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
丞相府,曹操心神不宁的看着郭嘉,徐州的探马刚刚来报,吕布弃下邳投广陵去了,袁术北上,占领了大半个徐州。
“奉孝,吕布此贼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倒是可惜了陈元龙,孤以为他守卫个半月不成问题,哪知一战便溃,早知道,便让刘备出兵救援,吕布贼子用兵越来越巧了!”
当日,看了陈登救援的书信,曹操本想救援,奈何事情发展的太突然,这兵马未动,便传回了广陵沦陷的消息。
郭嘉回道:“丞相,袁术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将士离心,不堪一击,可遣车胄出兵,徐州自然唾手可得。”
“至于吕布,在下目前还没有猜透?”
曹操叹道:“幽州传来快报,公孙瓒兵败易京,袁本初已经一统北地四州,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宛城张绣,徐州吕布,并州张扬,没有一处让孤安心。”
郭嘉回道:“听闻宛城张绣有纳降之意,主公可派人早日商谈,张绣有一女……”
曹操眉目一转,如若张绣归降,南方的危机便能接触,到时候也可放心大胆与袁绍决一死战。
曹操所有所思道:“此意正合孤意,我儿曹均已到婚嫁年龄,可纳张绣之女为正妻。”
郭嘉喜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又添一猛将良臣。”
猛将良臣?张绣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大将,可这良臣曹操一想起贾诩,就恨不得杀了他,如若不是此厮,心腹爱将典韦和儿子曹昂也不会战死。
“孤恨不得立马就杀了贾诩!”
郭嘉忙谏言道:“主公万万不可,所谓各为其主,大公子的死,错不能全怪罪在贾诩身上,贾诩之才比之郭嘉远胜百倍,主公当重要,不但可以得此良臣,还能招纳天下之士。”
曹操圆滑的笑道:“孤只是说说而已,此事便交由奉孝去办,切记不可让他人知晓,免得又生变故。”
郭嘉心头一颤,看来曹操还是放心不下十败十胜论,可是查了快半个月了,一个吕布的奸细也没找到,倒是查出了几个袁绍的内应,气的曹操把许褚臭骂了一顿。
郭嘉正准备起身而行,突然许褚进来禀道:“主公,徐州吕布送来书信?”
曹操打开看了一番,越发感觉奇怪,把书信传给郭嘉道:“奉孝,吕布请辞徐州牧,甘愿去广陵当太守。”
郭嘉不可置信道:“还有此事。”
“奉孝,这吕布越发狡猾多变?”
郭嘉看毕,回道:“不如就随了吕布意,让陛下草拟诏书,封他为广陵太守,受徐州牧节制。”
曹操又道:“袁术此人万万留不得,速命车胄为徐州牧,遣大将朱灵为主帅,刘备辅之,领兵三千,讨伐袁术。”
郭嘉极力反对道:“主公,刘备此人万万放不得!”
曹操却不以为然,笑道:“奉孝多虑了,前日我与刘备煮酒论英雄,这厮竟被冬雷吓晕了,这般胆小之人,成不了大事,你速去照办便是。”
曹操已然允落,郭嘉不好在劝阻。
“诺!”
广陵县
张辽裹挟粮草已经进入了城外大营,至于下邳,吕布已经放任不管不问了。
他要引蛇出洞,给曹操下绊脚石。
“主公,探马来报,袁术已经占领彭城,下邳等地。”
李馗高声道。
吕布笑道:“这袁公路手脚倒是挺快,可惜曹操不会让他得逞。”
“去召陈宫,张辽前来议事!”
少许,两人相继前来。
座毕,吕布道:“送往许都的信使已经回来了,不日便有诏书下达,公台,文远,我们需要早些准备了。”
张辽谏言道:“主公,如今我军新败,可招募新军以充中军。”
吕布思滤了一番,才郑重其事道:“文远言之有理,可惜时不我待,广陵郡怕是养不起过多的闲人,本侯有意强军。”
“强军?”
吕布解释道:“此去三韩,环境恶劣,补给不足,倒不如以生力军突入,提高作战水平,将军中老弱病残一律剔除去,收编一只精兵。”
陈宫所有所思道:“此举太过冒险,一旦……”
吕布从中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大丈夫做事,应当机立断,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公台,文远,你二人是我心腹,此番去三韩,九死一生,如有不愿同行,本侯绝不怪罪!”
试探还是真诚,陈宫与张辽无从分辨,食君之禄忠君之士,两人齐声回道:“愿效死力。”
吕布喜表于色,道:“天助我也,本侯绝不会让你三二人失望。”
“公台,精简士卒便交由你去办,我怕文远体恤士卒,难以为情,所有剔除去的士卒一律发放两年粮饷,本侯也只有这个能力了。”
“诺!”
“文远,本侯还需去一趟琅琊国,这广陵郡防务便交给你,高顺打造的船只也得抓紧,臧霸此番有恩于我,不管是否愿意跟随我们去三韩,我都当亲自去一趟。”
“诺!”
……
诸事吩咐妥当之后,吕布领着硕果仅存的两百并州狼骑和打虎队北上琅琊国去了。
曾经叱咤风云的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已经不复存在了,如若再给吕布五千精骑,他才懒的去哪极苦之地,真是时不待我。
快马一天一夜,吕布终于赶到了琅琊国,臧霸盛情款待的迎入了开阳县城。
席间少不了一番叙旧,大家也乐的其所。
酒过三巡,吕布借故出了宴席,来到了小院中,满怀情畅的看着夜空,不知道如何开口。
上次的确是巧名立目骗了臧霸,这次又想借他的兵出兵东莱郡,打通北上的航线。
“君侯何故叹气?”
不知何时臧霸跟了出来,询问道。
吕布面露愧色,道:“不知宣高(臧霸字)可听闻袁术北上占了下邳和彭城?”
臧霸回道:“已有所闻,不知君侯为何放弃徐州?”
吕布叹道:“不是本侯所愿,而是造化弄人,实不相瞒,本侯此次前来,是与将军道别的。”
臧霸酒醒,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布,久久不能释怀,半许才开口道:“君侯准备走?”
“嗯!”
吕布默默点头。
臧霸细问道:“君侯准备去哪里?”
吕布指着极北之地,回道:“三韩!”
“三韩,君侯怎会突然想起去三韩?”
吕布落寞笑道:“苟且偷生罢了。”
“前些时日,吕某深受将军恩情,才得以逃出生天,实在无以报答,这把宝剑乃是宫中之物,吹毛断发,今送给将军。”
吕布解下腰间宝剑,交给臧霸,意犹未尽的表情臧霸一眼便能看出来。
他想要将臧霸和他一道上贼船。
臧霸僵持的捧着宝剑,阵阵思绪,身形一顿,躬身行礼道:“末将愿为君侯前锋。”
喜,大喜,吕布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差点跳跃起来,双手托起臧霸,意味深长道:“此生得宣高相助,死而无憾。”
“君侯言重了,臧某出身山野,又因救父杀了太守,士人多不相容,难得君侯不弃,岂敢不从。”
臧霸虽为人粗犷,但是重义气,前番吕布赤脚相迎,今又宝剑相赠,反正已经和曹操交恶,袁绍又非容人之主,便打定心思跟随吕布。
两人相握而入宴席,开怀大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