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信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为自己哲学宗旨的陈友谅面对着龙江的战败是痛苦的,更是愤怒的。
龙江战役的失利对于陈友谅来说是可耻的,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偏偏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也就是在龙江战败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个更坏的消息从自己大北营的后方传来了。
这个消息是:一直镇守洪都由自己亲自任命的大汉王朝丞相胡美叛变革命了。
胡美的反水是陈友谅始料未及的,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被自己器重至极,同为老乡出身,一起扛过枪一同骂过娘一起嫖过娼一同干过仗的革命战友竟然在自己最为危难的时候叛变了自己的革命。
这等完全不顾及双方革命友谊和战友情谊的做法让陈友谅愤怒异常。
胡美,你个不是娘们偏起个娘们名,长得不伦不类还净干些不三不四勾当的人渣败类。
你给爷等着。
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别逮到你,不然我非活剐了你。
在气愤之余,陈友谅也不得不想办法处理洪都这个安防的问题。
因为不彻底解决掉洪都的问题,那势必会直接威胁到大后方都城江州的安全。
池州可以丢,信州也可以丢,但是江州绝对不能丢。
如果江州再丢了的话,那就和朱元璋丢掉金陵是一样的下场,被人直接给抄了老窝,到时候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朱元璋,你个秃驴。
爷们我打你的龙江也不过就是想教育教育你,让你学会怎么样夹着尾巴作人。
你倒好,你反手就抄了我的洪都,这是想让我重新回娘胎轮回的节奏啊。
你这招玩的毒啊。
我打你的龙江不仅丝毫便宜没有占到,损兵折将不说还吃了大亏,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节奏。
在这种占尽了便宜捞足了好处的情况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你应该知足了吧。
可是你倒好,不但不满足还反手战略策反了我的丞相,连带着我那几万的兵马和粮草全部都归了你姓。
你这样做就等同于是大爷眼皮子底下钉了颗钉子,只要我稍不留神,就会被你抄了老窝。
你这手覆雨翻云的做法确实够狠够毒。
狠的足够让我在瞬间将一切权势土崩瓦解,毒的足以让我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面对着这种极其被动的态势,陈友谅并没有选择隐忍。
在朱元璋这种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陈友谅要求手下众将与朱元璋开始全面作战,扩大战线意图在持久战中多点开花,试图拖垮朱元璋的势力。
于此同时,陈友谅自己也并没有闲着。
他不甘心龙江的失利。
在陈友谅看来他可以败给张士诚,因为张士诚有钱,这世道钱是万能的。
他也可以败给元朝,因为元朝毕竟还是正统,有着大把的军队钱粮做后盾,自己干它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自己绝不能败给一个和尚,败给一个靠着女人发家,吃着软饭屁本事没有还漏过裆要过饭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秃顶和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对于败给朱元璋,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是倍感耻辱的。
在这个混蛋的年头,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我。
朱和尚,你别得意,这次的失败是大爷我只走肾没走心。
你等着,让爷我调整几天,等过几天爷们调整好了,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在安全回归到池州这个安全大本营之后,陈友谅开始思考自己龙湾失败的原因,他认为自己一方面是因为轻视了朱元璋的实力,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败在了战略武器上。
尤其是败在了自己的座驾上面,在座驾上自己并没有考虑全面,尤其是在战略机动方面还有所欠缺。
在归纳总结了龙湾战役的失利原因之后,陈友谅命人重新打造自己的战船。
这次他要打造的战船比上次的战船还要大,在大船的基础上陈友谅还做了其他一些文章,并且在理论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实践。
陈友谅将每艘舰艇打造有三层楼高,每舰各分上中下三层,下层用于船手海员摇浆使用做为基本的动力来源,中间一层供储存粮草和海员们休息并做为后勤储备仓库,最上面一层则装备着长枪短炮,供进攻和御敌而用,做为最基本的进攻先驱。
这些船从表面上看除了高大上之外,还有另外几大优点:
第一点,在舰船的稳健性方面,做为舰船的设计者和制造者于一身的陈友谅明显下足了工夫,船体建造完成之后,命人用铁皮将船只整个包裹,并将最上层甲板处进行了深度加工,船员在夹板上可以来回跑马练兵,即便是在汪洋漂泊的海上,依旧可以紧抓士兵的训练问题。
第二点,在当时那种尚算是冷*交替的时代,海上的船只还处于相对保守的阶段,最大的船舶估计也就能够承载着一百来人,一艘舰船就装着几千兵马的船舶还远没有出现。而当时另外一支后起之秀的朱元璋,手上的水军船只也不过就是装纳十几个人,如果抛除掉不怕撑破撞烂压沉的条件最多也就装个几十人就算很不错了。另外还有几艘真的能硬装上一百来人的船只,也就只剩下了那几艘老得掉牙破的掉渣碰哪哪响唯独喇叭不响的烂船了。
