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你我他,浑浑噩噩人生路。
得得失失终不醒,唯有杯酒最知心。
秦任喝了很多酒,一杯一杯地灌,灌的是酒,痛的是心。
他一杯一杯往他嘴里灌着酒,想把自己灌醉。“咳咳咳……”他喝得太猛,不小心呛到了自己,眼角因为猛烈的咳嗽而染上湿润,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用一杯又一杯的酒来麻痹自己,只希望可以灌醉自己,希望可以忘记不悦的一切。他的脸染上红晕,但是此刻酒醉而人不醉。
他往杯中倒了满满的一杯,然后就盯着杯中的酒,目光专注,酒液荡漾着光泽,鼻尖是丝丝缕缕的桃花香。他受不住这诱惑,正如从来都不识美人心计,只能一味地被引诱而彻底沦陷。
抿一口桃花酿,品一抹情,入口丝滑,酒味醇厚。沁人心脾的酒香与细腻润喉的口感,无不让人为之痴迷。
一杯杯下腹,他的脸色也越发绯红,意识开始慢慢溃散。他只觉得浑身力气仿佛都被酒液浸泡,一点点地消失,软绵绵的,只有一身的燥热。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斟一杯酒,酒满而饮,饮的是谁人的惆怅,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咽。
“卿卿,卿卿。”秦任只能一声声地唤着这个名字,一声声痛苦中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秦任晃了晃有些昏涨的脑子,强行地压住翻飞的思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似乎看见了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耳边是女子温柔的话语,“你怎么了?”
一切如梦,梦醒人走。世事如梦,梦醒无痕。
他克制自己,即使是一个梦,也不让自己再度理她,可在女子的渐渐靠近下,他缴械投降了。
眼前是女子绝美的容颜,她坐于桌子旁,鼻间只有浓厚的桃花香,两个人此刻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相对而坐。
秦任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竟是出现了幻觉。”他斟了杯酒,放于桌面,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想让眼前的人儿更加真实,想让她眼中只有自己,即使这只是个梦。
他感受到一双手抚上他的脸庞,他睁眼努力要去看清眼前的人,但视线却越发的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鼻尖似乎是熟悉的气味,脸上的触感如此真实,他不自觉眼眶发红,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身体因饮酒而燥热,一股情愫自心底无限地被放大,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抱紧眼前的女子。
如果这是个梦,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醒。
秦任感受到胸前衣襟的湿润,微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一切,隐隐约约,女子脸上蓄满清泪,把自己的衣襟都弄湿了。
他伸手为女子擦拭脸上的泪水,泪水滚烫,她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停不了下来。
秦任头脑晕眩,眼中晃出几个虚影,明知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你怎么那么多眼泪?”
女子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抬起湿润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秦任看着她,忍不住吻上了她的眼角,为她擦拭着残余的晶莹,女子绕过他的腰际,双手紧紧搂住他。男子的吻一步一步往下,眼睛,鼻子。最后,一个略微干涩的唇贴上一个略微湿润的唇。
女子转而环住他的脖颈,两个人如痴如醉的,品味着各自的美好,任谁分也分不开。
秦任只想把女子揉入怀中,一刻也不想分开,更希望梦永远也不会醒。他把她抱在腿上,更深入地摄取她的滋味,一股酒香在唇齿间蔓延着……
这下子,酒醉人也醉。不一会儿,男子炙热的吻到达女子脖颈,身前的女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下巴停靠在男子的头发上,男子的眼中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他一把抱起女子,直直往床榻走去。女子被轻轻放在床榻上,秦任放下纱幔。
他满是爱意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正一脸娇羞,红晕自脖颈蔓延,直直到达脸上,耳朵也早已经染上了粉色,整个人似乎甜甜的。
“卿卿,我喜欢你!”男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他俯下身,很快淹没了女子未说出口的话,只一味地感受身下之人的美好。
耳边,是女子娇羞声;眼前,是女子通红脸颊;鼻尖,是女子甜美的香味;手下,是女子柔软的肌肤。
纱幔外,桌子上,两个酒杯紧紧依偎在一起,杯中无一物,空空如也。
……
当窗外太阳照射上床榻,秦任头疼欲裂,脑海中晃过去一个人儿,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觉一阵喜悦。
他打量起房间,似乎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昨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可是明明是梦,但是为什么却又如此真实,难道他真的是想她想到疯了?
