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部将这么招人恨吗?好歹人家现在也是伤残人士,还有没有点人道主义精神了?皮阳满头黑线:“去去去,哪儿都有你。”
吴子馨却是哼了一声,踹了何元坤一脚,转身跑到王公子身边又踢了他一下,见旁边站在一个娇媚无比的女子,手持长剑架在猪崽子脖子间,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吴子馨拉住她兴奋道:“听外公说,你是我二表姐?”
李莲儿嫣然一笑:“子馨妹妹。”
虽齐云寨二小姐名声在外,但二人从未见过面,以前更不知道她是外公的侄孙女,吴子馨惊讶道:“表姐怎地认得我?”
李莲儿笑道:“子馨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又心灵手巧,巴东县谁人不知?”
“哪有?姐姐才生得好看呢。”吴子馨难得跟别人脸红一下,急忙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
李莲儿反手握住她道:“好妹妹,说起来,我好几身衣裳都是妹妹缝制的,做得甚是漂亮,姐姐很是喜欢。”
皮阳见她二人当着千余兵将的面公然认起了亲戚,不由得头大,装着不认识不好吗,偏要搞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这下好了,你个臭丫头就去当一辈子的山贼吧。
他听二人还在讨论,着实看不下去了,薅着何元坤的领子将他拖到二女身前道:“二小姐,劳驾退后一点。”说完重重放下何部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震彻山谷。
李莲儿眼光独到,知道何元坤两边的膝盖骨已被击穿,后半生怕是只能卧榻不起,却是比死还惨,杀与不杀已没有什么分别,见皮阳将他拖来,疑惑道:“壮士,这是何意?”
皮阳也是带兵之人,对何部将的恨已经入了骨髓,看了李莲儿一眼道:“虽我的原意是救李爷爷一家,但在下还是厚着脸皮跟二小姐邀个功,我只有一个请求,不知二小姐能否能答应?”
李莲儿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说旁的,单是壮士救了二爷爷一家,我齐云寨也该好好报答你,壮士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初听皮阳对表姐的称呼,吴子馨一愣,但听他二人几句话下来,似乎两人并不认识,便附在李莲儿耳边说了几句。
见臭丫头与这女贼相识不过半刻钟便说起了悄悄话,皮阳心中大为不满,李爷爷一家人来时就已收拾妥当,臭丫头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便板起脸严肃道:“有你什么事?马上就要去齐云寨一生游了,还不快收拾行李去!”
听他教训自己,吴子馨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什么一生游?要你管,我去了穿表姐的衣裳,才懒得收拾。”
咦,反了你了,还犟嘴,内衣内裤总要带吧,横不能这也穿你表姐的吧?万一你表姐有皮肤病,或者身上长虱子呢?皮阳心思龌龊,脸上却依然不苟言笑。
吴子馨说完,见他依旧板着个脸,哪知道他脑袋里浮现的是自己和表姐穿着亵衣亵裤的样子,不自觉声音弱了下去,轻咬了一下红唇:“我的衣裳大都放在县城里,银钱细软由爷爷保管着,小舅陪着爷爷收拾去了。”
李莲儿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二人一眼,笑着道:“子馨妹妹去到了寨子里,我自然会好好待她,还请壮士言明方才所说的条件。”
“哦,也没啥,一会路上说。”皮阳原本是打算让齐云寨关这红脸将军一辈子,省得他再出来祸害当兵的,被吴子馨一打岔,眼下脑袋里的画面挥之不去,也没什么心思提那条件了。
说话间,吴清河已收拾妥当,背着一个包袱走到李修贤身边,满是失落与心酸,二人站在那里唉声叹气。
皮阳赶紧上前接过包袱自己背上,笑着安慰二老:“李爷爷,吴爷爷,咱就当出去换个地方散散心,说不定以后还能回来呢。”
吴清河摆摆手,看着跟在皮阳身后的子馨,眼眶泛红,嘴唇嗫嗫喏喏,说不出话来。李修贤长叹一口气道:“是我连累了亲家和子馨啊,害得你们有家不能待,天下之大,却要上齐云寨藏身,我愧对亲家母,愧对二妮,也愧对子睿啊,就算是这把老骨头没了,黄泉路上该如何与他们交代?”说着已是老泪纵横,一旁的赵玉兰也是直抹眼泪儿。
吴子馨上前扶住外公哽咽道:“外公,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
李莲儿将俘虏交给几个头目,也走了过来,对吴清河一施礼:“吴爷爷,是我齐云寨对不住您,莲儿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您与子馨妹妹,让你们在齐云寨住的舒舒服服的,跟在家一......”
“哼,拿土匪窝跟家比,能舒服得了吗?要不要把你太爷爷的坟也迁过去啊?”李修贤对齐云寨心中有恨,抢过李莲儿的话。
虽说对土匪的称呼很是不满,但自己的二爷爷说什么都得受着,李莲儿一来就讨了个没趣,见手下已将死去的兄弟拴在了马背上,急忙道:“二爷爷,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早有匪徒“借”了十几匹军马牵了过来,李德胜横了一眼李莲儿,将妻子佟氏上扶上马背,扯过缰绳,踩着马镫一个翻身就跃了上去,轻喝一声,却是率先自士兵让出的通道跑了出去。
李修贤也将老伴儿扶上马,扯过缰绳,踩马镫爬上马背,轻喝一声,跑了出去。
吴子馨将爷爷扶上马,递过降缰绳,吴清河满含热泪轻喝一声,一步三回头,跑了出去。
吴子馨扯过缰绳,踩着马镫翻身跃上马背,冲皮阳一扬头:“跟上!”轻喝一声,跑了出去。
李莲儿一拍皮阳肩膀,爽朗一笑:“别发呆了,跟上!”说完,飞上马背,跑了出去,一群山贼随后。
靠,这一家人也太他娘的太强悍了,七八十岁了还骑马,也不怕簸得慌。皮阳合上大嘴,将头甩得像拨浪鼓,提神醒脑,翻身上马,冲几个军官一抱拳,大声道:“各位大哥,今日事急从权,在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非是与朝廷为敌,恐诸位为难,王公子定会安然送回,至于何部将嘛,他应该是回不来了,就当是在下给兄弟们送礼了。”
众人听得云山雾罩,你是齐云寨的土匪,干的就是与朝廷为敌的勾当,再说何部将回不来,咋还成送礼了?皮阳在山地学校训练过骑马,马术甚是了得,说完也不管众将士的疑惑,双腿一夹,纵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