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他给自己攻下突厥的时间定为两年。而长安那边，曾经满腔热血结交的许多朝廷肱骨大臣又不知会在这两年里被李耀一党挖墙脚挖去多少，就算自己得胜归朝，到时朝廷风向，人心所向也不知会如何变化，曾经拥簇在自己身边的人更不知会剩下多少。

　　两年前尹延的例子似乎还在眼前，本是个为了国家戎马一生，马革裹尸的大义将军，最后却落个不得善终，不得好死的下场。明明已经乖乖交出大部分兵权，却还有人忌惮他的威名，恐惧他的影响，各为其主下，不顾一切，对辈分资历威望都极高的他痛下杀手，除之后快。尹延命途何其可悲，而他就是自己身前的例子。

　　无论出不出征，胜败与否，等待自己的也绝不会是鲜花掌声，阳光坦途。

　　“喂，在想什么？”

　　尹安沫略显尖利的呵斥声令李濡神色一滞，他这才发觉自己楞了许久。

　　观之尹安沫也是神色疲惫，此时也算是勉力强撑，李濡不愿再多说些什么搅得她不得好眠，只道：

　　“沫沫，等会我令亲卫领你先去洗漱一番，今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明日再议。”

　　然后冲帐外吼道：

　　“来人，带长安信使到营帐内休息。”

　　牛牛也已看出李濡先是激动，后又心事重重，只道：

　　“好。”

　　然后乖乖跟着引路的兵士走了。因为连日赶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泡澡的时候牛牛差点昏死在浴桶里。

　　想想周围都是男人，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她的，只能自己提高十二万分警惕，痛快洗完了才独自睡下。

　　第二天，牛牛也穿上铠甲，伪装成太子亲卫，随大军一起，几乎脚不沾地，又开始了匆匆赶路的日子。李濡每天都很忙很忙，她也很难和对方说上话，即使有机会说上话，她也舍不得打扰他，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倒是这段时间牛牛也从李濡身边偷听到了不少战略部署。

　　李濡组织人马准备对甘，凉二州形成包围之势，将来犯者一网打尽，且兵贵神速，这时候其实已经派出一支队伍先行绕后了。

　　打仗是男人的事，相比李濡气宇轩扬，意气风发，各种大会小会接连不断地开，牛牛则刚好相反，每天都跟睡不醒的似的，累得骑着马呢都能眯上一会儿，偶尔安营扎寨去李濡帐中见他指点江山一次，牛牛忍不住想发表点见解，还会被骂被嫌弃。

　　混在这么多臭男人里牛牛本就郁闷，尤其每天出去还要换个二十多斤重的铁甲，伪装男人的声音，心累不已，索性除了骑马行军，安营的时候她就待在帐里，哪也不去，一是懒得出去，二是不敢乱走，毕竟打仗不是儿戏，小心使得万年船。

　　倒是多年没出过远门的牛牛多少还是有点兴奋的。到了凉州城外，李濡座下副将齐青平叫阵，又骂又吼，气势很足却惜败于突厥塔木里王庭三王子尼加提，为了迷惑敌人，李濡指挥西征军和部分原戍守在此后又出逃的兵士们故意打得很慢，想着反正我方粮草充足，干耗着也能把对方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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