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再宽广,也容不得情海起波澜。
但是,看到苏炫身上的蝶形针眼,听着苏炫的诉说,语蝶的心滴血一般,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哽咽着问:
“那——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等我答应下来,他们便还了我的衣服和宝剑。我穿上衣服,拿起宝剑便与他们拼命。一交手,我才知道郎中的武功,非同一般。他拿两个铁锤,几个回合便将我制服。他们又剥掉我的衣服,准备继续用针。这时候,灵涓过来制止了他们。”
“所以,灵涓及时出面,让你有了一丝安慰。你对她产生了好感,是不是?”语蝶停止了哭泣,松开苏炫的腰,坐在凳子上,努起了嘴巴。
苏炫转过身来,看着语蝶酸溜溜的样子,站在她面前,轻声地说道:
“语蝶,一提到灵涓,你就生气。其实,那个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感激她。但是不能因为她护着我,我就能爱上她,从而娶她为妻。感激是感谢,爱是爱,我是分得清的!我最终答应娶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语蝶嘟着嘴问道。
“郎中拿铁锤将我摁到地上,威胁我,若要不从,不仅要我全家性命;而且,还要我未婚妻的性命。因为他们发现,你是我的软肋。于是,我决定委曲求全!”苏炫的语气惊颤着。
“苏炫,苏庄和顾庄那么多兵马,还怕他郎中不成?”语蝶有些不服气。
“语蝶,你们哪里知道郎中的底细?郎中,其实是寒国的一员大将,叫‘寒庭轩’,因为世代医家,他自然懂得医术。他还练得一身好武艺,使着两手好锤。”苏炫说出了郎中的真实身份。
“郎中是寒国的大将?他来昆吾国干什么?”语蝶愕然并不解。
“昆吾国曾是夏国的同盟国。寒王一直对我们昆吾国不放心,就派汉庭轩到昆城,以行医为名,暗中监视昆吾国的动向。如有异向,寒国就会派兵来剿。”苏炫解释着。
“寒王居心叵测啊!”语蝶吃惊的语气。
“那郎中为了收集昆吾国的情况,不断招揽耳目。介绍我去找他看病的昆辉,已经成为他的同盟。”苏炫揭露道。
“那么,昆辉领着你找郎中看病,就是把你领到了陷阱里。他们是想利用你,做他们的同盟,为寒国服务。”语蝶一语中的。
“语蝶,你说得不。昆辉告诉汉庭轩,苏庄不仅有兵力,而且财力雄厚,可以成为寒军的补给力量。”这些,苏炫后来才知道。他对昆辉这个朋友,恨之入骨。
“所以,他们就使用了——美人计!”语蝶说到“美人”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
“什么美人计?语蝶,我发誓,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最美的人儿!我第一眼看到灵涓,就发现她是个轻佻的女子。她和昆辉眉来眼去,我对她根本没有好感。”苏炫说着真心话。
“那是什么计?”语蝶随口而问。
“充其量就是‘下作之计’!他们乘着我为母亲寻医之际,用迷情药迷倒我,又让灵涓勾引我,还用针扎折磨我,最后用武力镇压我。”
“但是,汉庭轩再厉害,他毕竟人少啊!你完全可以将实情告知我们,两个庄的兵力,是完全可以对付他的!”语蝶坚持着人多势众的观点。
“语蝶,你想得太简单了!就那几个人倒也罢了。关键,汉庭轩还有兵马三千,都是精兵强将,就藏在昆峰山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叫‘九龙洞’。我不想为你们引来杀身之祸,只好任其摆布。于是,在汉庭轩的逼迫和威胁下,我才娶了灵涓,还去卧佛山冈的寺观向独孤道人索取药材,也帮着他劫取了有虞国送给昆吾国君王己许的贺寿珠宝。”
姚朵听到后,心里一惊:郎中原来是寒国的大将,是寒浞派往昆吾国的细作!而且,他还带着三千兵马,此人不除,昆吾国恐有危险啊!何况,珠宝就在汉庭轩手里,她得赶快将珠宝追回。这可是重要的信息啊!必须赶快将消息告知少康哥,共同商讨出对付汉庭轩的策略。
于是,姚朵在门外对着里面喊道:
“语蝶姐,我听到了苏少主告诉我们的重要信息,我要赶快告诉顾老爷和少康哥。你们半年多没见了,好好亲热吧!”
说完,姚朵便下了秀楼,向着顾庄的议事厅疾步走去。
听到姚朵的声音,苏炫把上衣穿上,走到语蝶跟前。看着呆坐在凳子上有些不安的语蝶,苏炫小心地说道:
“语蝶,我已经对你说出了真相。现在,我想与你——和好。这样的苏炫,你还——要吗?”
