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侍卫闯上来用刀直直的对着司徒逸。
他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
冷月捂住嘴巴剧烈的干呕起来,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伊人娇弱的身体似再也坚持不住,柔柔地向后倒去。
司徒逸接住冷月倒下来的身子,此时,侍卫虽已闯了上来,却并未去抓司徒逸,皇上震怒:“尔等没有听到朕的话吗?“
司徒逸打横抱起冷月:“皇兄,先传太医医治冷月,再行处理我可否?念在,兄弟的情分上!”
司徒逸狭长的丹凤眸直直望向他的兄长,当今圣上,虽是商量的语气,却给人不容置疑的威力。太后心中轻叹,先皇就说过,司徒逸身上有一种不怒而自威的王者气质,若不是当年她设计将大皇子成为战俘,首次出征便大败,不仅自己成了战俘,还失了三座城池,她的儿子也不可能成为皇上。
“宣太医,司徒逸,朕,做到仁至义尽,医治好了你的王妃,你就带着她给朕滚进天牢!”
凤鸣宫内,太医微皱眉头,这脉象平和,怎会忽然晕倒,太后就在外室等待,若说逸王妃无恙,又怎会晕倒,万一查出什么病症来,自己项上人头便不保了,若说逸王妃身体抱恙……
太医又摸了摸冷月脉象,的确平和啊!
“这可如何是好?!”太医焦急的踱步,不经意间低头,却对上冷月清泠满是笑意的瞳。
太医慌忙下跪,跪在地上向冷月叩头:“老臣叩见逸王妃,王妃既然醒了,老臣即刻去禀告太后。”
冷月笑得清浅恬淡,依旧躺在床上并未起身。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的传入太医耳际:“太医请起,太医可愿送本王妃一个人情?”
“王妃娘娘,此等玩笑可是开不得。”太医沉下脸:“欺瞒太后可是死罪,老臣不敢。”
冷月微笑着坐起身来,伸出双手虚扶太医。说出的话却字字让跪在地上的太医心惊肉跳:“那你现在便去告诉太后,我是装晕倒的,不过不久,太后便会思念那在一岁时便夭折的皇四子了吧?”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逸王爷,逸王妃已怀有身孕。今日略微受了寒,开几副驱寒保胎的药便可。”
“有孕了?”太后似乎很吃惊于这个答案
太后抿了一口香茶,用金色护甲扣着桌面:“太医这话不是要哄哀家开心的?”
跪在地上的太医向上叩首:“千真万确,臣行医多年,虽偶有误诊,但喜脉臣还是万万不会诊错的。”
司徒逸却笑得十分开心,起身步向内室。
太后心中不屑,这司徒逸终是没有多大出息的,先皇说他有王者气质,也不过是念及雪妃那妖精罢了。
冷月正闭着眼眸假寐,听得有脚步声,便睁开双眸,闯入视野的是那俊美如天人般的身影。
“冷月,一会出去要听我的。记住,要相信我。”他温热的气都吹在冷月精致的脸上,如夫妻间亲昵地私语。
冷月皱眉,她现在都不知道这喜脉能不能稳住一时。起身窝在司徒逸的怀里,声音带着微微的内疚:“司徒逸。我不做王妃了,你娶了我姐姐吧。”
“不可能。”司徒逸说的掷地有声,不似平时的玩劣不堪:“冷月,这场戏,你必须陪本王演完,你别无选择!”
本王?
他说……本王?
冷月暗自思付,司徒逸究竟想干什么?
冷月一点也不惊诧他为何知道自己在演戏,因为刚刚被他拦腰抱起时,她觉得有人摸过她的脉,能有机会摸她脉的,必定是司徒逸无疑。
司徒逸拥着冷月走向外殿。
太后和皇上稳坐正坐。司徒逸怜爱的拥住冷月,一副浪子回头的模。眸中似有深情似海,冷月对上他的眼眸,亦是深情。
司徒逸的声音很是干净,也很慵懒:“皇兄,母后,冷月有孕在身,请把所有罪责都加在我身上,囚禁也好,问斩也罢,放过我的王妃。”
冷月方要说什么,便听得司徒煜喝到。
“逸王欺君,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司徒逸走出殿去,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让人觉得他是向太后问安后准备回府的逸王,走到门槛,他忽然回头,笑道:“夜冷月,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那一笑温暖了冷月逐渐冰凉的心。
冷月定定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只听得太后道:“王妃,你留在凤鸣宫陪哀家罢。绿萍,去收拾间客房给王妃。”
“是。”绿萍领命离开。
夜晚,冷月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室,也是默然,伸手点开烛灯,坐到方凳上,一抬头便看到一张画像,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眼眸中柔情似水,唇畔含着温婉的笑容,正在摘一枝梅花。
这个女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丝毫不过分。
冷月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垂眸思量,要想的是怎样救司徒逸,可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想救司徒逸根本不可能。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皇上,没有人能救得了司徒逸……
天牢内,司徒逸却是逍遥得很,坐在干草上与狱卒喝着浊酒,狱卒不时地把酒坛中的酒倒进司徒逸的碗里:“王爷,不瞒您,我们干这档子差事,真是,能哄饱了自己的肚皮都比登天还难,家里媳妇和老娘想管。没银子啊!”
司徒逸不似司徒煜,根本没有王爷架子。也不觉狱卒低贱自己多少,坐在干草上与狱卒同饮浊酒,血气方刚。
司徒逸仰头饮尽碗中的酒:“你们的俸禄养一家人应该绰绰有余才是。罢了,也别叫我王爷了,我不过是个秋后问斩的囚犯。”
狱卒慌忙摆手:“王爷您说哪儿去了?王爷如此尊贵,即便多娶几个女人又如何,皇上也不知为何,竟把王爷关起来问斩,王爷这么闲云野鹤的人都要问斩,我看我们……也没几天活头了,哎,不说不说,爷,喝酒!”
狱卒头子续言:“为啥俸禄不够?孝敬孝敬刑部,孝敬孝敬礼部,爷,您说,这都孝敬一圈儿,我们这还能有几个子儿?”
司徒逸修长的手轻轻摇晃酒碗,狭长的凤眸看向窗外。司徒煜,你还是忘了,民贵君轻的道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