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咯咯咯地，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松开了，随后眸色一凛道：

　　“不求就更不能留你们了！你蒋佩瑜何其聪明，又有命能服侍皇帝到现在，你一定知道了不少你不该知道的东西，若是你老实本分地待在宫里，吾儿武王心肠仁厚，兴许懒得理你，让你了此残命，你要是敢跑……敢乱讲话，哼，哀家必会让你鬼都做不成！”

　　瑜贵妃听后一愣，冷不防捏住太后颈间要害，半眯起眼道：

　　“你别以为我受你吓吓就什么都不敢了！杀你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连连于暗中诛杀忠心耿耿，为皇帝效命的三朝元老，连同自己的女婿外孙女都不放过，现在你又对着我儿，你的亲孙下手，接下来，怕是太子被你利用完也不得善终！你这妇人歹毒之极，连连作恶，真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女婿，外孙女？牛牛突然觉得灵体一个巨颤，好像脑后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般心中悚然一惊，忍不住浮想联翩……

　　“哼，那又怎样，你们的贱命在哀家眼里连吾儿一根汗毛都不如，尤其是尹延那个背主求荣的狗东西，竟然临阵倒戈，他死有余辜！若不是看他尹家往上三代忠良，哀家连后都不会给他留，更别说是李湛和李濡两个不知打哪来的随时准备造反的野种，就是亲孙女，她若敢伤害吾儿，不识时务也得死！”

　　太后的话牛牛听得十分清楚，可太后这个人却在她心中渐渐模糊，只感觉那个最是慈祥热情，嘘寒问暖的老太太自己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心……

　　瑜贵妃咬着双唇，脸上泛出冷厉的苍白，咬牙哀痛道：

　　“就算不是亲子又能怪谁，还不是因为你的大儿子不行，放的都是空响炮，不过这么多年，我见皇帝对两个儿子分明视如己出，且更是疼爱景澈，我没有告诉过景澈他不是皇帝亲生，而且就算你对他百般冷漠，他也敬您爱您，当您是他最亲的祖母，难道这多年来的亲情不敌血统重要吗！”

　　太后慢条斯理道：

　　“你果然知道一切，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瑜贵妃道：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我不信自己盛宠多年仅有一子，且在怀上景澈的时候还那么巧就因醉酒而昏了过去，太过巧合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我只是有一事不解，既然皇帝不能继续李氏血脉，你当时何不直接立武王为帝，如今哪还有这番折腾！”

　　太后立即接道：

　　“哀家哪知皇帝会有这种怪病，他比耀儿年长的多，是当时竞争皇位最有力的人选，这病也是在他登基后才发觉的，为了稳定人心，巩固帝位，不得已才做了借种生子这种丑事！哼！现在也是到了亡羊补牢，扶正祛邪的时候了……”

　　万籁俱寂，大概是滔滔怒火被悲痛欲绝抵消了，半晌后瑜贵妃才茫茫然道：

　　“所以我儿的性命无关紧要，就是你们用来皇权斗争的工具？不需要时可以轻而易举丢掉，甚至可以随时毁灭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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