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众人声似凝重,虽说东崎城的街道本就行人不多,这游行一上,大部分的乡邻唯恐祸及自身,纷纷离了街道,躲于家中,倒是有几户人家偷摸的开着小窗,瑟瑟窥视。
刑台之上,一女子稳稳脚跟,晃晃脑袋,总算是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小皇爷吉祥,您行行好,就让姑娘给爹爹送些吃的,他身子不好,一日未食,又挨了皇爷的鞭子,万一有个啥事,可咋地得了,就一口,就吃一口!”
女子从篮中拿出一雪花糕点,透着淡淡的清香,送至了这老汉的嘴前。
一长鞭抽来,不仅将姑娘手中的雪花香糕抽落于刑架之下,姑娘的倩倩十指却印上了一条深红血痕。
又是一鞭抽来,姑娘的菜篮轰裂,菜品洒落一地,刑台之上,好生狼狈。
“送饭?”
一鞋底子踩于满地的雪花糕点之上,昏踩之际还猛踏三分,愣是要将雪花糕嵌入这刑台的地板之下。
“哎呀,皇爷啊,求行好,饶了咱一家,成不?”
姑娘跪地,扯着这皇爷的衣角,不尽落泪求饶。
一脚将这姑娘踢翻在地,随即便将其头发揪住,从刑台之上拉起。
姑娘发丝被抓,甚是生疼,一味的挣扎,却直道救命,双手瑟瑟缩于背后,愣是不敢碰触皇爷的身。
“哎呀,这位皇爷,行好,放了闺女,这饭,不吃,再也不吃,行好,行好呀!”
老汉话毕,皇爷翻身一脚,直接踢至老汉的胸口,一口脓血喷出,直洒三丈青天。
“老不死的,不好好做工,费什么话!”
这皇爷,直跺脚,抽出一匕首,直接刺向老汉的肩膀。
又是一尺琼血洒出,竟溅在了刑台之下围观路人的脸上。
“皇爷,皇爷!”一双倩倩小手死抓住了皇爷的臂,姑娘虽满目恐惧,拦住了皇爷,再要是如此下去,自个的爹,今儿个怕是会命毙自个的眼前。
“嗯,你这姑娘,有些韵味,竟敢拦我刑车,有刺杀皇室,叛我东秋之嫌,你们几个,将这女子抓上,一并绑于木桩,游行,一起游行。”
几名侍卫上前,虽说是佩戴宝刀,但看穿着打扮,并非是府衙中人,却是二话不说,一把将这姑娘绑于木桩,与这老汉靠背,一同游行。
“我说,你们这,送饭吃也犯了王法?”
“可不是,在这,没有王法,只有皇爷,哎呀,姑娘,你这是?”
股股幽寒之气环荡,一缕嗜血的红光迸射至两围观小厮的眼眸。
两小厮颤颤,眼前这位带着棉帽的小公子,好似和其他乡邻,不太一样。
“公子,公子?”两小厮伸出食指,用指尖瑟瑟点点这公子的肩膀,试图将公子的神思拉回,再若如此下去,两人隐隐觉着,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公子顿然侧头,恶瞟了两人一眼,吓得两人毕恭毕敬,直直道言公子好气魄,堪比镇山的八大山大王。
刑架之上,老汉见自己的闺女遭虐,便没有了好生色,开始昏昏作骂,将这王子利用皇室身份欺压县官,强抢各家中壮丁,暴力开采水粉原料等恶性全全道出,其罪状之触目,气焰之嚣张,李珍香生平还未见。
这还不止,皇爷还私占田土,放荡成性,城中大多有些姿色的姑娘在成亲之日,必将先入府衙,名为出嫁前办理人口迁户登记,实则笙箫一夜。
如此,李珍香便是忍无可忍,改明儿个自个也去找个小厮成个假亲,也入了这皇爷府的床榻瞧瞧,看看这般奸贼见了自个是否还如此般蛮横,无良瞎造。
珍香实在不忍再听,头脑已经被气至缺氧,赶忙驻足观望刑台四周的战力分布,再不上桩搅上一番,自个就不是李珍香。
突然,一阵上衣撕碎的尖锐之声响起。
刑架之上,又传来了这小皇爷的昏骂之声。
“穿什么衣,咱游街是要赤裸上身的,你看你爹爹,光着膀子好生威风,来,你也来威风下!”
衣服是越撕越开,姑娘体内的红色肚兜是越发显眼。
“轰!”
一脚丫子正好踢至这小皇爷的眼。
刑架之下,众侍卫还未反应,皇爷便翻转于乾坤,同样一尺香血溅洒青天之下。
“砰!”
皇爷砸地,扬起半缕灰尘。
“爷!爷!你咋地会飞,还在空中翻跟斗?”
侍卫轰于一团,赶忙将皇爷扶起。
“人中,人中!”
一侍卫往死里掐皇爷的人中,好生不客气。
“哎呀!”皇爷惊醒。
众侍卫默不作声,皇爷猛然立起,对准刑台之上将姑娘和老汉麻绳解开的俊俏小公子。
“噗哧!”
刚刚在刑台之下和李珍香搭话的两位小厮实在没压住心中的笑点,哄笑出声。
随即,长街乡邻纷纷随着两小厮哄笑,却觉自个实属不雅,用手掌捂脸,尽力不让得旁人发觉。
皇爷虽气语威凛,然双眼眼眶一鞋底印记充血,好生美丽。
皇爷惨遭毁容,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几名侍卫拿出一随身携带的铜镜,置于皇爷眼前。
如此,便是犹如五雷轰顶,数名侍卫齐齐望着刑台之上杀喝而来。
李珍香今日虽是发高烧,对付几个宵小之辈却觉闲适得很,先将这无良皇爷一帮人等制服,再将这刑台爷两救走,只是这东崎城自个定是无法再呆,救出之后直接上马穿过城池,从北门踏出,不再回头。
姑娘随手吸入一树枝,准备好生混战一番。
一游龙凌空袭来,飘飘落在了珍香身前。
他身着兵甲,手持妖刀,混天劈斩浊空,好生威武。
他虽背对珍香,却是刚猛之气环荡全身,好似有睥睨众生之勇。
台下卫士冲上,此人却处事不惊,挥出青刀,钝力一劈。
突然,这将军双腿酥软,砸于地面,在众侍卫面前竟然磕上了三个响头。
“那……那个,小皇……皇爷,末……末将该……该死,冒犯请……请求皇太爷爷,莫打了,好不,真的怪……怪吓人!”
李珍香脸部僵硬,眉目紧缩,你这将军出场威猛,咋地说话如此懦弱,行事如此窝囊,身为一守城将领,竟给这可恶的小皇爷叩头。
你咋就不给本姑娘叩三个响头,奉咱为你的祖宗?
姑娘气晕,盘坐于地,双手插于胸口,怒视身前的小将军,没有了好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