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一回头,就见黄万财和吕良从外边进来了。他急忙打躬说:“万财叔,吕大人,刘贵这里有礼了!”
“不必这样客气,请屋里坐吧!”黄万财很客气地说。
吕布和萤儿在一旁听了不觉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对方,脸上都显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态,是喜是悲也许就在今日。双方老人见面肯定要决定他们的命运,要么成全,要么棒打鸳鸯散,非此即彼。望着老人们进了堂屋,他俩站在原地没动,这种场合不允许他们参加,两人就到院内的树荫下拉起话。
吕良专门去请岳父来帮助处理吕布惹了的大祸,本来是想让岳父黄万财送萤儿回去,并且和刘家彻底了断,可他没有想到刘贵会主动找上门来。刘贵这个人虽然斗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很有头脑,也很会来事。上次刘家把黄万财弄到家里,刘世拉就已经向黄万财吐露了刘家的想法,黄万财也把这个意思转告了女婿吕良。吕良是个武官,说话办事从来不转弯抹角,行也干脆不行也干脆,绝不拖泥带水。黄万财却与吕良有着不同想法,他认为既然吕布和人家萤儿已经到了两人睡觉这一步,那就应该尽量的妥协,不能把事情做绝,否则萤儿可能走绝路不说,吕家名声就要受到损害。女娟与外父两种态度,黄万财拗不过女婿,吕良毕竟是吕布的父亲,有决定吕布婚姻的权利。
吕良把岳父和刘贵让上炕之后,他亲自吩咐下人们赶快准备酒席,并差人把夫人也请到堂屋。
酒过三巡后,黄万财代表吕良开始说话了,他说:“刘贵,论村亲你应该叫我万财叔,这无可非议,因为你大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也不错,但我不能用这个来压你。吕布年少无知,和萤儿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他的过错,当然我这个做姥爷的也有一定的责任,是我把他骄惯坏了,惯得他做事不想后果,所以呢我本人先向刘贵侄儿赔个不是。来!请侄儿把这盅酒喝下去。”
刘贵马上说:“万财叔,您这话就说错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吕少爷的错,更不是吕家别人的错,也不是我家萤儿的错,也就是说谁也没有错。吕少爷和萤儿从小耍大,发生今天的事情那完全是预料之中的,相处日久了产生好感没人能够阻止的了,是不是?他们俩你有情我有意,那是天公作美之事,我想你万财叔也是一方有名的绅士,你不能棒打鸳鸯散,对吧?”
黄万财本来就心虚,让刘贵这么一激将还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手中的酒盅端也不是放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吕良对岳父的表现极为不满,该说的话到关键时刻卡壳了,于是他只得赤膊上阵。他说:“刘掌柜,恕我冒昧,我不得不把吕家的想法告诉你。奉先勾引萤儿实属伤风败俗,不但有辱吕家门风,同时也辱没刘家,给刘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我代表吕家向刘掌柜赔礼道歉,请你不要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吕家世代行武,父亲携全家从并州来到河套平原执行公务,说不定哪天还要返回并州去,至于奉先的婚姻问题吗,我们遵循先祖遗嘱不与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成亲,我吕良不敢违背祖训,所以想娶萤儿做吕家的媳妇就不可能实现,我决定赔偿给萤儿和刘家带来的伤害和损失。”
刘贵听到此腾地跳下地,大声说:“吕大人,恕我刘贵不恭不敬了,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刘贵虽然家业单薄,但我从来没有把钱看得那么重,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到我这里是行不通的,你给我万贯钱财我也不稀罕,我看重的是萤儿能否幸福,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认份上,我就没甚好说的啦,萤儿已经寻过一次死了,让她去死好了,反正吕布不要她也没有人肯要她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也免了你家的后患。”他说罢就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刘贵!”黄万财叫了一声。
刘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一到院里就看到了萤儿和吕布在树荫下说话,可他却象没有看见似的向大门急匆匆地走去。
“大,您咋啦?”萤儿从树荫下站起来追上父亲。
“我没事,萤儿,你和吕少爷商量你俩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听你的,大先回家了。”
萤儿说:“大,我要和您一起回家。”
刘贵说:“你先不要回去,让吕家决定哇!”说完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萤儿要追,被吕布一把拉住,他说:“萤儿,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
萤儿说:“那你让我咋办?”
吕布说:“你大说得对,你就住在我家,我父亲总得想办法处理咱俩这件事情。”
萤儿说:“你想让我耍赖?我可做不出来,也不是我的性格,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
黄氏走过来说:“萤儿,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闺女,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看这样吧,萤儿先在我家休养几日,奉先你同教官马上进军营去,没有你父亲的同意千万不要离开军营。快去吧,教官在等你呢!”
吕布望着萤儿恋恋不舍地说:“萤儿,那就委屈一下吧,我得服从父亲暂时进军营了。”
吕布走了,跟着教官离开了家。
萤儿处于两难之中,走也不是在也不是,好在黄氏待她非常好,她以试探着想离开吕家马上回家,可黄氏担心她出事,好说歹说将她留在了吕府。
吕良见刘贵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把闺女丢下就气冲冲地走了,这让他一时没有了主张。妻子黄氏将萤儿留在吕家自然是有道理的,萤儿一旦回家就有可能出事,到那时候吕家就弄巧成拙罪恶深重了。所以他也同意妻子的想法,暂时让萤儿在吕家养伤,然后再想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