钲的一声,琵琶弦断了,音乐戛然而止。
绕是琵琶琴师见过大风大浪,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舞姬们都停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刚来的时候活泼鲜艳,就算来的时候存了点儿旖旎的心思,现在也都跑了一干二净,这个十三皇子简直就是个魔鬼,这一群女子都害怕的要死。
“大人,齐先生到了。”
一个眼睛大而圆,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奴上前,毕恭毕敬的跪在他面前,对一旁惨烈瞪大眼的胡姬视而不见。
她替武斯年擦去了脚面儿上的污渍,又替他整理了裤腿,等另一个侍女拿来了衣裳。小女奴又站起来给主人解开了扣子,既轻柔又利落也不怕他,似乎经常这样做,很是顺手。
她抬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臂上半截狰狞的纹身,跟她乖巧可人的外表极为不衬,而反观武斯年,很享受她这样的服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亲了一下,“粥粥,还是你乖巧,你会一直这么乖吗?”
小女奴笑的很开心,“爷喜欢我什么样子,粥粥就是什么样子,好了,爷。”
收拾完毕,她点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指着那些歌姬,冷漠的说:“都带下去,一个不留。”
这些正值年龄的女子连惨叫声都没来及发出几下,就被那些身强体壮的侍卫捂着嘴拖了下去,凶多吉少。几个侍女不等粥粥的吩咐,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把酒和血渍用帕子一点一滴的擦拭干净,那个胡姬正被拖下去的时候,武斯年说:“慢着。”
他捏着下巴回忆道:“上次酿的是谁来着,好像是个贪污的家伙。”
粥粥恭敬回他:“是的主人,是那个姓裴的。”
如果此刻有知道内情的人在场,听到这句话恐怕鸡皮疙瘩都能装满一盆,因为官场上姓裴的并不多,惹出非衣之祸的更是只有那么一位,名为裴敬章,贪污了十万边境军饷。
这事直接导致边关失利,活活饿死了几百个等不到粮草支援的将士,此丑事东窗事发之后,裴敬章自愿上交钱财为保自己一命,据说是太后求情保他,可惹了众怒,大臣们都纷纷参书杀了他,皇帝左右为难。
谁知不等皇帝下决定,这个裴敬章自己畏罪跳井自杀了,连带着整个府邸里藏的几十万雪花银,居然都整齐的摆放在后院里。
谁能想到,这个人不是烂在井里,而是被藏在酒里埋在地下了整整五年。
“哦~”武斯年蓦得想起来了,“是他啊,这次就用这个吧。”
指着地上的胡姬,思索道:“女人的血还是第一次喝,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粥粥没来由的不开心,蹙眉劝道:“听闻胡人都有狐臭,酿的酒定然不好喝的。”
正好齐行谦进得门来,武斯年指着胡姬的尸体,搂着齐行谦的肩膀问道:“来来来,爱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人血酿酒?”那胡姬衣裳半解袒胸露乳,齐行谦厌恶的挪开了眼睛,“殿下真是好兴致。”
“随手玩玩嘛,这个女人太骚了酿的酒肯定够味儿。”
那小女奴见武斯年还是不肯放弃,她上前拿匕首举过头顶,“爷,用我的吧,她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