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不承认，他真的很失败……

　　如今也只寄希望于他的失败可以让尹安沫无所顾忌地离开，重新生活……

　　牛牛一路走得很快，步长风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概也是了解到了如今情势多么危急，所以不言不语，就只是跟着，相当配合。

　　有了李耀的手令，他们还算顺利地出了宫门，牛牛特意没乘车轿，出了宫们就开始焦急地四处张望。想着回尹府的路不算太远，步行过去沿路正可以了解如今民生。

　　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戴着面巾的衙役走动，潮湿的空气带着隐隐的腥臭扑面而来，时不时还能从周围房屋的窗缝里逸出几声若有若无，痛苦的低吟，牛牛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这样一片片冒了出来。

　　以往繁华的长安街道变得冷冷清清……

　　直至两人行至街角，才有人声传出。

　　转过去，他们立刻停下脚步……

　　那是一处简易搭制的医疗救助蓬帐，那一直飘散不去的血腥味儿正是从这里传出的……

　　病患不分男女老幼，皆一字排开或躺或坐在铺展于地面的草席之上……

　　咳血，吐血，还有人抓破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shen吟着，伤口在不断渗血……

　　他们在地上躺着，滚着，嘴里哼唧着痛，嚷着痒，各种令人牙根发酸的声音回荡在空巷中……

　　甚至还有因为血管扩大破裂而双目赤红，眼孔血崩，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尸体横陈在一边……

　　绿豆蝇欢快地飞舞着，肆无忌惮享用着血腥的盛宴。

　　目光所及处都是一片的猩红，画面奇惨无比。

　　牛牛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看才能抑制住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