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香居出来,陆三一直愁眉苦脸,就跟被人割了鸡儿一样。
“吴公子,你也太冲动了!你安心当你的账房多好?这种陈年旧账,哪能要的了来?现在可好,被于某立给算计一遭,账要不回来,你的账房先生怕是也做不了了!”
陆三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靠山,结果还没等他靠,山就准备倒了,谁有他倒霉呀?
“哎呦!”
回答他的,是吴敌的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很奇怪的是,这次踹人的时候,脚上没了那种灼烧感,看来只有自己真正需要的时候,那种大力感才会出现。
“吴公子,你踹我作甚?”
陆三捂着屁股,有些不满道。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在那里逼叨逼叨个没完,烦不烦啊?”
这话一出,陆三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一个男人被说“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啊!
“还有,谁告诉你我就收不上账来的?连赵基茂我都收拾的了,一个肖立山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等我收上账来,我就让姓于的滚蛋!”
吴敌大手一挥,霸气侧漏的说了起来。
“真的?”
陆三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真不真,你就等着看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我去找肖立山!”
“得嘞!”
陆三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自己怕个卵子啊?
于是带着吴敌,准备去肖家矿山。
………………
据陆三介绍,肖家矿山距离齐南城中心很远,若是单靠两脚这么走过去的话,怕是要费不少功夫。
吴敌当时就拍板决定找一辆马车,说这是为醉香居去要账,车旅费自然要全部找孙邢道报销,花点钱也不用心疼。
虽然没听过“报销”这个词,但是陆三也明白吴敌的意思,就是他们花钱,孙掌柜买账!
当时就有些谄媚的看着吴敌笑道:“吴公子,若是咱们雇一辆车的话,你打算给他们多少银子?”
吴敌想了想,他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也不是很了解,只好反问道:“你觉得多少合适?”
一听这话,陆三的脸涨的通红,就跟被人非礼了一样,扭扭捏捏的熊样让吴敌一阵反感。
“问你话呢,还不快说?怎么娘们唧唧的?”
“……………”
陆三的脸更红了,若是换成其他人接二连三的说他“娘”,陆三怕是早打人了,可看了看吴敌,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公子,这里离矿山不近,若是雇一辆车的话,来回起码要半天,少说也得——”
咽了下口水,陆三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一样,举起一只手来,“五百文吧?”
“才五百文吗?”
吴敌没想到物价这么便宜,自己讹人都是几十上百两,找人拉半天车才五百文,看来还是劳动力廉价啊!
“五百文太少了,就一两银子吧!”
吴敌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心想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钱,心疼啥?
“真的?”
陆三两眼放光的盯着吴敌,把吴敌吓的浑身发冷:这特么不会是个基佬吧?
………………
当陆三从他自己家里拉出来一辆驴车招呼吴敌上车的时候,他才知道想错了,陆三不是基佬,他不过是商业头脑太灵活了些……
只是,盯着面前这辆破旧的驴车,吴敌有些踌躇。
“就这车?”
说实话,吴敌对驴车还是有些抗拒的!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醉香居的账房先生,弄辆驴车他忍了,这车棚子破旧他也忍了,可是这棚子上的帘布都是白色的他就有点忍不了的!
在古代,只有灵车才是全白的啊!
我又不是死人,弄个灵车作甚?
“吴公子,你别看这车旧些,坐起来可比马车舒服哩!而且往硝石矿山那边走,路上多山石,崎岖不平,坐这驴车正合适哩!若不是吴公子,一般人我还不让他坐呢!”
陆三说的一脸眉飞色舞,好像他这驴车多金贵一般,吴敌能坐上简直就是积了德!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本着照顾陆三的想法,吴敌还是坐上了白色驴车。
一头钻进车棚里,再也不愿出来!
他丢不起这人啊!
只留陆三一人在外驾驴,穿梭在人流如织的齐南城街头………
………………
没用多少时间,驴车驶离城中心一路往南,耳边没了喧嚣吵闹,脚下的路也开始崎岖。
不过,颠簸的路途也敌不过吴敌的睡意,直接在车里睡了起来。
而陆三驾着驴车离开城中心后又走了不少路,眼看着日上三竿,驴车已经来到了南郊。
从南郊掉头往西,路上的山石慢慢多了起来。
“噔!”
路边有一块大石,驴车后轮直接碾了上去,车身马上向一边倾斜,随后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从外面看去,本来就破旧不堪的车身上飘起一层灰尘,随着车棚左右摇晃,跟要散架了一样。
“哎呦!”
本来睡得正香的吴敌被这一晃,吓出了一身冷汗,抓着车沿不满道:“陆三,你怎么驾的车?”
“吴公子,路上山石太多了,我多留点神!”
吴敌也懒得跟他计较,抬手一翻车帘,入眼处一片荒芜,再往前则是一片片起伏的耕地,地里隐约能看到一些忙碌的身影。
“现在到哪了?”
“现在——”
陆三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应该……快到了吧?”
“应该?”
吴敌当时就怒了。
“你别告诉我你也不认路!”
吴敌近乎咆哮的吼了出来。
而驴车外的陆三脸更红了。
恭喜你答对了,我确实不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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