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纯姬驻足城墙之上,手腕如万刺穿骨,生疼得慌,已不无法再拔出青剑。
她低头咬牙,此音之熟,直让得纯姬再度生恨,恶煞的双眼已浸透血丝,颤栗的脑袋气顶天日。
“珍香!”
刚刚的一箭和一声气荡青天的咆哮让得虞纯姬放开沉香的发,沉香顺势俯下脑袋,见都城脚下一红裙女子驾于一马,弓上一箭,透着昏日的金辉,对准虞纯姬披散头发的脑袋抽弓,金铁箭头直逼沉香身前的恶将军。
沉香见珍香已临城下,便不再顾及眼前几欲颠覆天地的虞纯姬,高声喝道:“珍香快走,此处,甚险!”
说罢,纯姬立马抬头,右手虽被震伤,左手却是完好,转身便抽出桩旁小兵一大刀躲于沉香身后,刀架姑娘的喉,依旧如怨鬼一般,对着城下的李珍香叫骂:“扔箭受俘,否则,沉香立逝!”
又是一箭射来,虞纯姬还未反应左手便被李珍香裹满真气的竹箭一震,弯刀再次遁地。
虞纯姬双腕生疼,几欲跳起。
“李珍香,你找死!”
虞纯姬已被怨气覆于全身,脑袋实属胀热得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纯姬,本侯警告你,若再如此等对待沉香,你会死!”
如此一言,便是更加激怒了城墙之上的恶将军,凛尘如此说道自己也罢,李珍香也如此要置自己于死地,便是万般不甘,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沉香的脸上。
“虞纯姬,你!”
“李珍香,扔掉武器,下马受缚!”
珍香再度抽弓。
虞纯姬手腕受伤,脚丫却是还能动弹,一高腿顶上了沉香的咽喉,直压得沉香猛咳不止。
“李珍香,别以为你功夫好就在城下称霸王,你若射死本姑娘,我这还有凛尘的八万禁军,你射得死几个,这沉香可是立在柱子上两日没进水,要不要本将再命人生把火,将你的好姐姐烘烤一番,直接渴死?”
珍香听闻将军如此一言,立马收弓:“你说这抓我的禁军是凛尘派的?他没被抓?”
纯姬一笑:“凛尘在禁军卫当差,如此忠良之将,咋地会像你这般吃里扒外,通敌叛国,遭天下唾弃?
我东秋皇室是不会乱抓如此骁勇之将,倒是你这奸贼咱还是可以把你打入天牢好生伺候一番。
今儿个本将就还就告诉你,这凛尘啊已跟本将拜了高堂,成了本将的夫君,于你再无瓜葛。
前些日子,我的夫君对你还是有些念想,怎料你干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凛尘对你已经心灰意冷,如此诱你前来之计,便是凛尘向圣上进言,现这八万禁军已在城门后恭候李都侯多时,不知你还在城下舞着个破弓箭自作多情个啥!”
对准纯姬的弓箭却是开始抖动,箭头左右上下,摇晃不止,珍香突觉眼前昏花,不经意间倒是将竹箭对准了虞纯姬身旁的沉香。
虞纯姬所言妩媚至极,却句句震荡珍香的心,沉香如此受辱,城墙上下却是不见凛尘身影,众小兵纷纷聚集城墙,却还是不知那将军现在身在何处,莫真是如了这纯姬所言,是凛尘诱自己回城受缚?
弯弓再次颤抖,姑娘神游物外,却已不知千万禁军已轰出都城,几近将姑娘围住。
“李将军,凛总……总使下令,命我等将……将李将军送至刑部,请李……李将军放下弓箭,随我等前去!”
禁军副使张刀跪地,拜请李将军下马。
“这……”
珍香一人驾马,却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再不放下弓箭,下马受缚,本将当场踢下沉香的脑袋!”
纯姬的脚丫越发用力,沉香脸部涨红,几欲气绝。
“放肆!”珍香突地将弓箭扔掷青天,“不就是下马跟你们走一趟,如此兴师动众,也不怕伤了你们的身子。”
珍香下马,张刀挥手,众小兵拥上,捆绑珍香,压跪于地。
“虞纯姬,我已受缚,若想让本都待会在街上不为难你的话,给沉香喝水!”
纯姬一愣,虽说珍香被绑,但是凛尘被自己和凛凡拖于府衙之内,并不知晓自己私自向禁军下令捉拿李珍香之事,李珍香押送至刑部必将经过将军府衙大门,若是李珍香在街上昏闹,凛尘出府,却是不知凛尘会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不如暂且一退,随了这城下珍香的性子,反正人已落入自个之手,入了刑部天牢再好生待着便是。
一水袋塞进了沉香的口中,沉香一饮而尽,虚弱的身子瞬间恢复精气,却是望着城墙之下的李珍香,心痛不已。
大街之上,珍香被绑住双腕,牵于街道中央。
城内百姓纷纷哄跑而出,却是不知这将军所犯何事,李珍香通敌的皇榜由于凛尘在东灵帝面前强加阻挠,却是没有贴在大都城内。
城墙之上,独臂衣袖飘飘,望向牵于街中的李珍香隐隐昏笑。
“嘿,你这将军,快十八年了,可得被抓了!”
……
“哎哟,腰疼,腰疼!”
将军府衙,凛凡又在红幔之内一顿瞎造。
“快,将军,快,你爹不行了,在床榻上摔来摔去,婢女们都不敢近身服侍。”
凛尘被白管家叫出厢房,领着一起,跑向凛凡的红帐。
厢房之内,凛尘掀开红幔,只见床榻之上,棉被撕碎,被中的棉花如同天女散花,飘飘在温红的幔中。
床上,凛凡面色红润,器宇不凡,却是捂着两边的腰,好似生无可恋。
“药,药,我要汤药,快跟我喂药,你这没良心的将军,快去拿药给我喂药!”
凛尘却是捉急,凛凡如此痛苦,自个心也难受,便是昏跑出厢房,去厨房拿药想着能为自己的爹缓解一些疼痛。
军马踏踏,马后,一众人等牵于一女子,从将军府衙大门而过。
步伐匆匆,门后,一骁勇将军心系父将,擦过朱红的府衙大门。
门前门后,一对佳人的脑袋猛然而立,缓缓侧向紧闭的朱红府衙大门。
门前门后,一片死寂,却无任何声响,谁也不曾发觉对方。
院内的一株古树再落香花。
春风一肆,吹零香花两瓣,一瓣飘于院内,一瓣飞离院外,两瓣同落,贴于两人足下。
两人驻足,拾起香瓣,再度隔门相望。
门内,凛凡的哀嚎响起,门外,小兵的催促依旧,两人侧目的朱红的大门,却是依旧紧闭,无人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