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律律,张辽正欲开门出城,突然东门遣人来报,说是有五个穿着乌桓服侍的人,顶着利箭冒着生命危险躲进了城洞,自报名号说是叫周双,请将军过去一趟。
如今狼骑营早已经从城门上撤下来,准备出城强袭乌桓大营,东门守城的都是仆从军,自当不认识周双,这才急忙遣人来报。
“周双?”
张辽回思中,一旁的王振惊喜道:“将军,是周野牛,他可也是跟我们从并州来的老兵,上次攻打位宫,将军你还夸他大力大如牛,可以和温侯的亲卫统领李馗一决高下。”
“是野牛呀!怎么又叫起周双来了!”
张辽喜上眉梢,侃侃自言道。
周双来了,证明吕布就在这附近,这个时候吕布能抽身过来解丸都之围,证明南面的辽东军已经被吕布牵制住了,不然怎么可能分身来救他。
“狼骑营就地待命!”
张辽回身传令道,又打马和王振直奔东门而来,透过城门的门缝,果真看见是周双。
“张将军,是我,周双,周野牛。”
周双激动的喊道。
“野牛,真的是你,快进来。”
见到了周双,就好比见到了吕布,张辽信心满满,忙吩咐将士准备打开城门,放这五人进来。
周双回头看了环视了一下空旷的原野,担忧道:“将军,我便不进城了,外面还有十几个弟兄正在和乌桓人的游骑周旋,我们趁机杀了他们五个探马,这才换了行装蒙混过关,怕是拖延久了,会让乌桓人发现。”
“温侯已经带领狼骑营驻扎在盖马大山,让将军天亮之前撤出丸都城,不得有误。”
张辽心头一宽,最后的顾虑也烟消云散了,看来自己和吕布想到一块儿了,守住盖马大山,便能守住乐浪郡与带方郡的屏障。
张辽信誓旦旦道:“你且回去告诉温侯,张辽天亮之前定能把人马带出城来。”
“好,如此末将便先回去复命了。”
周双转身谨慎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才领着部卒回撤。
王振在旁大喜道:“将军,这下我们有救了,狼骑兵不用在冒什么危险去偷营了。”
“不可,如今虽有温侯在外接应,但是敌我双方人数实在是悬差巨大,更加要扰乱敌营,这样便可完整将仆从军保留下来,到时候与温侯合兵一处,对付乌桓人便要容易得多。”
张辽解释道,为将者自当长远考虑,不可被眼下的侥幸乱了方寸。
“末将受教,将军所言甚是。”
张辽又道:“也不是一成不变,如今温侯既已在外接应,仆从军便不必等到敌人乱营,两路人马同时行动,我带领狼骑营从西门出城,夜袭敌营,你带领仆从军从南门出城,往盖马大山而去,这样可以大大减少狼骑营拖延的时间,利于狼骑营快速撤出战斗,减少伤亡。”
“末将遵命!”
王振躬身领命,对张辽的敬佩越发长源。
“你速去召集所有仆从军,除了武器和口粮,其它一律丢掉,半个时辰后,以火为号,两军同时撤出丸都城。”
张辽吩咐已定,这才起身往西门而去,哪里的三千狼骑兵早已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
神经绷紧的状态下,半个时辰,眨眼便过了,西门城楼立起了一大堆干柴,一名军士将一盆火油浇了上去,火把一点,瞬间火光冲天,黑夜中如一颗流星一般,方圆几里都能看见。
“出发”
“出发”
西、南两门同时打开,西门快马疾驰直奔小狼坡,南门则是迈开两条腿,如风一般的向盖马大山疾跑。
张辽一马当先,领着三千狼骑飞奔杀入驻守在道上的两个乌桓千人队。
“杀!”
大地轰隆,道上值守的乌桓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起身去抓自己的马刀。
道上的营地只是为了监守丸都城,便少了营栅和拒马桩,临时搭建的大帐怎能抵御如豹似虎的狼骑兵,三千匹战马如同上万把铁锤,将营帐践踏的东倒西歪,落荒而逃的乌桓人,恨不得自己扛着战马奔驰。
守营的千骑长惊恐的吼道:“快,快去大营请大王。”
战马潇潇,血纷飞,勇士无畏,刀无边,夜幕三千破敌营,乌桓方知狼骑兵。
半刻钟不到,两千轮值的乌桓人逃的逃,死的死,再无一人敢挡在张辽的面前,得意忘形的乌桓人大梦初醒,吕布军并非怂包。
张辽稳住狼骑兵阵型,指着五里外小狼坡,大声道:“都看见那杆狼鬃大旗了嘛?乌桓人的首领就在哪里,全军冲锋,砍断帅旗,斩首苏仆延。”
与此同时,南面传来悠然低沉的长号声,深绵长昂,这是乌桓人特有的战场信号传递,看来仆从军出城已经与南门外的乌桓人短兵相接了,一旦号角声传回小狼坡,将有成千上万的乌桓人前去驰援,到时候仆从军想要全身而退,难如登天,两条腿怎能跑过四条腿的畜牲。
“冲锋!”
刻不容缓之下,张辽果断的下令全军出击,早一秒将乌桓人大营搅乱,便能挽救成百上千的仆从军。
“驾……”
三千狼骑兵催促着自己的战马,随着张辽向小狼坡扑去,马蹄声鸣铮铮作响,富有节奏的盔甲撞击声就像战鼓擂威,雄赳赳气昂昂。
小狼坡大营外,西门撤逃回来的乌桓人叫骂着里面的人快些打开辕门放他们进去,颤动的大地越来越剧烈,惊慌和恐惧也越来越重。
“给老子打开辕门,汉人杀来了。”
乌桓人近乎咆哮的吼道,他们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可谁也不想死。
守门的百骑长早已经去请示苏仆延了,南门号角声刚到,西门的残兵又回,他知道事态十分严重,已经超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百骑长权利范围,若是胡乱开了辕门,中了汉人的圈套,苏仆延定要灭了他全家。
百骑长大声吼道:“请大伙稍等片刻,大王马上就到。”
可辕门外逃回的乌桓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张辽的大刀已经悬在了自己脖子上,不放他们进去,就是让他们再等死。
“弟兄们,砍断辕门,我们冲进去,不能被汉人活活砍死。”
“对,冲进去,……”
上百乌桓人纷纷下马举起大刀向辕门砍去,在他们眼里,生与死,就在这一道门之间,入了大营,里面有上万乌桓兵,张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进来的。
百骑长解释不通,又见逃兵冲击辕门,只能心狠地对左右弩箭兵道:“放箭。”
“大人,可…可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呀!”
弩箭兵于心不忍的问道,因为营外有他的同族亲人,这般自相残杀,让他实难接受。
百骑长抢过弩弓,搭箭便射,正中营外带头砸门的一名千骑长,巨声吼道:“谁敢在造次,乱箭射死。”
又回身对弩箭兵呵斥道:“如打开辕门,贼军冲击而至,大王定要灭了你全族,你们自己掂量一下。”
看着气势汹汹的百骑长,弩箭兵再也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纷纷搭箭,齐齐对准营外的乌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