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宫正厅,一色圆桌排开,桌桌面盖桃瓣,株株桃柳相依两侧。
桌子正上,一五彩果盆置于中央,果盆搁五色异果,全乃东秋之国特产水果,客人们倒是真没在宫外见过。
一排的皇妃公主们便耐不住性子,今儿个沈皇妃过生辰甚是阔气,这果子众伙都不曾见过,还指不定正餐之上会有何高深料理呈上,听说前些日子沈清宫中又来了几个新厨子。
一边的虞纯姬被虞侍郎骂咧着进了宫,满脸不畅,便不顾主客之分,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一把坐在了上桌。
这可便就惹怒了随来的虞侍郎,这闺女如此之举,却有大不道之嫌。
众宾客纷纷破骂,这是哪来的野家伙,没有规矩,敢行如此之事。
虞纯姬被他爹强拉出上桌,宫廷之内重归安生。
“哟,快看!”
一侧,沐世子翩翩走进了宫苑,每过一位宾客,便抱拳以礼相贺,其文雅之态,竟将大部皇妃的小公主们吸引,纷纷凑上世子边,端雅贤巧的拜以宫中礼仪,旁人看着倒是颇有几分献媚巴结之意。
而另一侧,一些妃嫔们却依旧赏着庭院的花,完全没被这沐世子的出现坏了雅致,也不令其小公主们去攀上一亲,整个不闻不问,完全置身事外,不予理睬。
身后的珍香一眼便看出了门道,这沐世子在宫中的党派势力分布李珍香已有了大致的了解,拥护沐王尊府的嫔妃王臣确实不占少数。
特别是几吏部、工部等几位尚书都与沐世子有来往,关系甚是友好。
“咦,沐小世子,你身后咋地跟了个女子?”
一位献媚的公主甚是机谨,总算发现了沐世子身后的这位不吭声的美丽姑娘。
“这家伙,还蛮好看,沐世子,这女子到底是谁?”
几位小主一闻世子身后还随从一女子,定睛细看,却是有几分姿色,立马一股危机感袭身,各种歪点子在自个儿脑袋中飞闪。
“这位女子,是本府新进的武官,专教本世子武艺!”
如此一说,这群皇庭公主便是惊煞不已。
沐世子向来以诗书文礼著称,提笔之下的墨宝堪称一绝,乃东秋才子中的才子,却从未听闻如此一儒雅之士想要习得武功。
武功有什么好学的,弹琴赋诗,帮忙绣个针活的日子多么舒爽,学会了功夫,除了欺辱弱女子,还能干啥?
这教武的还是个小女子,这些小主们便就不乐意了。
只是今日乃皇妃贺岁宴,即算是为了皇妃的面子,也不宜在此将不喜挂在脸上,再怎么着也得藏着掖着,等找个契机再好生压上这女子一番,煞了这女子的威风,叫她在这世子和沈皇妃面前抬不起头才是上上之举。
珍香也不理睬这群小主的冷眼,这皇宫之内,自己也不想与之有太多瓜葛,今日来参加宴会,完全是顺了这沐世子的人情,不然自个儿也断不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在众小主的拥护下进了庭院,沐世子邀请珍香赏花,珍香也随了公子的意,一起赏起了花。
身后的沉香从未见过这场面,步步谨慎,生怕犯了什么错给珍香惹出什么麻烦不好交差。
“哼!一个被皇上多夺了兵权的家伙,横什么横,还摆上了谱,找上了王爷来巴结沈皇妃。”
一旁的虞纯姬望着与沐世子一同赏花的珍香,全身气焰翻滚,在桃树下咧骂不止。
“哟,这虞将军好生威风啊,在花城犯了军法受军杖之时咋没看见在长凳上如此威风,都快要哭!”
沉香步履从容,甚是聪颖,刚刚看见几个宫中婢女步走之态,立马也学上了几分,倒是学得有几分模样。
这虞纯姬听得一下人数落自己便又耐不住性子,居然在桃树下亮起了刀子,架在了沉香的脖颈之上。
“哟,将军,好功夫,沉香真的好怕,真的怕虞将军咧。”
说罢,这姑娘咧嘴一笑,瞥上一眼,蔑视抽刀的虞纯姬。
“有人动刀子!”
众人纷纷朝向桃树之下。
桃树之下,桃瓣飘飘,树上只留几个大红桃,却不见一人身影。
桃树身后,虞侍郎将虞纯姬一把抱到树后,沉香随着虞纯姬手上的刀一起也闪到了树后。
“这位姑娘,本官万分惭愧,没教好小女,这是一锭银子,是场误会,是场误会!”
虞侍郎一锭银子捧上,其礼诚之态,倒是让人觉着极度舒适。
沉香一见这虞纯姬的爹唯唯诺诺,可算知道这虞纯姬为何会如此阴险。
姑娘不理虞侍郎,也不管虞纯姬如何无理取闹,今日皇妃生辰,不能闹出格,毕竟不能因为自己一些出格话语打了自己主子的脸不是。
虞纯姬收刀,又是被这虞侍郎大骂一通,更是觉着不自在,一把便坐在桃树底下昏睡不醒,甚是气煞了挺着肚子的虞侍郎。
“本官咋就养了你这个如此刁蛮的闺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一边,沐世子和珍香一同赏花,世子雅致颇高,又一身书香才气,便开始吟诗作赋,这宫廷上下乃至天地万物被世子一语便赋予灵气,好似神龙凌霄,八荒仙气汇聚,游走九天。
“呵,你这世子,诗吟得不错,却不及郝赦吟的诗意美。”
珍香见沐世子雅致极高,便不觉想起了一位老朋友,不知郝赦现在在西邦可否安好?
一番游走之后,沈清宫的婢女们一色端着菜肴上桌,众位宾客纷纷上座,等得贵妃驾临。
珍香和沐世子隔壁挨坐。
只是姑娘甚是不解,自己的另一旁坐于的女子咋地总在晃荡,手中还握着刀不放。
“虞纯姬,咱来吃个饭,你坐我一旁也不必咬牙气成这样吧?”
虞纯姬脸部涨红,今日这顿生辰宴恐怕自己是要吃不下去。
如此不够,桌子对面凛凡插着腰,死盯着李珍香,面如关公。
李珍香挥手朝凛尘打了个招呼,这凛凡毕竟是凛尘的爹,今日凛尘不来,想必是那个死将军过于正直,不愿来巴结这皇庭贵族,只是自己也不好对凛凡太过冷漠,毕竟自己是晚辈,挥手表个态也还是有必要的。
而一侧的虞侍郎一直死死的盯着虞纯姬,生怕这家伙又出了什么岔子。
如此,一桌不太和谐的生辰宴桌上,上齐了菜肴,只等着沈皇妃驾临沈清宫。