的确是动手了,可稍微迟了一步,所以不弃的人头落地了,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
“秦贵妃(shēn)为同谋,杀无赦。”
周欢看着眼前的这一切,(qíng)况似乎有点失控了,可幸好,她还提前准备了后手。
“动手。”
这是玉溪下的命令,她的背后如今是整个银月楼。而幸亏,那些暗卫他们只是认人而不认其他的。
“娘娘,奴婢保护你。”玉溪立马闪(shēn)到了周欢的面前,而不远处的众人却已经厮杀到了一起。
是周欢带来的银月楼的人,而其余的人,也是听了不弃的死令之后,背叛了皇族的宫人们。
熙熙攘攘的人不停的杀到了上书房的门前,周欢的脸色愈发的深沉了,她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难以招架了。
出乎意料,北夏在后宫里埋藏的细作太多了,多的有点让周欢惊慌失措。
她相信银月楼的人,可要想解决这件事,似乎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玉溪,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带着皇上离开这里。”
周欢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解决秦落雨,却不料居然把齐煜给拽到了深渊里。
玉溪摇着头,抓着周欢的袖子,“娘娘你别着急,我们会解决好的。”
说罢,玉溪将周欢交给了两个暗卫,自己也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