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起,新的一天已经到来。木景箜还在处理着欧阳若琳的伤口,木芷熙在另一间屋子处理着轩竹乙的伤。大厅中,商灵、封寻毅、墨成三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三个人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处,却发现是羽慈赫站在门边。
“羽慈赫?”商灵皱了皱眉站起身压着自己的情绪走向她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昨天晚上,是我的问题。”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是想问你,昨天月圆之夜,你身体不适本应该在房间里,可是你为什么不在?”
羽慈赫似乎有些慌乱了:“商灵,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这个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不要再问?”商灵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长出了一口气平静道,“羽慈赫,今天你同我说实话,你真的把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当朋友么?”
“那既然你问到这儿了,我也想问你,你有拿我当朋友么?”
“羽慈赫,这话你问着不觉得心痛么?我商灵是怎样对你的,你是心知肚明的。”
“那好,你拿我当朋友,可是你却不曾信任过我,我说的有错么?”
“我...”商灵有些哑口无言,随即转换了一个思路道,“我相信你,可是你却总是瞒着我们去做什么事。我拿你当朋友,可你看待我们就好像是为你家公主铺路的工具一样。实不相瞒,羽慈赫,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你什么不说,就只会让人不停的怀疑你。不说其他的,我们就说阿轩的这件事。如果当时你回去了,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受伤也一定能听到什么异动吧?你也可以告诉若琳我们在哪里,这样她就不会只身一人去寻找阿轩,也就不会受到危险!”商灵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将手边的一只茶盏捏碎攥在手心里沁出了血,却仍旧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紧紧盯着羽慈赫道,“我没想怪你,更不是想打听你的什么消息和秘密,大家各为其主,我只是希望在这里的时候,我们能坦诚相对,你觉得呢?”羽慈赫看着商灵手心的血一言不发,墨成突然站起来走到商灵旁边念叨着:“商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啊?你快把手松开,你自己感觉不着疼是不是?”
“商灵,把杯子放下。”封寻毅也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将他手里的杯子拿了出来,“昨晚发生的事情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也是谁都不想让发生的。我相信羽姑娘是有难言之隐的,有些事情她不能说。”
羽慈赫也不再沉默,开口道:“商灵,我确实隐瞒了你很多,可是我所隐瞒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对你们不利的,更没有一件是要害你们的。这些我所隐瞒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们会全部知道,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我还不能说,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在这最后的几天里,我不希望我们会变成仇人,即使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是,但我不希望一切是从现在开始的。”
商灵明白羽慈赫这番话的意思,他也不想再纠结什么了。该说的该做的,自己尽力了,羽慈赫也尽力了,有些事情的过程怎样都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经是注定的,自己不去纠结反而是对自己好对大家好。
商灵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问你类似的事情,我等你到了那一天,亲口告诉我。”
墨成笑道:“这样就对了嘛!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己说开就好了。”
封寻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头,不然像每次都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受伤,不做好防备,长期下去我们迟早是会被对方一网打尽的。”
羽慈赫:“封寻毅说得对,所以我已经查清了那群人的来历。对方一共来了四人,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个标志,这个标志想来你们都熟悉,是蝙蝠图案。”
商灵:“玉龙台。”
羽慈赫:“对,但除此之外,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上还有半块宫牌。”
封寻毅:“那这么说,是宫里面的人?”
羽慈赫:“这些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都像是死士,我推测他们并不是来自于皇宫,而是皇宫中人养在庐江郡的死士。又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掌管玉龙台的人,就在皇宫中。”
商灵:“徐伯曾经说过,玉龙台其实就是皇上铲除异己为自己稳坐皇位奠定基础的杀手组织,家父海临枫曾经是玉龙台的阁主,那么家父死后,是由谁接手了玉龙台呢?”