“要你如何?不要你,又——怎样?”语蝶还摆着生气的面孔。
“你若要我,我就娶你;你若不要我,我就——继续跟着寒庭轩干坏事。坏事干得多了,让天收了我。我这一生,就浑浑噩噩地过完了!”苏炫的声音很慢,但是很伤感。
“苏炫,你的身子被灵涓玷污了,我还——要你干什么?”语蝶将嘴唇咬得很紧。她很在乎男人的纯洁性。
看着语蝶不肯原谅自己,苏炫责怪道:
“语蝶,最先玷污我的不是你吗?灵涓不也要了我?现在看起来,你还不及灵涓对我的好!”
“谁玷污你了?还不是你喝醉酒乱了性子?你做了那好事,反倒怪我了!”语蝶用眼睛狠狠地“瞅”了苏炫一眼。心想:这岂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嘛!
这一“瞅”不要紧,反倒让苏炫多了一份勇敢,他一把将语蝶的双手抓住,俯身凑到语蝶的耳边,说道:
“怪我!行了吧?”
“明明是你的错嘛!还来碰我?”语蝶使劲地想从苏炫手中将手抽回,可惜力不从心。
语蝶挣扎无果。苏炫躬下身来,看着语蝶阴沉的脸,笑着说道:
“手也不让我牵了,真的——生气了!”
“生气管用吗?放开我!”语蝶猛地一用力,想把自己的两只手抽回去。
“我若是不放呢?”苏炫将语蝶的手攥得更紧了。
“你——又来欺负我!”语蝶瞪着苏炫,嘴角一丝无奈。
“我生是你语蝶的人,死是你语蝶的鬼!这辈子,‘欺负’你,定了!”苏炫故意摆着死皮赖脸的样子。
“孩子都被你支使那郎中打掉了,你还有脸赖着我?”语蝶嗔怒道。
提到孩子,苏炫心痛起来,狠狠地说道:
“我一定要让汉庭轩为我们的孩子偿命!”
“你能与你的岳父为敌?”语蝶的语气含着嘲讽。
“什么岳父?若不是他?你我能分开吗?我们的孩子能保不住吗?”苏炫愤恨不已。
“你是敌不过他的。要敌他,唯有少康。”语蝶正色说道。
“但是,我能做内应,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苏炫说着自己的实力。
“你若能配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语蝶面露喜色。
“语蝶,你原谅我了?”苏炫从语蝶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我哪里原谅你了?不就是和你探讨怎么对付汉庭轩吗?你又来乘机烦我!”语蝶抬眼,瞥了瞥苏炫。
这是什么眼神啊?她在暗示什么?苏炫一激动,双手一使劲,一把将语蝶拉入怀中,紧紧拥抱着。
苏炫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
“语蝶,我再也不想离开你!请你原谅我吧!”
原谅是什么?那是一道仁爱的光芒啊!对别人释怀,不也是对自己的善待?何况,语蝶也就是想在心爱的人面前使使性,撒撒娇罢了!
于是,语蝶带着心疼的语气说:
“苏炫,刚才我看了你的后背,你的确被汉庭轩折磨惨了。让我再看看你的前胸,好吗?”
“语蝶,你是心疼我,对吗?我这就脱衣给你看!”苏炫很是激动,将抱紧语蝶的手松开,很快将上衣脱掉,向着语蝶,露出了他的前胸。
语蝶一看,顿时怔住了,眼泪簌簌而下:针眼密集,针孔很大,血迹斑斑。有些地方结着痂,有些地方还微微渗着血。
语蝶用手轻轻微微地摸着苏炫的前胸,流着泪说道:
“汉庭轩怎么这么心狠?前胸比后背还惨!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啊?”
被语蝶轻轻抚摸着,苏炫心里很暖。他边给语蝶擦着眼泪,边对她说着当时的情形:
“汉庭轩先在我后背用细针扎,还扎出了蝴蝶形状。他看我能撑住,就在我前胸用粗针扎。他扎的时候还在里面搅动,我当时忍不住,疼得一直在叫。所以,当灵涓劝我时,我就——假装答应了。当我被汉庭轩制服,他还要对我用针时,我真地害怕了。所以,灵涓制止后,我还真的有点感激她!”
“你又要说她?难不成还惦记着她?”语蝶一生气,不再抚摸,背过脸,转过身去。
苏炫穿上衣服,走到语蝶面前,将双手搭在语蝶的肩头,将自己真实的情感倾吐出来:
“语蝶,若是不惦记那灵涓,我苏炫不就是成了畜生了吗?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我们生活了半年多。但是,我和她即使睡在一起,也常常喊你的名字。为此,她很嫉恨,致使不给怀孕。老爷子和老太太直怪我负了你,娶了她。可谁知我的苦衷?汉庭轩不仅威胁着我,还威胁着我的家人和语蝶你。灵涓对我是真心的,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语蝶,你若是再不原谅我,那我就给你跪下了!”
苏炫说完,便跪在了语蝶的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此时,苏炫就跪在爱人的面前!
面对着跪倒在面前的苏炫,语蝶泪如雨下。她上前欲将苏炫扶起,却被苏炫抱住了双腿。
这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深情一跪爱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