这种垃圾货色别说和陈友谅这个桀骜不驯的混蛋玩意来一场说干就干的军事游戏,就算是让这些老掉牙破掉渣的烂船下海怕是还没到江心就得解体淹没。鉴于自己保命为主战斗为辅的人生准则,还是让它老人家免动干戈为好。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做为绝对阴谋家出身的陈友谅为了断绝船层与船层之间的通联,在战时不因为上层的兵败与否而影响整体的军士士气,陈友谅特意命人将船层隔开,断绝彼此的通联,这种情况就等同于我们现在军事战斗中的无线电静默,即便是上面炸开了锅闹翻了天,底下的士兵也依旧会拼了命的干活,互不干扰。
在当时那种没有强化钢板做军事支撑,没有隔音设备做隔绝保证的条件,更没有强大的国家军工能力做为保障的条件下,做为一个粗人身为一个武夫出身的陈友谅在军舰方面确实是下足了工夫,一切的努力可谓用心良苦,做为一军领袖的陈友谅对于水军的建造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觉得如果陈友谅生在当代,必然可以为我们的国防军工事业做出他卓越的贡献,因为这样一个在当时军工基础实在落后的年代,敢将船只造成这么大这么高还这么强并且有胆略有气魄将它扔下江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而在一切都做好之后,陈友谅一边紧抓士兵训练的同时,已经吸取龙江战役教训的陈友谅并没有着急发动再一次的军事攻击。
而是在暗中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在他看来可以将朱元璋这个瘪三一举击垮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1年),也就是在朱元璋和陈友谅龙江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年,也是在朱元璋和陈友谅小范围的军事摩擦不断进行中的第三年,面对着全国上下不断发起的红色起义愤怒至极的元军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身为元顺帝的妥懽帖睦尔命令全体将士重振雄风,在身处元大都也就是现在北京的元朝大军对起义军进行军事镇压。
首先镇压的对手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山东地区的叛军。
这时候镇守山东的是小明王龙凤政权麾下的大将毛贵。
而不幸的是做为山东最高权利掌舵人的毛贵,因为选用元朝人做地方官而与曾经在滁州自称为永义王此时却已经落难逃到山东来避难的赵均用发生了正面冲突。
不得不说赵均用确实是一个无能且败家的混蛋玩意儿,更是一个屁能耐还没有还能无事掀起三层浪的搅屎棍,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休想能够安生。
有他在万事不成,有他在祸害众生。
可能是元军玷污了赵均用的父母姊妹,赵均用特别恨蒙古人,同时他对毛贵指派元朝人做自己统辖下的官员极度不满,所以在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的时候,已经蓄谋已久的赵均用趁着毛贵不注意的空档,在龙凤五年四月活劈了毛贵。
在活劈了毛贵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山东开始出现了问题。
首先出现问题的是毛贵的属下赵继祖,他听说自己家的老大被一个外姓的混蛋给干了一票,而且这个混蛋还是自家老大曾经帮助过的人,按理说对于毛贵这个自己的恩人应该礼遇有加感恩万分,但是却没想到这个无耻败类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欺师灭祖,对于这种败类做为忠臣属下的赵继祖火不打一处来。
于是乎,他决定为自己老大报仇,所以趁着七月从辽阳回到益都(今山东省青州市)的机会,一举干掉了赵均用这混蛋。
在赵均用被杀之后,原本归附在赵均用手下的将士们不干了,他们不管毛贵与赵均用的关系,他们只知道自家的老板被人给杀了,为了报仇为了雪耻他们决定与赵均用通过武力解决双方的矛盾。
于是赵均用的手下和赵继祖一方干了起来。
而做为曾经山东的老大毛贵倒台之后,原本臣服在毛贵麾下的众多势力眼看着双方干了起来,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更害怕自己可获得的利益被他人蚕食,于是他们也开始互相摩擦起来。
在局势持续升温之中,在你瞅啥瞅你咋滴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的情况下,终于有一方率先忍不下去动起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其他势力相继动手。
至此,原本平和的山东彻底大乱起来。
也就是在这种因为各方利益得不到合理分配,多方势力达不到相对平衡而发生内讧的时候,本就内忧外患的红巾军内部开始上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自相残杀。
这时候,一双深藏在背后却一直冷眼旁观的目光发现了机会,在瞅准时机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并加以准备之后,他率领着自己拉拢起来的一帮在我们现在看来就是一群和红巾军相差无几,但是他们的身份却完全与红巾军对立的地主武装朝着纷争不断已经完全失控的红巾军发动了突然袭击。
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本不是元朝官吏,但是他有蒙古血统,同样来自于科尔沁大草原的一支分支力量。
他的名字叫做:察罕帖木儿。
说这个名字大家也许会觉得不好记,也很拗口,好吧,那我就给大家说一下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汝阳王(电影《倚天屠龙记》里面那个头戴圆铁帽胡子满脸绕圆圆锅盖头一脸威严相的铁面将军,也是赵敏家绝对扛把子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