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给大皇子安排的院落在整个江南最(rè)闹的地方,这里红桥绿水,再加上气候合适,简直就是江南时节的好地方。
“楼主大人,我们大皇子说今(rì)不见客。”
齐煜站在府院的门口正在等待着,可出来的侍卫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告诉大皇子,瘟疫的事(qíng)他还要不要管?”齐煜冷笑看向侍卫。
果然,听到瘟疫后,侍卫的脸色也变了。这两天他们也是听到了不少的传闻,但奈何府里下了严(jìn)胡说的命令。
即使如此,这两天大家还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
齐煜站在府门口,垂眸看着眼前斜坠的雨滴,突然间,他就想到了前两(rì)他和周欢两个人撑着伞走在雨中的画面了。
他在乎的人不多,故而,心里想要守护的他们也是非常重要的。
“楼主大人,这边请。”这一次,出来的齐衡(shēn)边的亲信。
齐煜见过此人,叫作钱斌,是个心思深重的谋士。以前的时候曾经来到过他的府中,试图进入太子府中,可是那时候齐煜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心思深重的人,故而拒绝了来人的要求。
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他却成了齐衡(shēn)边的亲信。
齐煜神色复杂的看了来人一眼,“大皇子在哪里?”
钱斌恭敬道:“书房。”
听到而后转过了(shēn)。大步的往着院子里走了过去,(shēn)后的钱斌愣了愣,总觉着方才的那双眼睛在哪里似曾相识过一般。
书房里,齐衡正兴致缺缺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宣纸发愣。
“楼主,你来的正好,来帮我看看这个宣纸上画什么为好?”齐衡看到齐煜过来,立马开口询问。
齐煜皱着眉头,外面的百姓过的什么(rì)子,(shēn)为赈灾的负责人,齐衡又在干什么。
“大皇子。”
见到齐煜一本正经的样子,齐衡无奈地摆了摆手,“说吧,我听楼主也知道了瘟疫的事(qíng)。”
说吧,齐衡还一脸复杂的看向齐煜,毕竟这件事他也是昨天刚刚确定。
可谁知道,齐煜却一脸正经的告诉齐衡,“大皇子,银月楼里要是不能探听到这点消息,那还能称之为银月楼吗?”
闻言,齐衡讪讪一笑。
“那楼主说说,你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qíng)?”齐衡也收起了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解决瘟疫的事(qíng),大皇子可以交给我。”齐煜直接开口,这也是他的目的。
“然后呢?”
齐煜继续,“说到底,解决瘟疫最好的办法也是因为钱财,所以大皇子府赈灾款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赈灾款?
提到赈灾款齐衡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昨天晚上他的人给他算了一笔钱,这次他带来的赈灾款相比于江南的灾(qíng)来说几乎如九牛一毛。
也就是说,齐衡必须要在江南本地解决这一大笔的银子。
虽然来的时候齐衡早有打算,却没有想到此次瘟疫事件的爆发,让他有点应顾不暇。
见到齐衡没有回答,齐煜又继续说道:“大皇子,灾(qíng)似乎更加严重了,离开了银月楼,我想……”
齐煜这(yù)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带来银子的不够。
想到这里,齐衡看向齐煜的眼里多了几分戒备,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楼主,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开始齐煜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所谓的银子,可现在齐煜的立场突然伤势了起来,倒是让齐衡察觉出了些许的猫腻。
如此,齐煜也决定不再伪装自己。
“大皇子,不是都知道了吗?”
齐衡惊呼,“何意?”
“大皇子送刘婉儿过来,到底想要什么?”齐煜把话题转到了刘婉儿的(shēn)上,而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齐衡。
听到刘婉儿的名字,齐衡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她怎么了?”
“逃了?”齐衡的眸色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过,齐煜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善于观察人相,齐衡也不会隐藏自己。
看起来,齐衡并不知道关于刘婉儿进一步的事(qíng)。至少,刘婉儿应该并没有逃到这里。
“昨夜,刘婉儿行刺于我,逃了。”齐煜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渗血的伤口,声音暗哑的开口。
齐衡蹙眉看向眼前的人,他(shēn)着一(shēn)竹青色的长衫,气质清冷极致,倒是让人觉得想极了一个人。
究竟想谁,他却是怎么都想不到了。
不过这头的齐煜却没有想那么多,此刻一心想的就是不要让齐衡发觉刘婉儿事(qíng)的问题,以及让齐衡相信他对江南事(qíng)上的野心。
对面的齐衡呵呵一笑,“那个女人不重要,不过她逃了,楼主抓回去自己处理掉就好。”
在齐衡看来,这是自己的诚意。
说完之后,齐衡显然不愿意再聊更多关于齐煜的事(qíng),而后他转了话题开口说道:“楼主,那你告诉我你这么关心灾民是因为什么?”
