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赦,郝赦,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甭!”
八角庭院之上,郝赦手中的琴丝突然崩断,吓得郝赦赶忙顿起脑袋,望着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嘻嘻,大公子呀,你的梦中情人来了,只是这次她好似依然不太温柔,你很危险。”
郝赦嘴角抽抽,等待暴风雨的狂肆,只是又得让这小染看足了笑话。
“郝赦,你在哪,你,看见他了没?”
李珍香揪起一个仆丁,便是如虎啸一般,吓得身前小仆不敢动弹半分。
“他……他在那个八角庭院上和小染谈恋爱!”
“哼!”
李珍香松开小仆,这小仆,趁着李珍香望向庭院之际,昏昏溜走,可是不想将自己的命葬送在这凶煞的姑娘手中。
八角庭院,郝赦准备离去,可不能让得如此不冷静的李珍香抓住自己,待会在这院中激起一战,这查木和又会说道一番,甚是烦闷。
只是这姑娘开始飞走,其聚气之快,让得郝赦还未反应,珍香便已惊现八角庭院。
“郝赦,你是要干嘛,喊你回去不回去,你可知本姑娘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天可汗陛下放你回你的故乡,你咋地不走,咋地不走啊?你咋对得起本姑娘的一番好意?”
“好意?”郝赦听闻姑娘如此之急,便也是心中冰凉难耐,刚刚还不正不经的脸顿然下拉成烂泥,如同东海蛟龙被夺了龙丹,全身酥软,软趴一坐。
“李珍香啊,你就如此急着将本公子差走,如此不想见到本公子是不?”
小染一听这郝赦如此对珍香相语,便知晓两人开始谈论情愫,自己也觉自己驻足此亭也不太妥当,便是悄无声息的离了庭院,扶梯而下。
郝赦见这小染已经离去,这亭中便只有自己和珍香,便也没了顾及,将这多年来的苦楚,向珍香道出。
“李珍香。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真心,哪怕是一点?”
珍香开始低头不视身前的郝赦,却是不知如何向郝赦解释,实属不忍再伤这公子的一片真心。
“李珍香,你不说话是为何意,难道这八年以来,本公子为你做的点点滴滴,你都如这般贴铁石心肠,视而不见吗?
李珍香!”
“够了,别再说了,郝赦,在这别家的王府,可否能不让姑娘我落下这本该为你落下的清泪?”
“李珍香,今天公子我就想探个究竟,你对我动过真情吗?”
“这……”
李珍香缓缓抬头,却是见着了眸如清波的郝赦,他虽身着仆人麻衣,却也是掩不住公子非凡的气宇。
只是他的脸上倏地挂上了一层淡淡的落寞,好似已知答案,却有要明知顾问。
姑娘不忍回答,便依旧沉默相对,目光久久没有从郝赦的脸上移开。
“李珍香,回我一句,成不?”
此音温柔似水,酥润悦耳,却是让得姑娘心揪,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身前对自己动情八年的痴情公子。
“你……”李珍香吞吐相言,让得郝赦精血狂涌,心跳却如闹市上的炮竹,噼里啪啦,炸响整个公子微香的胸膛。
“你想听实话?”
“嗯!”
“这……”李珍香再次顿口沉默片刻,便觉得终该要向郝赦表明心意,抬头直言,“郝赦,若是有缘,来世再续!”
“呵,李珍香,本公子如此般救你于刀下,你也未曾动过半点真心?”
珍香两指对戳,顺手将琴案上小染留下的一缕丝巾抓于手中,不尽擦着自己的脸。
“郝赦啊,这相思爱慕,却是不同于这刀剑阔斧,刀剑相拼,却是无情,只是这男女相欢,唯有心心相印,方能开花结果。”
“那日在黎河岸边的树林里呢,我舍命护你,迷离之际,你却是薄唇相依,虽不曾贴上我的嘴,却也是泪眼相视,脉脉留情。”
郝赦逼问,李珍香却是越发不安,丝帕手绢几乎将姑娘的脸颊擦红,却是依旧不停,左右来回抚擦。
“那日,姑娘是……是实属不忍公子伤心,便投吻安抚,所留清泪,乃是见公子负伤,实属担心,望公子勿会错了意。”
“李珍香,你说假话,你在说假话,你骗我,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突然,郝赦双手夹紧李珍香的双臂,震摇姑娘的身,其裹满白气的双掌,直接嵌入姑娘的香肉,让得姑娘好生发疼。
“骗子,骗子!”
郝赦失了心智,自己如此真心实意,竟从未得到过李珍香半点真心。
他摇晃得更加厉害,姑娘却是有些承受不住已经失控的疯狂郝赦,只是自己负于此公子良久,便是不忍再加拒绝,随着郝赦耍性子。
片刻,李珍香几乎晕厥,郝赦顿然觉着姑娘的身体软趴,眼眶含泪,便是翻然醒悟,自己已弄疼珍香。
“哦,姑娘,还好?”
“呵,你若是如此般能舒坦三分,姑娘便是如了你的愿,姑娘不求公子原谅,但求公子寻个好人家。”
“苍茫萧山,素闻其情可移,却不料萧山之后,便是一片幽蓝素海,而你的心,却是在那片素海之后,是吗?”
“公子,珍香一命,乃为公子相予,若要赠还,公子请收纳,只是姑娘情意已定,心海一碧,却再也容不下半点甘露,公……公子,勿怪!”
“珍香,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凛尘是吗?”
“郝赦,虽说他曾负于我,但如此之久,我心心念念全是他,却是无法将其忘却。”
碧空之下,清辉漫漫,礁石打水,传荡幽亭。
公子一笑,便是背身望天,也不再疯狂言语,苦逼相问,此情此景,在西邦之时,却已知晓,只是昏昏念想,终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珍香,明日,我便收拾行装,返回西邦,若是你有功夫,公子便在这皇城门外盼你相送。”
八角庭院,终得一笑,姑娘允诺,明日定当出现在城门之前,挥手相送。
……
翌日,皇城的城门,李珍香早早的来到城门前,坐于一茶摊,等着郝赦驾马而来。
“驾!”
一公子驾上一驴子,从长街远处奔来。
“嗯,终究一别,公子,勿怪!”
李珍香起身,便是驻足街道中央。
驴子跃天,俊影萧萧,其神龙般的气宇,震慑皇城。
“公子,一别,若是有缘,定当相见。”
姑娘一拜,好生不舍。
皇城街巷一片死寂,姑娘拜揖许久,倒是不见驴子踏足半分。
“郝赦,再见!”
……
“郝赦,再!”
“别再见了,这不是一直见着吗?”
突然,姑娘顿首,望向驴子之上披着一身麻布的俊俏小公子。
“公子就骑着驴子上街买点晚膳用的大鱼头,你差着我走是作甚?”
“该!”一怒气轰天,“郝赦,感情你是在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