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自己忍不住要抱着申画意俩人一起痛哭。

　　牛牛心情复杂，默然无声回了寝殿，待轰走了婢女，关好了门窗才趴在床上开始哗哗流泪。

　　隆黑的天幕连个星子都没有，虽然已经很晚了，但牛牛仍衣着整齐，心绪不宁，神识不安地在等。

　　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就站在门口，她知道，不管多晚李耀说来就肯定会来的，不来也来，赶都赶不走。

　　果然，轻疾的脚步声中，李耀一身厚重的藏青色从眼前不远处的月洞中闪出，衣服外面是暗纹浮动，里面层层套套，风尘仆仆地奔来，身边连个随行都没有，真够迫切，见尹安沫站在门口颇有些意外。

　　“小沫，你在等朕吗？”

　　听语气还很是惊喜。

　　他走近，牛牛不动声色与他拉开些距离，下意识扶住胸口。

　　“我想和你聊聊……”

　　今日李耀看上去心情不错，道：

　　“好呀，不过咱们得脱了衣服再聊。”

　　牛牛已经忍不住要掏出怀中匕首了，李濡笑道：

　　“皇袍穿着太累，得赶紧脱了……”

　　他走到屋里花梨木镂鱼莲的屏风后兀自脱衣，并没露出以往的急色模样，牛牛把匕首收了收，清清嗓子，直截了当道：

　　“太后杀了我爹，你杀了我夫君，你觉得放我在你身边伺候，你能睡安稳吗？”

　　李耀很快脱得只剩下白稠内袍，冲牛牛一笑：

　　“朕没有杀你夫君，突厥人杀的，还有，对你朕心里有数，一点也不怕你背后捅刀子，你捅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