“我……”
齐煜刚刚开口,却立马被齐衡打断。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还是要奉劝楼主一句,不要越界。”
这样说些的时候,齐衡的脸上却也带着不屑地表(qíng)。
“大皇子,我这里有妙计,你当真不听,至于我想要的,大皇子也必然给的起。”
齐煜还是不依不饶的说完了自己话,而后冷漠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齐衡的回答。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钱斌,突然开口对着齐煜说道:“楼主,可以了。”
说完之后,钱斌做了请齐煜离开的动作。
“好。”齐煜没有再说话,转(shēn)离开。
他能做的就足够了,剩下的就要看齐衡自己的疑心了。究竟,能把事(qíng)做到什么地步。
看着齐煜离开的背影后,齐衡冷了神色对着自己(shēn)旁的钱斌开口:“钱斌,你怎么看?”
“大皇子是说银月这个人?”
“不。”齐衡摇了摇头,“我对他是怎么样的人,一点都不好奇。”
齐衡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毛笔,勾唇一笑,而后低头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大字。
“写的怎么样?”齐衡看上去心(qíng)不错。
钱斌端详了半天,“笔走锋芒,是好字。”
可谁知,他刚刚开口说完,一旁的齐衡却直接低头将纸给撕碎了。
他的动作带着极致的(qíng)绪,还有些许的不满,看上去确实很生气。
“这是楚王(diàn)下的字,模仿了这么多年,我倒是学出了精髓?”
一听齐衡这么说,钱斌的脸色瞬间就冰冷了几分,看样子,齐衡这是又计较上了自己和楚王(diàn)下争权的事(qíng)。
“大皇子。”钱斌唤着齐衡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开口继续。
半响后,齐衡突然低着头哈哈大笑,“好了,去查吧。”
钱斌疑惑的看着齐衡,完全的惊讶于齐衡的态度转变。
“大皇子,这件事我还没有给你汇报从何查起。”钱斌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得到了齐衡如此的信任。
可谁知,齐衡却无所谓的重新拿出了一张宣纸,又在上面写起了字。
落笔后,齐衡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对着钱斌说道:“这些(rì)子你跟在我的(shēn)旁做了这么多的事(qíng),本皇子也不是什么无(qíng)无义之人,自然能够看得出你的用心。”
闻言,钱斌大喜过望的跪在地上冲着齐衡磕了一个头:“属下,多谢大皇子赏识。”
说完之后,钱斌更是连这又扣了好几个头。看得出来,齐衡这一番话语对他意义重大。
“说说吧,既然你想跟我说说你的计划。”
说话的时候,齐衡已经低着头在宣纸上再次写下了几个大字。只不过这一次笔记潦草,却再也看不出之前的那股端庄,典雅之意。
从小他就和齐煜活在同样的期待之下,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与他一样的努力,他曾经也苦苦的追寻,又或者模仿过自己这位太子(diàn)下。
可到底,他还是没有办法掩盖自己的本(xìng),最后安抚自己内心最好的办法居然适合他格格不入的方式来在这权力的修罗场里生存下来。
这边的钱斌却在认真解决问题,“大皇子,赈灾款的事(qíng)我们自己也可以解决,此事交给属下就可以。”
从刚才的谈话,钱斌可以听得出来,齐衡并不想和银月合作。而赈灾款的事(qíng)又是齐衡头疼的事(qíng),所以他想以此为契机来立功倒也是不可避免的。
听着钱斌说完之后,齐衡点了点头,“需要几天的时间?”
“三天。”
看着钱斌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齐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让他放心去做。
齐衡再三嘱咐钱斌,整个大皇子府,都在他背后,亦可以作为他的依靠。
安顿好这一切之后,齐衡重新拿过了一张信纸,不知道低头在上面写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信鸽落在窗户旁边,他将信纸放了上去。
而同时,齐衡也收到了一封信。
摊开信纸,正是明贵妃给他写来的传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因为之前南王的事(qíng),朝堂中对他已经颇有怨言。
也就是说,齐煜现在不适合出面再做任何得罪众人的事(qíng)了。
可这些事(qíng)到底还得有人去做,所以齐衡只能找一个所谓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