秦任手揉了揉头,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捡起自己的衣衫,一股浓厚酒味萦绕在鼻尖,他不禁眉头皱了皱。他重新拿了一套衣服,穿戴好自己的衣裳,然后直直往外而去。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前行着,大脑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他也不知道终点会是哪里,也许这一切都是形成肌肉记忆了。
这条路走得再久,自然也就不愿意再将就了。一条路走得久了,总有劳累,无论如何,别忘记曾经的美好。
……
“卿卿姑娘。”门外一道声音响起,伴随着敲门声。
床榻上,女子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平时白皙的脸上多了几丝病态,脸上布满了冷汗,正痛苦地呢喃着什么……
敲门声愈来愈频繁,一声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异常响亮,终于打破了女子痛苦的回忆。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双手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全身酸痛无力,伸了伸懒腰,突然不知是什么地方被拉扯到,眉宇间是一抹隐忍的痛苦,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随即笑容越来越灿烂,像一朵已经绽放的玫瑰花。
“卿卿姑娘。”敲门声与喊叫声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让卿卿的心绪变得极为复杂,脸上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连伪装都不愿了。
她动了动嘴唇,嘴唇有微微的刺痛,喉咙如同被火烧一样,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一开口声音带上了几丝沙哑,“来了。”
她本想再多说几句,以回应房门外的人,可是那些话都被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发也发不出来了。
她一步步地往前挪着,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累得她气喘吁吁,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弯下身子大口呼吸。一直起身,总觉得整个人跟着慢慢地失去了力气,头都是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可眼前的一切竟慢慢变得模糊,然后再也没有了光亮。
秦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了过来,语调中有着明显的焦急,“怎么了?”
“少爷,我敲了许久的门,无人应答。”她转念一想,心中不由染上焦急,“卿卿姑娘,她……她会不会想不开?”
他内心咯噔了一下,微微蹙着眉,心中满是疑惑,一个不注意也就问出了口,语气中藏着些苦涩,“为何会这样说?她不是要成亲了?”
“正是如此,我才怕她想不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她自愿吗?”
“她哪里是自愿,卿卿是被逼无奈!”
一种名为激动的情绪,正在他心中蔓延,如同决了堤的水,浩浩荡荡地从心中倾倒出来,秦任再也无法隐藏内心的喜悦,不觉眉眼含笑,思绪翻飞,“那……换个人不就行了!”
待他想到房中之人,内心隐隐有一种担心,走上前敲了敲门,语气里是对她的焦虑,“卿卿,卿卿,你在吗?”
“少爷,这可怎么办?”她咽了一口水,转而说道:“她不会已经……”
“你让开!”秦任推了推女子,她往后站了站,他往后退了退,然后把全身力气集中在脚上,一个加速,跑了过去,一脚踹了一门,它无比牢固,屹立不倒的。
他又一个后退,加速跑动起来,一个侧身踢了过去,门开始了晃动,却依旧没有倒下。
下一秒,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门竟然被踹开了!
他也看见了倒在地下的女子,下一刻整个人眸光一紧,一个健步冲到那人面前,一边将倒地的女子轻轻地拦腰抱起,一边朝门前的人大喊:“还不去请大夫!”
“是是是!”等在门外的女子早已经是惊讶不已,平时自家少爷虽然温润,但也不曾露出如今温柔的这一面。待她反应了过来,自己少爷就冲着自己大喊。她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跑着去找大夫。
秦任抱起女子,被她浑身冰凉的气息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恐怕都会相信这人是个活人。
他紧紧搂住她,她无助地颤抖着,整个小脸冻得已经青白,嘴唇苍白干枯。她感受到暖意,只一股脑钻进他的怀里,口中还在呢喃着什么……
“好冷,好冷!”
秦任覆手在她的额头,感觉她额头温度透过他指尖,传入了心底。滚烫无比的温度,他惊得指尖微微蜷缩,只是内心很是心疼她。
他把她放于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一个念头,就向外跑了出去。等到他回来,大夫也已经来到了。
他的眼中满是忧虑,“大夫,她怎么样了?”
“她这是受了些风寒导致高烧,我开了几副药,再好好休息就好了!”
秦任弯了弯腰,朝他拱了拱手,“谢谢大夫了!”
大夫走上前,扶起他,“公子不必客气!”
“你随大夫去拿药!”他想了想后,“还有,吩咐一下,煮一碗粥和做几个清淡的菜。”
“好的!”
秦任拿过浸泡在凉水中的毛巾,捏干了水,放在女子的额头,然后坐在她旁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美人如画,伊人如梦。
这一刻,如若清醒只余情,梦里浮生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