封寻毅:“那自然是之前害死你父亲的人。只要你父亲死了,玉龙台就会是他的。”
商灵:“是聂齐山。”
墨成:“可是我之前听木姑娘说这个聂齐山现在是生死未卜,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我是说,如果聂齐山已经死了,而玉龙台还存在的话,那皇上应该会把它交给现在自己最信任的人。”
羽慈赫:“皇上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沈樊,难道玉龙台是在沈樊手里?”
商灵:“义父?不可能,我与他相处多年,他不可能经手多年还不被我发现。”
封寻毅:“那如果是最近接手呢?”商灵无话可说。
羽慈赫:“沈樊是否就是玉龙台的信任阁主还有待查证,但现在有一个直接的证据是指向萧煜桓的。”
墨成:“这件事太子殿下还牵涉其中?”
羽慈赫:“那半块宫牌我仔细看过了,是东宫的。这些人应该是受命于玉龙台,而玉龙台的主人受命于太子萧煜桓。一定是萧煜桓觉得我们知道的太多想要扫清障碍,所以找到了玉龙台的人帮他办事。他们身上有玉龙台的标志,说他们是玉龙台的人是肯定的,但那半块宫牌的出现是个巧合。他们应该是计划今晚把事情结束了就回去复命的,所以才会将宫牌带上。”
商灵:“昨天我们走的匆忙,那些残尸断臂都还没收拾。”
羽慈赫:“放心,今早我过去的时候将他们都埋了。”
商灵:“嗯。”
“快来人!”木芷熙的声音突然出现,墨成连忙问道,“木姑娘?怎么了!”
木芷熙从房间里出来慌道:“大师兄头痛欲裂,又晕过去了。”众人慌忙跑上去,轩竹乙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白,一动不动。封寻毅上前为他把了脉,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大事,帮他准备些水,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就会醒来了。”
墨成:“木姑娘,怎么回事?箜姑娘不是说轩公子已经没事了么?怎么又会突然晕倒?”
木芷熙:“本来大师兄已经醒了,神智也十分清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说自己头很疼,然后就晕过去了。”
封寻毅:“他醒来之后,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么?他有和你说起过么?”
木芷熙:“没有,大师兄醒来后不放心若琳就想过去看看若琳,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停着不动了。然后就开始碎碎念,再后来就说自己头疼,之后又走了回来。”
封寻毅:“碎碎念?他说什么了?”
木芷熙:“他好像一直在说一个词,玉龙台?”
商灵惊道:“玉龙台?怎么又是玉龙台?”
羽慈赫:“这不是巧合,应该是轩竹乙走到门边刚好听我们谈到了玉龙台,受到了某种刺激才会晕倒。”
墨成:“羽姑娘?玉龙台对轩公子会有什么样的刺激?”
羽慈赫:“轩竹乙对自己曾经的事情都失去了记忆,现在他对于玉龙台这三个字又这么敏感,或许他对曾经失去记忆就是因为玉龙台。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那看来有些事情就该提前了,明天一早,我要进京一趟,去查萧煜桓的事情和沈樊的底细。”
商灵:“我和你一起去。”
羽慈赫:“怎么?你还是不放心我?怕我对你义父做什么?”
商灵:“不,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做。我是怕你有危险,还有一方面,我进京也有事情要做。”
羽慈赫:“也好,让你看着我,也就不至于再继续怀疑我。”
木芷熙:“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注意安全。京城不比这里,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墨成转身将门打开,木景箜站在门外泪眼婆娑。
木芷熙看到木景箜这般样子连忙走过去抱住她:“景箜?你这是怎么了?乖,来和姐姐说。”
木景箜啜泣道:“姐姐,我太没用了,我真的很没用。”
木芷熙安慰道:“景箜不急,是不是若琳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你先跟姐姐说,发生什么了?”
木景箜泣不成声道:“姐姐,若琳醒了,可是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我真的很没用,治不好她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姐姐,你们过去帮帮她吧。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大师兄交代,我对不起他们。”
木芷熙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欧阳若琳的眼睛看不见了,显然不是木景箜的错,更不是大家所希望的。可是现在,谁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